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铁秀咬牙发力,墨线终于到达树人左脚边,而铁秀也被锯成了两截。
魏无心狼眼通红,抓住铁秀上半截身体,继续拉扯并向斜前方移动,墨线也就一点点挨上了树人的左脚。
齐眉见势不妙,不敢再收线和他拉扯,只得往他们那边送线,阻止他们用线去锯树人的腿。
因她这一泄力,墨轮和墨线同时掉落在地,被魏无心和金灿拉着飞奔向前。
魏无心似乎早料到有此一招,将铁秀的上半身扔到地上,又顺势将金灿往前一推,自己转身接住飞来的墨斗,绕着树人的左脚快速绕圈。
一圈绕完,树人的左脚脚踝已经被墨线缠住。
他咬着牙,把线头和墨轮缠在左肩上,向后一跃,整个身体腾空,是用身体拉扯墨线。
左肩当时就被锯断了。
再看大树的脚踝,也被锯开七八尺之深。
大树脚下一软,往左边跌倒。
义字将哪会错过这绝佳的进攻机会,右膝猛地抬起,正中大树心口。
轰隆一声巨响。
这一击是使上了全力。
右膝当时被撞的碎石满天飞,小腿直接从身体脱离。
大树也被撞的腾了空,直飞过义字将头顶之后,才重重落地。
大树落地,魏无心正好跳起。
三步并做两步,他爬到树身上,右手和嘴巴并用,撕扯开胸口的树枝,一把将武仙洪豪钖拎了出来,狠狠摔到地上。
义字将这一击十分致命,撞碎了自己的右膝,也撞碎了树人的胸口。
树人受伤,如同洪豪钖受伤。
他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喷出不少鲜血,却仍不忘冲无心傻笑:
“朋友,咳……看来我低估你了,呵呵……”
无心抄起根断裂的树棍,也有大臂般粗细,用锋利的断口对准他:
“谁他娘是你朋友!?”
齐眉将手中棍子一扔,慌慌张张跪倒,冲无心叩头求饶:
“公子,手下留情!”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你边墙卫不杀降,这是你亲口说的!”
金灿几步跑到齐眉身边,先拾起墨斗,然后用大刀对准她的脖子:
“你害死童鸿和铁秀,投降也没用!”
齐眉直起身,脖子往刀锋上凑:
“好!我赔命给他们!”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莫伤我家府主!”
洪豪钖冲齐眉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了:
“我心肺被赵将军撞碎了,已经活不成。”
“你莫管我,回家去。”
“金灿,你冲我来,别难为她。”
“她只是听我命令行事,又不是主使。”
金灿举刀就要将齐眉斩首:
“你们不用争,一个也活不成!”
魏无心将树棍一扔,悠悠说了句:
“哦?你们果然投降了么?”
“那就罢了。”
“我边墙人不杀伤、不杀降。”
赵齐贤从义字将胸口一瘸一拐走出来,跟个马屁精似的附和他庆国小厮:
“没错没错,我们确实从来不杀伤、不杀降。”
金灿只好收起陌刀。
魏无心扔了树棍之后,开始满地找他的胳膊。
洪豪钖费了好大力气,翻了个身,不错眼珠看着他:
“呵呵,朋友,看来你真的不是魔头。”
“如果你是魔头,我早就死了。”
魏无心头也不抬:
“废话,我本来就不是。”
“啊,在这!”
他找到了自己的断手,急忙接上。
缓了一缓,伤势愈合,免不了又是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洪豪钖嘴巴微张,对此感到非常之惊讶:
“朋友,你说你不是魔头,可你比魔头还像魔头。”
“你杀不死,打不伤,你好厉害!”
无心也不理他,先是看看赵齐贤,见赵齐贤只是瘸了条腿,并无性命之忧,开始四处寻找葛娣:
“滚!休要歪缠!”
“哦!”洪豪钖突然恍然大悟似的感慨一声:
“我终于明白相仙的意思了!”
无心看到葛娣用无数血丝缠着一个断了手脚的女子,正朝这边走,急忙迎上去,自然更没空听洪豪钖说话。
洪豪钖见他要走,赶紧将他叫住:
“朋友,等等。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既然我杀不死你,那你就应该杀了我!”
“嗯?”无心不由的回头,皱起鬼眉:
“为什么?”
“因为……”洪豪钖又咳嗽两声,笨嘴拙舌的解释:
“因为你比魔头还像魔头,唯有煞气不像,所以你应该杀了我。”
这个因果关系实在蹊跷,魏无心听不懂:
“你莫不是个傻子?做什么求我杀你?”
“我也不是什么傻子。”洪豪钖咧着嘴傻笑:
“我这辈子没这么聪明过。”
“我反正是要死了,不如死在你手上!”
“我死在你手上,便能救下好多人的性命,包括我的恩人,也就是你的王!”
“滚滚滚!”他不耐烦的一摆手:
“你若想死的话,自己去寻个死法。”
“我才懒得杀你,没的浪费力气。”
洪豪钖不依不饶,挣扎着站起身:
“朋友,你果然不杀我?”
他只顾朝葛娣走,压根没回头:
“滚!”
洪豪钖一招手,树人头顶的武弁飞起,直奔无心而去。
赵齐贤慌忙阻止,可义字将断了条腿,就等于是他断了条腿。
他蹦跳几下,不小心摔了一跤,没能挡住武弁。
武弁落到无心头顶,紧紧收缩。
“直!”无心急忙去扯:
“你这猪狗,莫不是要勒死我!?”
武弁收缩到一定程度,不再收缩。
这个程度也是刚刚好,不至于勒的他太疼,却又让他没法轻易拿下来。
他又扯了几下,发现武弁纹丝不动,于是不扯了,回头怒视洪豪钖:
“你他娘的就这么想死!?”
洪豪钖给了他一个傻笑:
“朋友,实在对不住你了……”
葛娣小跑过来,看了眼武弁,气的暴跳:
“洪豪钖,贼子!你这不是要害死我儿么!?”
“实在对不住!”洪豪钖往后倒去:
“好在,这位朋友是不会死的……”
葛娣冲过去,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但怒犹未息,仍在他尸体上踢了两脚:
“你倒说的容易,可知我儿要为此遭多少罪、受多少难!?”
赵齐贤在金灿搀扶下,一瘸一拐走过来。
面对摘不下来的武弁,也只能叹息一声:
“唉,解铃还须系铃人。”
“反正都是袁辿松的主意,我们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