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银钱买命
作者:王颇帅   乱臣贼子传最新章节     
    虎胆五卫身为辽王禁卫,卫府自然近邻宫城。
    前、后、左、右卫的卫府,分别位于宫城的南、北、西、东。
    中卫卫府则在两道重城之间。
    葛娣此时落地之处,正是左卫卫府,而且相距左卫大牢不过丈远。
    她落地之后,四处寻人吸血。
    可她哪里晓得,虎胆五卫都已经入卫王宫,此时的左卫卫府里空空荡荡,只剩几个留守的老弱病残。
    当然,还有一个旗的兵力看守大牢。
    她是清高不凡的人,想到牢房内的囚徒都要作呕,又怎会去吸取囚徒的血,于是竟绕过了牢房。
    且不提葛娣去寻人吸血,但说左卫大牢内的囚徒,其中一个便是陈十九。
    陈十九自申时被两个虎胆卫抓到此处,就一直绞尽脑汁的寻求自救之法。
    虎胆卫大牢不比中市的府牢。
    府牢内的看守,都是些下流四等的胥役,从来厮熟。
    即便遇到生面孔,几十两银子也轻易打发。
    虎胆卫大牢里,他却没有熟识的守卫。
    何况虎胆卫不是容易打发的。
    他腰间挂着半块坠三缨的显罪铁牌,说明之前已因窃掠之罪被官府抓捕过,如今又被虎胆卫抓住,按照皇汾国律,是为“过不知改,罪加一等。”
    此时虎胆卫的指挥使、同知、佥事、千户、镇抚、经历等等官长皆不在卫府内,他只是暂时被羁押,尚未审问。
    一旦官长回来,就要将他提审。
    虎胆卫的审讯手段,天下谁人不知?简直与神京的蒲牢卫齐名,甚至更胜一筹。
    莫说他血肉凡驱,就神、仙来了,恐怕也熬不过几轮。
    若是受刑不过招认了,凭他这几年在辽王府犯下的事,绰绰有余是一个“斩立决。”
    所以,必须得趁未提审前逃出去!
    他尝试盗开牢门。
    开锁倒是容易,可虎胆卫看管甚严,打开牢门也逃不出牢房。
    思来想去,别无他法,还是得用对付胥役的方法对付虎胆卫。
    毕竟世人以衣食为命,钱财至重,谁能不爱银两呢?
    只要钱财使的足够多,难对付的虎胆卫,说不定也能对付过去。
    两个巡视的士兵正好走到他牢房附近,他急忙将他们叫住:
    “两位官长,下卑有话说。”
    士兵冷笑一声:
    “算你识相,不打先招,免了皮肉受苦。”
    “说吧,犯的什么事?”
    陈十九指了指自己的半块铁牌:
    “官长,下卑是个窃掠。生平做的无非是些偷鸡摸狗之事,最近确实在下栖盗了些财物。
    “下卑愿将财物悉数交出,还请……”
    话不等说完,士兵隔着牢门给了他一拳:
    “你这贼人,到了我左卫大牢里,还敢胡扯!?”
    “你既然进了左卫大牢,就说明是在上集犯事。若只是在牲畜圈偷鸡摸狗,顶多将你打入中市的府牢里,怎会在这!?”
    另一个也给了陈十九一脚:
    “你如实招了,究竟在上集窃掠多少财物!?”
    陈十九叫苦连天:
    “官长,在上集窃掠上尊之人一文钱都是死罪。”
    “下卑既没那个胆子,更没那个本事。”
    “下卑不过是个小小窃掠,偷了下九流们一些破烂物什度日。”
    “如今下卑愿多交赎钞,求官长们放过。”
    两个士兵这才不再打他:
    “哦?你愿意交多少赎钞?”
    陈十九想了想,小心翼翼伸出两个手指:
    “二……”
    士兵们嗤之以鼻:
    “二百两?”
    陈十九惊叫:
    “官长,下卑是一个小小的窃掠,哪有二百两?”
    士兵转身就要走:
    “不打不招!”
    “我看你还是等候提审吧!”
    陈十九发急,忙将他们叫住:
    “官长,留步,留步……”
    两个士兵又回来,冷眼看着他:
    “你怎么说?”
    陈十九一咬牙:
    “好,下卑愿交二百两!”
    士兵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伸出五根手指:
    “你拿五百两就放了你,如何?”
    陈十九急于逃命,顾不得了,再一咬牙:
    “好,五百两!”
    士兵冲他伸手:
    “拿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官长,下卑现在哪里有银两?”
    见士兵转身又要走,急忙又叫住:
    “官长,下卑的银两都藏在下栖。”
    做窃掠的,从来小心。
    陈十九有许多银两,却将一百两为一包,分别埋藏于不同地方。
    此时为了救命,顾不得了,将嘴巴凑到士兵耳边,轻声说出了五个藏银之地。
    一个士兵转身就走,去找寻陈十九的银两。
    虎胆卫虽是重步兵,但辽王特赐府城行马的权利,所以匆匆去、匆匆回。
    果然在陈十九所说的五个地方找到五百两银子。
    士兵捧着五包银子凑到陈十九面前:
    “想不到你一个窃掠,竟有这么许多银两。”
    陈十九双手板着牢栏,连声催促:
    “官长,下卑已经是交了赎钞,求官长快快放行吧。”
    士兵将银子往地上一扔,扭头冲牢门口处喊:
    “旗官,这厮交了我们五百两银子,想要买命。”
    牢门那边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五百两?好大注银子啊。”
    士兵将银子往前踢了踢:
    “旗官,怎么处置?”
    那懒洋洋的声音答:
    “恐怕他经手的银子,不止五百两。”
    陈十九哭天喊地:
    “官长,这是下卑全部银两,此外实在是一文也无了。”
    “请官长绕过下卑贱命吧。”
    “罢了。”旗官从牢门那边走了过来:
    “五百两,已经是够了。”
    陈十九大喜,赶紧叩头:
    “谢谢官长,谢谢官长。”
    士兵打开牢门,冲陈十九招手:
    “你也不必客气,我们倒要谢你,给我们省了好多力气。”
    陈十九正要走出牢房,闻听这话蹊跷,却也不敢多问,唯唯诺诺、敷敷衍衍的说了句:
    “不敢,不敢……”
    一句话未了,一条绳索落到了脖颈上。
    两个士兵熟练的兜头捆手,将他反绑:
    “五百两,够一个斩罪了!”
    “你他娘的是将我们虎胆卫当做那下流的胥役了么!?竟敢贿赂我们!?”
    旗官站在他面前,指着地上五包银子:
    “整个牲畜圈也找不出五百两。这许多银子,定是从上集偷来的!”
    “人赃并获了,量你也没有什么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