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梦带柳云湘来到厅子外，便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柳云湘不解的问。
    苏如梦笑了笑，“你自己进去吧。”
    柳云湘见苏如梦似有为难，于是点了点头，让苏如梦回去休息，她自己进去。
    来到客厅，柳云湘见皇后坐在主位上，正闭目养神。不过三年未见，这皇后头发都花白了，老态尽露，眉头皱着，仿佛许久没有松开过了。
    她贵为皇后，又有两个嫡子，原是最有利的局面，可一个两个儿子都不成器，她教不好，护不住，眼看局面慢慢翻转，她却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你竟然已经回京了。”皇后徐徐睁开眼看向柳云湘，眸色深了深，“老七在北金丧命，我要是你，便躲在镇北，绝不回京。”
    柳云湘点头，“镇北于我来说已经不安全了。”
    “哦？他们不是只认你和老七？”
    “上官胥的人掌控了局面。”
    皇后怔了一下，随后失笑，“那老东西奸猾的很，能在他手里逃到便宜的也就老七，可惜了。”
    “我的儿子在上官胥手里。”
    皇后挑眉，“所以呢？”
    “所以我想请皇后帮忙救出我儿子。”
    皇后听到这话，先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后又觉得柳云湘在开玩笑，但见她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不由大笑出声。
    “你让本宫帮你？哈哈，柳云湘啊柳云湘，去了一趟北金，你是不是傻了？你竟求到本宫跟前？”皇后笑得前仰后合的。
    柳云湘静静看着她，等着她笑够了。
    而皇后见柳云湘这样，笑容慢慢收了起来，“不对，你跟严暮一样满肚子算计，你……”
    皇后想到什么，用力拍了桌子一下，冷声道：“不论你有什么计谋，本宫绝不会再信你，更不会帮你！”
    想到之前，她被严暮和柳云湘算计过好几回，她已经长记性了，绝不再掉进去。
    这次轮到柳云湘笑了：“皇后，严暮死了，镇北失了，我柳云湘什么都没了，还让您如此忌惮吗？再说今日您来见我了，总不至于只是来笑话我的，对吧？”
    皇后眯眼，“那你以为本宫为何来见你？”
    “你一个人对付不了金悠和上官胥，您需要帮手。”
    “呵，你说你能帮我？”
    柳云湘摇头，“我们之间是互相帮忙，皇后帮我从上官胥手里救出儿子，我帮皇后扭转眼下被动的局面，让三皇子和四皇子能回到本该属于他们的位子。”
    “哈，凭你？”
    “皇后还没有别的选择吗？”
    皇后抿嘴，她确实没有了，这三年上官胥打压她父兄，父兄势力已大不如前，其余攀附她的大臣慢慢都投靠上官胥了。
    她眼下已到了孤立无援的地步，一旦皇上决定立储，她毫无胜算。
    皇后垂下眼眸，她不信任柳云湘，也知道自己很可能被利用，但她没有其他办法。
    柳云湘嘴角扯了一下，继续道：“皇上下令大选秀女，充盈后宫，皇后以为皇上是怎么想的？”
    皇后呵了一声，“宫里每三年就会选一次秀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上一次皇上取消了，上上一次，虽然选了，皇上将入选的女子又打发出宫了，而这次是大选。各地都采选，弄得兴师动众，惹群臣反对，皇上在朝堂上大发雷霆，还将不少官员革职查办了，这便说明他不是遵循惯例，而是自己想选。”
    皇后沉了口气，“皇上有九子，但在眼前的只九皇子了，他大抵是想宫里再生几位皇子。”
    柳云湘垂眸，皇后还有一句话没说，那便是三皇子和四皇子不成材，皇上若立储，只能是九皇子。
    “九皇子可是身子弱？”
    皇后不解柳云湘为何这么问，只道：“并没有，九皇子自小跟教武的师傅习武，因而练得身体十分强壮。”
    “九皇子可是蠢钝之人？”
    “哼，鬼心眼多得很，跟他那个娘一样。”
    “功课可好？”
    “还行吧，常得太傅夸奖。”
    柳云湘笑，“九皇子既这么优秀，皇上又为何急着再添子嗣呢，皇位传给他就是了。”
    皇后默了一下，随即嗤笑道：“八皇子与九皇子相差十岁，也就是说在这十年间，皇上没有让后宫其他嫔妃怀孕，等到金悠进宫，不久就怀孕了。宫里确实有过这样的流言，说是皇上其实已经不能生育，金悠怀的是野种。可也不过是传言而已，皇上根本不信，再加上金悠背后有上官胥，而上官胥权势已到只手遮天的地步，说句实话，即便九皇子真不是皇上的种，上官胥也能将他扶上位。”
    而她已经被他们狠狠踩在脚下了，想翻身几乎不可能。
    “皇上定是有怀疑，所以才选秀。”
    皇后心思转了一转，“可皇上很宠这九皇子，还亲自教他习武练字，甚至还带着上过朝堂，他怎么会怀疑。”
    “以前不怀疑，现在怀疑了，皇上大抵是发现了什么吧。”
    柳云湘说这话并不是胡乱猜的，她记得上一世，九皇子登基，金悠成了太后，严暮被处死，不多久宫里爆出来一件丑闻。太后怀孕了，怀的还是一个太监的孩子，而这太监根本没有净身。
    而上官胥原本想扶持的是秦飞时，以他操控全局的智谋，怎么会让金悠怀上皇上孩子，这等于给他们自己留下了祸根。
    所以她猜测九皇子不是皇上的种，上一世严暮可能也知道，金悠再信任他，也不想自己的尾巴在他手里，因此诬陷杀害了他。
    当然，所有这些不过她的猜测。
    “皇后不妨查一查金悠宫里，尤其是她身边的小太监，可能会发现什么大秘密。”
    皇后不傻，自然听懂了柳云湘的意思，不由心惊，“怎么可能！”
    “皇后不查查怎么知道。”
    皇后呼出一口气，“照你这么说，皇上已经发现了，那他怎么不处置金悠？”
    “皇上未必发现了真相，只是因为什么而有所怀疑，不然眼下的局面也就不是这样了。”
    “若是真的，那……”
    “三皇子和四皇子就能重现回到自己的位子。”
    皇上需要儿子来稳固社稷，至于能不能生，那就是后话了。
    皇后面露喜色，但随即想到：“那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