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孝啊,孤这一次恐怕是要食言了!”
秦国边境的一座小城之外,望着兴高采烈的在那里鼓励自己麾下的勇士,同时挥舞镰刀收割稻谷的夜郎王,秦昭满脸歉意的向着一旁的石存孝开口致歉道。
石存孝也放下了手中的镰刀,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大汗淋漓的额头。
“殿下,你说啥?”
秦昭见状之后一愣,随后同样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同时开口说道:“我说,好好干,晚上给你加个鸡腿——”
石存孝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随即继续俯身挥舞手中的镰刀。
因为战争的缘故,导致蜀地的粮食收割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眼看着田里的稻穗已经完全成熟,若是再不收割,这些粮食恐怕便要浪费在地里。
于是秦昭不单单让那些来自夜郎国的俘虏开始收割粮食,还亲自带领麾下的秦军士卒一同加入到了这一场丰收之中。
秦国上下齐心协力,粮食的收割问题虽然得到了解决。
但也正是因为粮食收割的问题,或许会耽搁石存孝返回咸阳的时间。
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秦昭非常清楚孩子出身对于一个父亲的重要性。
如果可以的话,他实在非常希望石存孝能够陪伴在他夫人的身边。
当初出征夜郎之时,他便已经预料到了夜郎国毫无危险,所以便与石存孝商议,表示石存孝可以留在咸阳。
然而石存孝夫妇却是严词拒绝了秦昭的提议。
“妾身的夫君乃是太子殿下的亲卫,有护卫太子殿下的使命。
若是因为妾身而危及太子殿下,妾身百死难赎其罪!
若是太子殿下一定要留下夫君,那妾身也唯有以死明志了。”
石夫人的话掷地有声,至今仍然在秦昭的耳边回响。
大军临行之前,石夫人也向着石存孝千叮万嘱,让他勿要以家中妻儿为念,应当时刻牢记使命,时刻护卫在太子身边听令。
也正是因为石夫人的嘱托,所以哪怕夜郎国主都已经被秦昭俘虏,夜郎人也在陆陆续续迁往秦国的路上,石存孝也依旧未曾离开秦昭半步。
秦昭休息的时候,他便持剑着甲护卫在营帐外面。
秦昭处理军务的时候,他便抱剑靠在营帐一角小憩。
他就像是秦昭的影子,时刻不离秦昭左右。
秦昭以身作则的收割稻谷,他便也撸起袖子跟在他的身边干活。
然而他越是表现得如此忠心耿耿,秦昭便越是于心不忍。
但是相比较于国家大事,石存孝的个人牺牲又实在是不值一提。
秦昭带着石存孝一起秋收,然后又亲眼看着李江给夜郎王等人分配了一片土地另建新城。
眼看着夜郎国的国民全部被迁移到了蜀地,就在秦昭思索着该如何彻底收服夜郎王的时候,夜郎王却是主动找到了秦昭。
鹿哥:“我家大王说了,秦人是一个可敬的对手,他想要亲眼见一见你们的大王。”
秦昭闻言满是疑惑的问道:“你家大王是什么意思?”
鹿哥闻言之后一愣,想了想之后说道:“我家大王说了,秦人的粮食多,武器好,我们夜郎的男儿骁勇善战,跑起来比马还快。
若是我们能够合作,必定会天下无敌…”
秦昭的脑子里生出了一圈圈的问号,他秦国本就是天下无敌好吗?
夜郎国总人口还不如秦国的一个县城,有啥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是谁给他的勇气?”
秦昭的心底如此想着,但是紧接着又想起了夜郎人的习性似乎与秦人相反。
他们表达谦卑的方式大多十分的狂妄,“恩,我不能够贸然用自己的理解去曲解了别人的意思。”
“是了,夜郎王一定是畏惧我秦国的强大,想要面见父皇主动请罪投降…”
“我秦国向来爱好和平,不喜欢以武力令人屈服。
如今既然贵国大王愿意主动臣服,孤自无不允。
等安顿好了夜郎的百姓之后,孤便亲自带尔等前往咸阳拜见父王吧!”
夜郎王一脸疑惑的看着长篇大论的秦昭,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鹿哥。
鹿哥见状之后点了点头,十分干脆利落的翻译的道:“他答应了。”
夜郎王闻言之后非常的高兴,又非常兴奋的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的话,无外乎都是秦昭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等到两国合作之后,他愿意追秦国的大王为大大王,而他自己则做个二大王。
将来一起平分天下,他只要抢来的粮食,至于土地和女人则归秦国所有。
秦昭几次严词拒绝,同时警告夜郎王。
“我们秦国是友好的大国,并不屑于掠夺弱小的国家”等等。
然而在翻译官鹿哥的操作之下,夜郎王却是满心欢喜的以为秦昭赞同了自己的话。
…
夜郎王满心欢喜的离开了,脑子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与秦人合作,然后将来如何四处劫掠。
然而,就在数日之后,他却是迅速的掐灭了这个想法。
“这座城高大,我们突袭拿下它…”
“什么,这座城也是秦人的?县城,什么是县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座城,嘶,我收回之前的话,这座城至少有,一,二,三四,五,八,八个夜郎城那么大。这里面至少也有一百万人…我们绕开他吧?”
“什么,这,这是秦国的巴城?郡城,什么是郡城?”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秦国要是有这么大的郡城,怎么可能败在我们夜郎人的手里?
呵呵,不可能,绝不可能,本王不信…”
“咸阳?这就是咸阳?你们秦国的都城,怎么连一座城墙都没有?
扩建,扩建需要把城墙都给拆了吗?就算是洞里的野人都知道在洞口燃起篝火来驱赶野兽,一国的都城怎么可能没有…天呐,到底还有多远,这么多的房子,这么多的人…”
“大王,大王,你…”
鹿哥神色担忧的盯着面前的夜郎王,他的心底宛如有一面鼓在敲击一般嘭嘭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