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心勉为其难的同意:
“老儿,既然你如此说,我也只好留下。”
“待你什么时候报完了仇,立刻回来替换我。”
赵齐贤抓住三角眼睛的手,一口咬破他手指,将他的血涂抹到无心心口处:
“你这狗才,转头就忘。趁我没走,赶紧喂喂血龙吧。”
“血龙吃下你的血,你便成了他血脉的一部分,从此生死不忘你。”
“我交代你的事儿,你都记住了?”
“你亏欠他太多,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他。”
因赵齐贤咬破自己的手指,三角眼睛自然要叫骂一番。
骂完,拉着赵齐贤的手,非常不舍的挽留:
“赵老儿,我们十五年未见,你怎么这么快便要走?”
赵齐贤甩开他的手,一点不留恋:
“狗才,你有什么不懂?”
“魔头已除,现在对洪济氻来说,最大的祸患就是我这个反贼。”
“我留在这里,你们就不得安生。”
汉子又将他抓住:
“赵老儿,你打算去哪里?”
赵齐贤重新甩开:
“暂且寻个地方,休养休养精神。”
汉子死皮赖脸,再次抓住:
“然后呢?”
赵齐贤不胜其烦,再次甩开:
“然后,当然是报仇!”
“九仙四王,如今还剩九仙三王。待我养好了精神,一个个去寻他们!”
说完,他又看看无心,眼里止不住的流泪:
“我儿,爷爷走了。”
“你记住,从此而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千万不要到处乱跑。”
无心点点头:
“老儿,我理会得了。”
“你报完了仇,早点回来换我。这鬼地方,我是一会儿也不愿多待。”
赵齐贤又看看三角眼睛,无话可说,转身就走。
金灿和尹亮也要道别,先是冲三角眼睛拱拱手,跟他也没话可说。
倒是一左一右拉住无心,说起来没完:
“公子,我们走了,你不要忘了我们。”
“公子,虽然熬过了一劫,但仍不安全。你听赵将军言语,只留在奄王府里安分度日,切莫乱走。被皇上的探兵撞见,不是耍笑的。”
“凡事能忍则忍,不要何人争斗。”
“看到官兵躲着走,毕竟你的身份特殊。一旦见官,就是祸事。”
……
无心在那雷鼓里不知死了多少回,血龙里又没他们的血,早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
“你们是何人?难道我认得你们?怎这么许多废话?”
“哦,对了,你们可有吃食?”
二人一咬牙,竟各自掰断一只手给他。
手才离胳膊,一个化为大块金子,一个成了大锭银子:
“公子,再见面不知什么时候。”
“这些金银你收好,省着些花,也够几年使费了。”
无心又不认得金银,但见二人各给了自己一只手,吃惊不小:
“你们两个猪狗,又不是真正猪狗,将蹄爪掰下来给我也无用,我也不能吃。”
二人最后看他一眼,摇头叹息而去。
他们才走,三角眼睛从后过来,冲他伸手,蛮横的命令:
“拿来!”
无心低头看看,拿着的并非猪蹄、狗爪,又不像石头,正不知是什么东西,本来想扔掉。
可看他这幅德行,偏不给他:
“凭什么给你?”
三角眼睛一挺腰板,神气十足:
“因为我是王,你是小兵。你当然要听我号令!”
不说犹可,说起来冒肝火。
无心抡起左手金块,重重砸在他脑袋上:
“我本来可以回家了,都因为你这狗王无用,害我不得不留下来护你!”
狗王有意硬抢,见西院那边周昏淡等人正哭天抢地的找葛宝宝,于是换了战术:
“哦,原来你不认得厕上石和厕下石。”
这两个名字,是他瞎编,无心自然没听过:
“什么厕上石、厕下石?”
狗王指着他手里大块儿金银:
“那两个猪狗用的障眼法儿,假装掰下蹄爪给你。其实也不是什么蹄爪,而是厕上石和厕下石。”
“白的是厕上石,因为在茅厕上面,人人对着它泚尿,它便被浸白了。”
“黄的叫厕下石,因为在茅厕下面,总被屎泡着,就被泡黄了。”
“直!”无心赶紧将两块石头扔开:
“那两个猪狗,为何拿挨屎沾尿的石头给我?真正可恨!”
狗王笑呵呵拾起来,揣入自家怀中:
“坏人尽有,从来难辨。”
“似本王这等万中无一好人,你能遇见,是你的福分。”
说完,他跳进棺材,盖上棺材板,再不理会无心。
无心环顾一圈,最后朝西院走。
那位救下他性命的和善夫人已经化为了星星,但西院是那位夫人的家,他当然愿意在她家附近安家。
才到小院,见一个小厮、三个丫头正满院乱走。
小厮喊“娘亲”,丫头唤“夫人”。
个个焦急又慌张。
他不认得他们,自然不理他们,径直进了东厢房。
见那位夫人躺过的干草仍在原处放着,他走近了,轻轻抚摸干草,上面仍有那位夫人的余温,让他身体里涌出些暖意:
“唉,好个夫人,可惜……”
桃花鸳鸯眼的自他进院之后,就一直盯着他,并跟他进入东厢房。
此时闻听他这番自言自语,立刻冲门外喊叫:
“姐儿,你们快来!”
另两个丫头进屋,以为她有了什么线索,急忙询问:
“霞儿,怎么了?”
桃花鸳鸯眼的霞儿指着魏无心:
“这厮像是见过夫人。”
陈飞雪上前,一把揪住魏无心,将他从地上拎起:
“你见过我家夫人?”
无心胸口撕裂似的疼,无力和她打斗:
“躺在这里的夫人么?”
“我是见过,关你什么屁事?你抓我怎地?”
陈飞雪举拳就打:
“我家夫人哪里去了?说!”
一拳下去,鼻子骨折。
魏无心鼻子不疼,只是胸口更加难受:
“原来是你家夫人。”
“唉,她变成星星,走了。”
“一派胡言!”陈飞雪又打了两拳:
“人怎可能变成星星!?”
“你这厮胆敢唬我么?”
周昏淡上前来,想要阻止:
“陈飞雪,你且……”
陈飞雪只用一根手指头,便将他推了个跟头:
“滚一边去!”
又打了几拳,见无心只顾捂着胸口龇牙咧嘴,一个字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