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一声令下,众士卒立刻就冒着箭雨,一边举着盾牌,一边带着攻城车和云梯就往前冲去。
鞠义更是身先士卒,提着手戟,带着八百先登,闷着头就往城墙上冲。
“果真不愧是死士啊!”
关羽看着侧方飞驰而出,几乎从头到脚都被战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先登精兵,不由得感慨道。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即便功夫再高,一遇到不怕死的,总归还是先弱了气势!
而城楼上的高顺,见下方士卒,如同数不清的水珠子一般,疯狂往汜水关涌来。
鞠义等人甚至已经将云梯架上了城墙。
高顺也知道,若是想救吕布,必须得先将城下的敌人赶走。
无法,他只能下令道:
“众将士听令!斩杀一切冲上城楼的敌军!”
说完,一枪就将从云梯上冒头的一名先登士给挑飞了出去。
先登士嘶吼着,不甘的从十几丈的云梯上掉下,摔得血肉模糊。
但即便如此,众士卒好像看不到鲜血与死亡一样。
依旧一个接一个的,奋力往城墙上冲去。
汜水关吼声震天。
而追出了五六里的张辽,见汜水关烽火燃起,心知不好,立刻开口道:
“将军!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汜水关出事了!”
吕布正埋头追人,闻言赶忙往后看去。
只见远处,一点赤红极为明显。
吕布见势不对,立刻下令,命众人停下。
这一停马,汜水关的杀伐声便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张辽一听,立刻拧住了眉头,战马直接调了个头。
若不是吕布在此,他只怕都要直接杀回汜水关了!
“将军!伯平既然点了烽火,想来定是袁绍大军压境了!”张辽急声道。
吕布闻言,立刻就想撤:
“退兵!”
然而,与此同时,前方的逃兵突然齐声高呼: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方天画戟,专捅义父!”
这话一出,吕布脸色立刻大变。
而张辽也瞬间想起了那熟悉声音从何听来!
“该死的袁绍,给我杀……”果然,这话任何时候都会让吕布陷入暴怒之中。
尤其是,让他瞬间就想起了那场被他视为此生耻辱的步战!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吕布连张辽刚才的提醒都完全抛到了 脑后。
他现在只想冲上去,宰了前面的军队!
见吕布还要追杀,张辽急了,高声嘶喊:
“将军冷静!前面的是刘备和典韦,快撤啊!”
对于这时候还刚愎自用的吕布,张辽真是心力交瘁。
他瞬间就意识到,伯平燃烽火,只怕也有提醒他们的意思在!
这话一出,总算是让吕布回了神。
吕布虽然猛,但并非没有受挫。
一听前面的是典韦,也回过了神。
想到之前刘备、陈到和典韦三人围攻他一个,他只能勉强招架的场景,吕布也冷静下来了。
就在此时,前方的道路如同一条巨大的火蛇一般,突然窜了过来。
“那是什么?”一股热风吹到张辽脸上,张辽惊讶出声。
然而,等他一转头,立马脸色剧变。
看着前方的火,足足燃起了半丈高,竟还沿着小道快速烧过来,张辽嘶声大喊:
“快撤啊!着火了!”
这一嗓子,直接把吕布等人全都喊醒。
没等吕布发话,众人飞速往后撤去。
然而,区区战马怎么能快过大火。
很快,大火就直接追上了并州狼骑。
只听,呲溜一声,火势哗啦而起,瞬间就把众人包围了起来。
原本穿着的精甲,瞬间就成了禁锢。
铁片被烧热,烫的并州狼骑一个个肉都被燎伤,痛呼声不绝于耳。
“从两边冲出去!”张辽忍着手上火辣辣的疼,见小道两侧的杂木丛尚未烧起来,立刻高声道。
而此时,赤兔早就飞跃半丈高,带着吕布冲到了满是树枝杂草的山林里。
众人闻令,纷纷驭马跳入了两侧的山林中。
这山林,别说有路,几乎每走一步,都得挥剑将树枝砍开。
吕布带着受伤的众人艰难开路,往汜水关撤退。
而陈到烧出的一条火龙,除了在汜水关作战的关羽和高顺,连跟汜水关隔了一道山脊的张与都看到了。
“韩州牧,孔北海!看来要提前恭喜两位,待拿下汜水关过后,名满天下了!”
张与抬头,看着被烧红的天空,淡淡一笑。
不复张与的淡定,孔融激动地手握成拳,对着雒阳的方向,大表忠心:
“陛下!臣定会来救您的!”
见孔融如此,张与也颇为敬佩。
一个文人,自己不懂兵事,手下又没有大将,跑到前线参战就算了。
还能在讨董联盟分崩离析后,执意不回北海。
又因袁绍‘谋逆’之名,且不出兵讨伐吕布,而不愿与之为伍,单独领兵驻扎。
可惜了,若是孔融能……
自己又何必如此?
见孔融一直对着雒阳的方向碎碎念,张与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另一边,与张与两人颇有些格格不入的,则是韩馥。
不知是不是近日被袁绍折腾的心力交瘁,如今的韩馥看起来极为疲倦,还瘦了不少。
见张与的目光转向自己,韩馥堂堂一个冀州牧,竟然有些畏畏缩缩。
“军师,你看这地道挖的怎么样啊?”韩馥抿了抿嘴唇,目光垂落到一侧,无数个地洞上。
张与瞥了一眼,点了点头,交代道:
“加快速度,吕布用不了多久就该回来了!”
要知道。
陈到和典韦调虎离山,还要火烧吕布。
关羽也带着鞠义去佯装攻城,其实都是给他们作掩护罢了。
要不然。
没人吸引注意力,他们若是想挖地道,只怕没等开始,就已经暴露了。
不过,只要尽快把这山挖通了,待来日,自可借助滚滚河水,铺出一条大道,拿下汜水关!
韩馥闻声,也转身下令,催促手下士卒动作快些。
张与看着韩馥,只觉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也难怪历史上,明明占了一州之地,连沮授当着冀州别驾,都能不管韩馥死活。
更别提直接单干的鞠义,和反过来帮袁绍劝说韩馥让位的辛评了!
张与揉了揉眉心,开口对韩馥道:
“韩州牧,你可知为何,我主公会与二位结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