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无心和雪儿被押进了书房,邵指挥这才继续说:
“不料他们却告诉王经历,尚有同党。”
“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本官连夜提审。”
“哦?”钱同知鄙夷的瞥了王经历一眼:
“他们有同党,早些时候不向邵指挥和下官交代,却非要等到深夜,等到王经历送衣食的时候才肯交代。”
“邵大人,您就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王经历仗着有邵指挥撑腰,根本不将钱同知放在眼里,冷哼一声:
“非是他们见了下官才肯交代,而是他们刚被打入牢中,便想起这件事,哭着喊着要交代,想为自己减罪。”
“可钱同知派去的人死守着牢门,不许任何人进去!连邵指挥的令,也不放在眼里,中所对钱同知真是忠心耿耿啊!”
钱同知杀气腾腾瞪着王经历:
“你一个从七品的小小经历,竟敢……”
邵指挥拿盖碗当做惊堂,在桌上猛的一摔:
“审问人犯要紧!闲话休要多说!”
王经历赶紧大喊一声:
“来呀,先带那丫头!”
两个士兵将陈飞雪从书房押出来。
邵指挥也不绕圈子,直接问她:
“你说尚有同党,姓甚名谁,从实招来!”
陈飞雪毫不犹豫,就按王经历教她的说,反正她天不怕地不怕:
“一个叫做孙亮,一个叫做陈玉莲。”
这两个名字说出来,邵指挥和钱同知同时惊慌。
一个险些掉了手中茶杯:
“胡说八道!”
一个直接从椅子上跳起:
“满嘴荒唐言!”
陈飞雪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孙亮、陈玉莲和他们必有关联,更要变本加厉的胡说八道:
“他们两个就是我同党,我哪里胡说了!?”
“等见了皇上,我也要这样说!”
王经历一手拉着邵指挥,一手拉着钱同知,躲到角落里窃窃私语:
“两位大人,可不能任她这样胡说啊!”
“若是到了圣上面前,她仍这样胡说,祸事不小!”
钱同知瞪着他,眼中怒火根本掩不住:
“姓王的,她怎知道我妻弟名姓,是不是你告诉她!?”
邵指挥也满是怀疑的看向他:
“她一个奄王府的丫头,为何认识我内人?”
王经历拍着腿叫屈:
“两位大人,她在大牢里喊了一晚上,说自己还有同党!”
“不信您二位问问他们,他们在外面听得分明!可钱同知的人死守着牢门,不许任何人进去!”
两个大人回头,看那几个正兵。
正兵已被王经历收买,当然点头称是。
王经历怕他们再问下去,就要出马脚,急忙说:
“两位大人,谁都知道她是胡说。”
“可胡说也同样要命,须是得赶紧想个办法,让她闭嘴才行!”
俩人听陈飞雪越喊越大声,哪有丝毫闭嘴的意思。
一个急的团团转,一个愁的抓耳挠腮。
王经历是好人啊,冥思苦想一会儿,献出妙计:
“两位大人,所谓抛砖引玉,砖其实不必太多,一块足矣。”
“这个胡说八道,不还有个老实的?”
“依下官之见……”
他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两位大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点头:
“正是,有那小厮足矣。”
“这丫头胡说八道,要坏大事,赶紧解决了她!”
王经历得令,又冲门口正兵使了个眼色:
“把她拉出去!”
“机灵点,别让人看见!这可是重犯!”
正兵偷偷回个眼色,然后去拉陈飞雪。
陈飞雪意识到自己中计,怒视王经历,刚要叫骂,忽觉拉她的正兵在她胳膊上掐了掐,并附耳低声:
“别吵,等出去就放了你。”
“你一吵,全都没命!”
她正犹豫到底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所以顾不得叫骂、挣扎,被士兵拉着朝门外去。
不等走到门口,忽听“咣当”一声。
书房的门被撞开了。
魏无心戴着枷、锁着镣,左一下,右一下,将门口四个没用的正兵全部撞翻,然后一步三摇过来:
“直!啰嗦什么!?”
“不说审我?怎么不审?”
“算了,不必审了,我认罪便了!”
“我有同党,一个叫做孙亮,一个叫做王玉言!”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
“这……”
“别胡说八道!”
王经历也懵了。
好半天后,他反应过来:
“这厮是听到那丫头喊叫,所以也跟着乱说!”
“你,你快闭嘴,你想死么!?”
“什么!?”无心瞪起狼眼,四处寻陈飞雪,看她站在门口,马上就要步出正厅了:
“怎说起同党,反而要死!?姓陈的猪狗明明告诉我……”
“咦?你哪里去?你怎么走了?”
“好哇!中了计了!原来你想害死我,自己逃命去!”
说着,又撞开几个冲他而来的正兵,直奔陈飞雪而去。
俩人相撞,各飞出老远。
但他们的身子一个比一个结实,他们倒是没事,可怜了周围七八个正兵,被撞得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陈飞雪爬起来,火冒三丈,顾不得去想他为何撞自己,满脑子只想怎么撞死他。
吐口吐沫,狠狠朝无心了扑过去:
“他奶奶的!你找死么!?”
俩人再次相撞,几十斤的枷都快被撞碎了。
院里正兵赶来支援,可看到两个戴枷着镣的罪徒仍如此凶猛,互相撞的天崩地裂。
娇生惯养的正兵老爷们哪见过这等阵势,全都站在门口不敢乱动。
王经历等他们再次互撞摔倒之后,急忙大喊:
“还不快快拿下!”
正兵们这才一拥而上,将两个凶恶的罪徒按住。
邵指挥和钱同知都被吓傻了,根本没心思去细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两个凶恶罪徒为何打架。
王经历怕事情败露,更不敢给他们时间多想,忙命士兵将无心和雪儿重新押到书房。
书房的门已经被无心撞碎,王经历通过破门,觑的邵指挥和钱同知较远,哭丧着脸,语速飞快说:
“你们两个再这样闹下去,全都要死!”
“我只收了那两个丫头一份钱,只能救一个!”
“一个?”陈飞雪非常不满:
“为什么只救一个!?”
王经历鬼头鬼脑看正厅,生怕两位大人过来,慌慌的答:
“再这么闹下去,一个也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