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简陋的山寨,连门口守寨的小卒都只有区区三四个。
而且这三四个人还是又坐又靠的守着大门。
甚至有两个眼睛都闭上了,呼噜声震天。
至于剩下的两个,他们脑袋正凑到一起,往一破碗里扔着骰子。
嘴里还激动地喊着:“大大大”、“小小小”,满心满眼都在那方寸大小的碗间。
以至于张与都带着亲卫靠近大寨门口七八丈以内了,这几个人都没有一点反应。
看着这一幕,张与脸都黑了。
怪不得张燕压根没被绊住脚,原来就这?就这?!
“青天白日的,你们干什么呢?!”
张与怒斥一声,这声音终于将这几人叫回神了。
“你什么人?”一汉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懵懵的开口问道。
张与深吸一口,没好气道:
“许定人呢?让他出来见我!”
“你找我们许大当家干什……”这汉子说话说到一半,突然目光定在了张与身上的七星宝刀上。
他猛地一拍大腿:
“哎呀,这不是张大军师吗?!”
这人正是当日跟着裴元绍打劫张与的人,一看张与腰间的宝刀,瞬间就清醒了。
他立刻站起来,笑呵呵的招呼张与:
“哎呦,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张大军师快请进!许大当家带着何二当家,三当家出去了,现在山寨里就裴四当家在!”
当家?
看来几人入乡随俗很快嘛!
张与开口告诫几人好好守门后,就按照这汉子指的路,带着剩余的人,进去找裴元绍了。
张与沿着道路,横七竖八绕了一大圈后,才在一小木屋后面看到了正在晒太阳的裴元绍。
呼噜噜——
看裴元绍脸上盖着树叶,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打着呼噜,睡的舒舒服服的,张与脸都黑了: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怪不得外面的人守个门都能睡着,原来是从这里学的啊!
“给我起来!”张与一脚踹出去,正中裴元绍的大腿。
“啊!”
“谁?!”
裴元绍睡的正香,突然被人打断。
只见他猛地起身,大喊出声,扯掉脸上的树叶就开始寻找罪魁祸首:
“谁敢打本大爷?!”
“信不信老子打死……”
裴元绍张牙舞爪,但愤怒的表情却在看到张与的瞬间就僵住了。
顶着滑稽的表情,裴元绍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机械地抬手打招呼:
“军……军师啊?!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张与似笑非笑道:“怎么?我不能来?”
“没看出来啊,周将军在前线杀敌斩将,你在后面呼呼大睡,你还真是周将军的好兄弟啊!”张与双手环胸,嘲讽出言。
然而,裴元绍一听这话,立刻起身,将小榻让给张与。
还贴心的从腰间拔出一柄竹扇,笑嘻嘻的给张与扇风,厚着脸皮讨好道:
“怎么会呢!我在这儿日盼夜盼,就是在等军师大驾光临啊!”
“来来来,一路过来热了吧,我这地儿可好了,军师快歇歇脚!”
张与见此,也不客气,往榻上一躺,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
裴元绍闻言,笑嘻嘻的凑头过来,拍马屁道:
“这不是军师体贴下属,我这才能休息休息!”
见张与目露怀疑,看着自己冷笑。
裴元绍立刻伸手扶着老腰,装起了可怜:
“哎呀!军师不知道,我最近可是把这附近的山头都跑遍了,累的骨头都要断了,我这腰啊!我这腿呀!我这小……”
“行了,别废话了,我让你找的东西呢?”张与径直打断裴元绍的话,开口问道。
闻言,裴元绍脸色一变,苦着脸道:
“军师,我实在是尽力了,但真的是找不到啊!”
什么红褐色的石头?
什么黑色能燃烧的土?
还有什么尝起来咸涩又苦的水?
这哪儿是人能找得到的!
要知道,这太行山都是土跟石头啊!
说着,裴元绍还信誓旦旦道:
“军师,我真没偷懒!
这远的不敢说,就这方圆十里,我真的一步步走过去看了!
连草堆底下我都扒拉开了,就差没把路过的鸟抓下来问问有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了!
我是真找不到啊!”
见裴元绍虽然大吐苦水,但面上却没有丝毫心虚之色,张与也知道他真的尽力了。
毕竟他让裴元绍找的东西,原本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找到的。
他就是问问罢了,谁知道这裴元绍跟个话痨一样,一句一句的不停了。
“行了,我知道了。”
张与一脸黑线,挥手打断了裴元绍的话:
“那你们收服了多少流寇?”
许定他们都不在,只能先问问裴元绍了。
听此,裴元绍也没有顾忌,大大咧咧道:
“每伙贼寇都有自己的地盘,相互之间离得也比较远,而且老巢都比较隐秘。不会轻易让人找到的。
所以到目前为止,大概有七八个贼巢都被收了,少的有几十人,多的有几百人。
但许将军觉得这么下去速度太慢,所以他们经常分成三队去收服贼寇。
今天为了围剿一个大点的贼窝,他们三个倒是一起去了,所以这大寨就留下了我们几个看着。”
裴元绍将事情解释的清清楚楚,但张与却皱起了眉头:
这么慢,怪不得没绊住张燕。
以张燕手下百万之众,这区区数千人的小事,只怕张燕压根没注意到许定他们呢!
看来,得想个办法了!
“许大当家回来了!”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大喊。
张与闻声缓缓起身,往大寨门口去。
许定听守门的小卒说张与来了,立刻带着何曼何仪往里走,远远见张与过来,立刻抱拳道:
“军师!”
“正好,伯安,我有事情跟你商量!”张与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