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心趁金灿、尹亮拉架的功夫,一步跳进棺材里,为兵仙老儿出力,也顺便报刚才被袭之仇:
“交出来!”
“交不交!?交不交!?”
他头上戴着武弁,是有半个飞仙之力,拳脚自然不轻,打的石棺都跟着晃动。
可这汉子不是一般结实,不仅不交代,反而撒着欢的撒泼,直拿脑袋往赵齐贤怀里撞:
“来!来!来!打死我!”
“反正早他娘的活够了!”
打了一会儿,赵齐贤都打累了,往棺材墙板上一坐,并叫住无心:
“我儿,罢了。”
“这厮是天下第一的泼皮,全身上下都是滚刀子肉,从来不怕打。”
无心恨这泼皮汉子刚才偷袭自己,还要再打几回合。
金灿和尹亮听赵齐贤这么说,忙来拉他:
“公子,这位果真是庆王洪悦杣,你没听赵将军喊他洪老七么?”
这位泼皮庆王也不知道个好歹,金灿、尹亮明明帮他说话,他斜楞着三角眼,冲俩人骂:
“庆他娘什么庆,老子是奄王!”
“还有,老子早不配姓洪了!老子现在姓周,叫周恶棍,乱喊什么!?”
赵齐贤虽然歇息,却不闲着,小眼睛转来转去。
转了一会儿,他突然一拍大腿:
“好!你不交,我自己找。”
他用三角眼睛瞪着无心:
“你还找什么找?不就在这?”
赵齐贤也不理他,冲无心和金灿、尹亮说话:
“这厮信了和尚的鬼话,死也要保魔头。”
“以我对这厮的了解,他天生狗态,一文钱都要贴身护着,他绝不会将魔头藏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这里有个禁神洞,想必魔头和邪神都在洞中。”
“你们去找找。”
他见无心等人果真去四处搜索,扯着脖子喊:
“赵老儿,大不了是个死,你怕他什么?”
“我早死早投胎,先去做你爹。你晚死晚托生,倒来当我儿,哈哈哈!”
赵齐贤一脚将他踢翻在棺材里:
“你娘!”
金灿和尹亮在荒草丛里搜索。
魏无心不愿看周恶棍的嘴脸,有意去远处寻找。
这巴掌大的地方,除了湖和荒草丛,就只剩西边那小小院落。
他先去的是西边三间房。
虽则三间,倒了足有两间半,剩下的半间里堆着些干草和树枝。
他将干草、树枝扔开,不见下面有什么洞。
信步前行,朝正房去。
正房较高,有两道石阶。
他踏上石阶,先不进屋,而是借石阶高度环视周围。
原来那脏湖形状不规则,南面宽、北面窄。好比一张圆饼,却让人从西北角咬下一大口,所以在小院正前方留出片地来,乱七八糟长了许多树。
目光慢慢收回,再看院子。
虽然整体破旧,却十分干净,硬土的地面上连片树叶都没有,而且被修整的十分平坦。
除此之外,再也没什么可看,他迈步进了正房。
“感情是个庙。”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观瞧房里的四尊泥像。
两男两女。
有的缺胳膊、有的断腿儿、有的缺胳膊又断腿儿。
他搜的细致,连泥像裙子底下都不放过。
左边第二位屁股后面有个洞,他都特意探头进去看看。
可惜正房里除了这四尊残废泥像,再无其他,仍是一无所获。
出了正房,再奔东厢房,靠墙放着口缸。
他揭开盖,见缸里面都是水。
扔了盖,走进正房,正中摆了个破火盆,火盆上架着口破锅。
两边各贴墙铺着片干草。
一片较大,紧靠北墙。
一片较小,挨着南墙。
北边的干草上躺着个女子。
此时,女子眉头紧皱、双眼闭着、脸色苍白,连呼吸好像都很无力似的。
他走了五步,已经从正门走到东墙,那女子都没注意到他,甚至没睁一下眼睛。
“喂。”他先去翻南面的干草,并出声询问:
“猪狗,你可知道禁神洞藏在哪里?”
那女子约有四十几岁,生着一张圆脸;一副长眉;一个小巧玲珑的鼻子;大嘴薄唇,唇边长了几道深纹。
听他发问,女子睁眼看了看,随即又闭上,是双又圆又大的眼睛。
对于他的到来,一点也不显吃惊:
“官爷,奄王府里没有禁神洞,五日前你们不是就看过了?”
魏无心已经搜罢了南面的干草,一无所获,转头回来瞪着女子:
“你和姓洪那狗才是一伙,你当然不肯说实话!”
听到“姓洪那狗才”几个字,女子再睁开眼睛,仔细打量起无心。看看他穿着,虽然光鲜,却只是常服,并非官服,也非戎装:
“公子,你不是龙骧卫。”
“猪狗才是什么什么卫!”他甚至都没听清到底什么卫,但丝毫不影响他边墙人穷横的态度:
“我是边墙卫!”
“边墙卫正兵魏无心!”
“边墙卫!?”女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神色,她支撑着坐起,背倚墙壁,更仔细看他,并小心翼翼说:
“我们奄王府和边墙卫从来没有瓜葛。”
“至于赵齐贤所为,我们也一概不知,还请公子明鉴。”
“赵齐贤?哦,你是说兵仙老儿。”他指了指东面荒草丛:
“兵仙老儿就在那边,你认得他?”
透过后窗,女子隐约看到一个老儿正在殴打奄王周恶棍,她顿时信了七八分,于是又问:
“公子,你说你是边墙人,又叫做魏无心,莫不是魏成东家的小厮么?”
他体内那些边墙人的血早被葛娣取走了,但王丹彤记得的,他都记得。
想了一想,他不屑回答:
“姓魏的歪脖狗么?”
“他上次踢了我一脚,我还没找他算账!”
听他管魏成东叫歪脖狗,女子再不怀疑他的身份,却开始怀疑他的身世:
“公子,边墙城中只有两个姓魏的。”
“魏大海伤了子孙袋,生不出子孙。你又不是魏成东家小厮。”
“那么,你家父母姓甚名谁?”
魏无心看了一圈,发现女子身下的干草十分可疑,于是冲她打手势:
“起来!”
“什么父母?没有!我只有娘子和兔儿。”
女子费了好大力气才站起身,扶着墙壁走到了旁边:
“公子已经婚娶了?不知你娘子叫做什么名字?”
他将干草到处乱扔,扔的满屋飞,干草中掉出不少碎布和针线。
此外无他,干草下也只是硬土地面,并没什么洞:
“我娘子叫做王丹彤。”
“你这猪狗,只管问我。我问你的话,你怎么不答?”
“你说,禁神洞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