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的一声厉喝,瞬间将周边士卒的睡虫全部赶走了。
只见从曹仁身后开始,士卒们一个个利刃出鞘,转身欲攻。
却听陈宫的声音响起:
“慢!慢!宫来此寻子孝将军,乃是有要事相谈!”
看到来人是陈宫,曹仁也放下了兵刃,松了口气。
“找我商议何事?”曹仁微有些惊讶,不解地问。
什么事儿值得陈宫大晚上来找他商议?
何况,若是真的遇到什么难事,找戏军师不是比找他更好吗?
陈宫淡淡一笑,拱手一礼,客气道:
“宫今日回府,左思右想,得一妙计,许能破敌。
奈何关于敌将武艺不甚了解,这才来找子孝将军请教一二!”
这话一出,曹仁恍然大悟:
怪不得会来找他!
“陈先生想知道哪个敌将的战力?”
“那张合与刘备的武艺,与子孝将军相比如何?”
……
两人一问一答,一个说得详细,一个听得认真,陈宫时不时还追问两句,做足了请教的架势。
在陈宫的有意拖延之下,两人说了半盏茶的时间,直说的曹仁口干舌燥。
末了,曹仁才压低声音,开口道:
“敌将战力都不在我军将领之下,人数却远胜于我!
我军现在胜算不大,陈先生究竟有何计策可破敌军,说来听听?”
曹仁目光灼灼出言追问。
然而,陈宫却突然睁大眼睛,往前快走两步。
曹仁不解,转身往后看去,正听到陈宫惊呼出声:
“子孝将军!远处似有火光,是不是敌军来袭了?”
听此,曹仁也立刻扒到了城墙边。
果见不远处,一如豆的火光逐渐放大,摇摆着往城楼而来。
就这么点火光,若是不仔细,还真看不清楚。
“点兵!擂鼓作战!”
曹仁中气十足,大喝一声,眼中满是凌厉。
刘备驻军的离狐城,在濮阳之南,就算是要开战,绕道从北边来打的概率不高。
这也是为什么,戏志才只派了曹仁一名大将在此驻守。
可没想到,双方和平对峙多日,刘备就偏偏从北门来攻!
被曹仁这么一吼,士卒立刻行动起来。
大战在即,曹仁也没心思关注陈宫的破敌之计了:
“陈先生,此处危险,你快回府邸!”
就说话的工夫,黄豆似的火光就有了拳头大小。
战鼓声阵阵,叫醒了濮阳城内的军民,城内喧嚣起来,陈宫不用想就知道,戏志才肯定在赶来的路上,甚至于今夜不当值的徐晃,可能也往城北而来!
想是这么想,但陈宫嘴上却道:
“北城门防守不比南门,戏军师仓促调兵尚需时间。
子孝将军,你在城楼上专心对敌,宫这就回府,将三百府兵调出,协助士卒一同镇守城门!”
大敌当前,曹仁也没多想,立刻点头:
“多谢陈先生相助!”
说完,就拔刀守在城楼上,严阵以待。
陈宫府邸就在北城门不远处。
不多时,三百府兵就位,牢牢守在城门内。
城外,火光由点成线,由线成片,很快就靠近了濮阳城门外三百步。
望着黑压压一片敌军,曹仁面容沉重,目露坚毅之色,威声下令:
“弓弩手准备!”
唰唰唰——
弓箭全部搭在弦上,摆出了放箭的架势。
曹仁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快速飞驰而来的大军,心中默数着距离:
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二百二十步!
眼看敌军即将迈入羽箭射程,提着一口气的曹仁,连右手都举了起来,眼看就要下令。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备大军突然停了下来。
只听刘备扬声大喊:
“何人守城?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闻言,陈宫目中闪过一丝精芒。
城楼上,曹仁无所畏惧,紧随其后报上姓名,而后大喝道:
“刘备!今日有本将在此,你休想攻入城中!”
他声音刚落下来,就听城门处,陈宫麾下府兵连喝三声,似乎是在给曹仁加油鼓劲。
这动静传来,曹仁不甚在意,刘备则是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冲!不惜一切代价,攻入城中!”
刘备命令落下,身先士卒冲了出去。
吕布、典韦、张合三人紧随其后,大军乌乌泱泱往前冲去。
前军步卒举盾防守,扛着云梯大步往前飞奔。
“放箭!”曹仁也不甘示弱,挥手下令。
漫天羽箭从城头射出,密密麻麻的落入大军之中。
刘备麾下士卒不时传来惨叫声,但士卒的冲锋之势,始终没有停下来。
转眼间,大军距离城门就只有百余步了!
高居马上的刘备,挥舞着兵刃将射来的羽箭打飞,长剑指天,大喝道:
“冲!入城者有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刘备话落,士卒更跟打鸡血一样往前冲去。
很快,云梯一个接着一个地架在了城楼之上。
见敌卒顺着云梯往上攀爬,曹仁急忙指挥士卒搬来滚石、巨木,和着羽箭一起,攻击敌军。
随着刘备士卒不断从云梯上掉落,刘备大军势头稍减。
见状,曹仁放松了一口气,继续指挥大军作战。
可就在这时候,曹仁却突然听见身后的城内传来了兵刃交接之声。
怎么回事?
城里怎么会打起来?
曹仁脸色微变,可城楼也离不开他。
没等他遣斥候去探明情况,就见一满脸鲜血的小卒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惊慌大喊:
“将军!不好了!陈先生叛变!他手下府兵突然袭击我军守门将士!我军士卒损失惨重!现下,陈先生已经在开城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