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了秦寿的话语之后,面部僵硬的公输墨顿时面色骤变。
他惊愕的盯着对面的秦寿,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大逆不道的数落世子。
然而在惊愕之后,他剩下的便只有感动。
世子确实是因为他铸剑的本领方才将他收入东宫,而他加入东宫的目的,原本也确实是想要为世子铸剑。
结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世子虽然收纳了他,却并不重视他铸造出来的宝剑。
所以他方才用自己的剑四处寻人挑战,想要借机为自己的剑正名。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确实是获得了更好的待遇。
但是世子依旧没有欣赏他的剑,依旧只是把他的剑当做寻常的兵器。
甚至世子连亲自拔剑的兴趣也没有!
这让他感到有些消极,自己都开始怀疑铸剑只是小道。
以至于秦寿询问他铸剑之人的时候,他方才会轻描淡写的说上一句。
“铸剑,小道也!”
结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害得他被世子赶出东宫的“仇人”竟然成了他唯一的知己。
对方非常的重视铁器,甚至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表示铁器总有一天会代替青铜器,成为这个世界的主流。
公输墨原本心底对秦寿怀有成见,所以他并不相信这就是秦寿心底最为真实的想法。
然而此时此刻,他终于感受到了秦寿的真诚。
“千里马故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大夫当真愿意做公输的伯乐吗?”
秦寿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恭敬的站直了自己的身体,长身向着公输墨一拜道:“若得先生之助,我秦氏必将无敌于天下。”
铁器的冶炼并没有被开发出来,所以现如今天下所有的金属之中,唯有铁矿最为廉价。
只要把握先机,稍微加以利用,便可以极低的成本武装出一支铁甲军。
再加上秦寿的脑海之中也有骑兵的训练方法,他甚至已经想到了将来自己带着铁甲骑兵横扫犬戎与义渠,建立不朽功业的场景。
所以秦寿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自信,听得一旁的白毅咋舌不已,暗自怀疑自己的先生在拍公输墨的马屁。
而作为主角的公输墨却在这一刻有些手足无措。
他也有些不敢相信秦寿的话,但是他却能够看出秦寿目光之中的真诚。
那灼热的目光告诉公输墨,他对面的这个少年并没有撒谎。
苦大仇深的公输墨第一次有了被人重视的感觉,他局促的想要伸手去扶秦寿起身,随后又顿了顿,伸手在自己的裤腰上擦了擦,这才伸手去扶秦寿。
“大夫如此信任公输,公输自当粉身碎骨以报大夫的知遇之恩。”
扶起秦寿之后,他便又双膝跪倒在秦寿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向着秦寿叩首行礼。
秦寿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从今往后,他除了脑子里的那些见识与知识之外,便又有了一项足以让他立足于这乱世的资本。
在将公输墨扶起来之后,秦寿随即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随后给予了他国士的尊荣,地位等同自己。
这般重视更是让公输墨感激涕零,恨不得马上就使出浑身解数为秦寿锻造兵器。
转眼间又过去了三天的时间,刚刚前往进军点卯的秦寿听到了一群同僚的议论。
“听说狐丘将军又打了胜仗!这一战,可是直接消灭了犬戎两千多人!当真是厉害呀!”
“哼,厉害?这位将军刚刚接任西军之后,便直接心狠手辣的屠杀了300多名军中的勇士。
还给他们安上了一个什么不听号令的罪名。哼,他就是一个刽子手罢了。”
“你懂什么?”
“哼,怎么,你不服吗?”
“不服,怎么了?欺负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找秦寿啊,他曾经可是狐丘将军的门生!
你若是教训得了他,那…”
秦寿有些无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直接上前拉住了开口拱火之人的胳膊说道:“刘大夫,这话可不兴乱说!”
刘大夫刚刚想要挣开秦寿的胳膊,一用力之下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
“咳咳——”
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随即小声向着秦寿嘀咕道:“你就不能给我留着面子——”
话音落下之时,又伸手推了推秦寿的胳膊。
秦寿这才大笑着松开了他,紧接着又向着其他人开口问道:“犬戎骑兵来去如风,要想歼灭他们两千多人可不容易。
将军可是用了什么妙计?”
他话音落下之时,一名同为下大夫的男子便乐呵呵的说道:“我倒是知晓一些消息。
听说是狐丘将军派人到犬戎阵前挑战,随后假装不敌,引得犬戎的骑兵追击,杀入了一处山谷之中。
嘿嘿,这骑兵进了峡谷之后,狐丘将军令人用巨石堵死了他们的退路,那犬戎人可不就是瓮中之鳖了。”
这条计策名为诱敌之策,秦寿的脑海之中有过相应的了解,所以他立即便意识到了狐丘北肯定是用了示敌以弱的方法。
“这个狐丘大人,终归还是看了兵法呀!”
秦寿的心里如此想着,某位正捧着一卷《秦子兵法》仔细研读的老将军打了一个喷嚏,随即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他刚刚借助兵法之上的手段斩断了犬戎一臂,气得城外的犬戎王亲自到城下骂阵。
如果是之前,狐丘北还会为了大周天子的颜面出城好好教训教训对方。
但是在学了《秦子兵法》之后,他觉得敌人这是败犬狂吠,根本不用理会对方,敌方的士气便会逐渐枯竭。
那个时候方才是出兵攻击敌人的最佳时机。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月,狐丘北各种设计犬戎,前后五次挫败犬戎的锋芒。
犬戎总共损兵六千多人,已经隐隐约约伤到了元气。
但是不知是何缘故,犬戎始终不肯退兵,这让狐丘北既欣喜又苦恼。
“陛下,也该准备启程西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