作为狐丘夜的父亲,又是三军统帅,狐丘北顺理成章的接管了整个秦池的大权。
“贤侄请留步!”
就在众人刚刚离开议事大厅的时候,秦无异却是突然间开口唤住了秦寿。
“族老——”
听到呼唤之后,秦寿没有任何的迟疑,回头便向着秦无异拱手一拜。
“族长临行之前有所交代,此战之后,秦勇一脉将会被收入主脉。
今日老夫阻止你任职秦池,便是希望你继续留在秦邑秦家。”
秦无异见秦寿的态度恭敬,便直接开口解释了自己方才为何要阻止狐丘夜的缘由。
他话音落下之后,也没有等秦寿接下来的答复,随后便直接离开。
望着秦无异略显佝偻的背影,秦寿不得不承认,哪怕他的儿子是一个十足的纨绔,秦无异也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
秦寿与秦无异之子秦宵有仇怨,按理说秦无异本该敌视秦寿父子。
然而在自己父子得到了狐丘家两位大夫的重视之后,秦无异十分果断的选择对自己父子二人示好。
秦家族长是否真的答应让秦勇进入主脉暂且不得而知,但是既然秦无异与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么在回到秦邑之后,秦无异必定会鼎力促成此事。
甚至,在自己立下了破敌之功之后,不用秦无异出手,秦家其他族老也会吸纳秦勇一脉。
毕竟作为支脉,只要愿意交出家族的资产,还是能够分家的。
一旦分家,秦勇父子获得的爵位便会跟秦邑秦家没有任何关系。
秦无异看到了大势所趋,所以他主动示好化解仇怨。
但是秦寿的心底却是十分警惕,并没有因为秦无异的示好而自满。
一旦自家父子二人行差踏错,最终结果恐怕又会是另外一个局面。
“小子,有老夫在,你休想成为下大夫。”
就在秦寿沉思之时,一道违和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秦寿偏头看了一眼南叔齐,觉得对方怕不是一个傻子。
现在正是需要万众一心共同对抗义渠的时候,南叔齐竟公然代表南家挑衅自己。
以自己现如今的地位确实不足挂齿,但是自己身后站着的可是狐丘家的两位大夫。
秦寿没有跟傻子玩的兴趣,直接转身就走,却是连跟他搭话的意思都没有。
南叔齐先是一愣,随后却是恨得牙痒痒。
“哼,老夫一定会…”
他依旧撂着狠话,丝毫也没有注意到狐丘夜此时正皱眉盯着他。
正午时分,秦寿正在城墙之上巡视,狐丘夜便主动的找到了秦寿。
“今日之事,是狐丘思虑不周,还请子寿见谅!”
他话音落下之时,秦寿急忙将他扶了起来。
“大夫抬爱之情,寿感激不尽,何谈见谅之说!”
“唉,父亲与我说起了天子西巡之事,他有意安排子寿为天子车右,所以方才会坐视南叔齐阻止子寿加入秦池。
毕竟秦池地处边疆,天子的车驾不见得能够抵达此地!”
狐丘夜似乎还在后怕,对于自己差点耽搁秦寿前程的时候,显得十分的惭愧。
秦寿察觉到了狐丘夜言语之中的真诚,也不由得为对方的真挚所感动。
他含笑开口说道:“狐丘大夫对卑职一家恩重如山,卑职又怎么能够怪罪大夫呢?”
狐丘夜见状大喜,想了想之后又开口说道:“今后子寿不必如此见外,若是没有外人在场,子寿唤我一声子夜便可。”
“子”虽为敬称,但是狐丘夜让秦寿称其为子夜,却是起了亲近之意。
秦寿没有反对,十分顺从的听从了狐丘夜的安排。
彼此之间又客套了几句话之后,狐丘夜却是突然间开口问道:“夜听父亲说,子寿已有了破敌良策。
不知夜是否有幸,能够与子寿一同破敌?”
他话音落下之时,秦寿看了一眼此时还缠着绷带的狐丘夜,有些为难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狐丘夜见状之后却是摘下了自己的绷带,活动了一番自己的手臂,虽然疼得呲牙咧嘴,但他还是极为坚强的说道:“这点伤不足挂齿。”
秦寿知道推脱不过,便只好开口答应下来。
也就在此时,城外突然间来了一驾义渠的戎车。
车上坐着一个容貌俊朗的青年,他远远的眺望了一眼城头之上的守卒,心底却是恨得牙痒痒。
“义渠大君战书在此,城上之人,敢应战否?”
就在狐丘夜与秦寿揣测他来意之时,来人却是突然间高声呼喊起来。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狐丘夜看了一眼身边的秦寿,随即朗声道:“子寿可敢与我一同出城?”
秦寿又看了看城下孤身一人的青年,便也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子夜千金之躯尚且不惧,寿又何惧之?”
狐丘夜闻言哈哈大笑了一声道:“子寿真勇也!”
随后二人一同出了城门,秦寿替狐丘夜驾车来到了那青年的对面。
“你是何人?”
上下打量了一眼对方之后,狐丘夜随即开口询问。
“吾乃义渠世子是也——”
青年没有遮掩,直接开口道明了自己的身份,随后又向着狐丘夜问道:“你又是何人?”
“秦池大夫,狐丘夜是也——”
狐丘夜同样没有遮掩,又仔细的打量了义渠世子两眼之后,方才开口说道:“义渠君相约何时,战于何地?”
“三日之后,战于秦池之下。”
话音落下之后,他又继续开口说道:“便是你诡计诓骗了本世子?”
狐丘夜却是摇头,随即指着秦寿说道:“如此妙计,乃是秦邑秦子寿所献。”
“秦寿?”
义渠世子眯眼看了一眼秦寿,双眸之中尽是仇恨。
“我记住你了——”
话音落下之后,他调转戎车便要离开。
秦寿却是眯起了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狐丘夜,随即小声开口问道:“可要…”
他一边开口说话,一边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