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央星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小七,心里的一切就如石头落了地一般的踏实。
她好像有了亲人一般,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了她所信任的人。
小七拉着夜央星在街上快乐的奔走着,小七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纱衣,梳着两个可爱的丸子头,甜美可人的脸颊笑容满面。
夜央星就简单地挽了一下发髻,但是她额前的发苍白了她的神色,好像这个世间再美好的一切,再活泼再生机的美好,都不属于她。
小七嬉笑的声音让她感到了举世无比的安全感,她无神的眼睛下苍白的唇动了动,冷艳的声音杳然而动:“小七,我们会是好姐妹吗?”
“当然了,央星,我们会是好姐妹,永远的好姐妹。”
小七的神色自然而充满阳光,她倒是没多想,没有想过夜央星那深如海底的心思如何翻来覆去,如何细细思量过他们之间的感情。
“永远,永远是多远。”夜央星浅浅地抬眼,那深如海底的眼睛又写不敢相信,她抬头望向小七凝重地说道。
“是呀,永远有多远,大概比天与地的距离还要远,或者比大漠还要远,哎,央星,你去过大漠吗......”小七嬉笑着说着,回头一看夜央星暗淡下了神色,便担忧地问道:“央星,你怎么了?”
“没事,小七。”夜央星望着小七,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离谱的问题,或许说,她更害怕别人发现她的秘密,她心中的恐惧,她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小七,我带你去看他吧。”
小七不敢问她,只是牵着夜央星的手,牵强地说道:“央星,看不看那个小倌倒是次要的,我不希望你不开心,你有什么难过,你可以给我说的。”
夜央星是如此的胆小,她可不敢向小七说:你可要把我们的秘密守住呀。
她的性格是如此的内向。她只是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或者本身她说不说,问不问,就等于信不信。
假如她不信,她就不会开口,倘若她开口,那怕是一句简单的问候,都等于相信。
她不能让别人发现她是逃犯,因为她要留着自己的性命去寻找自己的弟弟,夜黎。
夜央星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假皮之下的印记就像耻辱一般落入她的心中。
她对夜黎的印象就只剩下那个囚犯的印记了。
那是,耻辱,也是夜央星的念想,或者说,除了血缘,那是她与夜黎唯一的联系了。
遥想昨日,那还是八年前,她也是一个官家小姐,有爹爹,有弟弟,有一个小家。
她亲眼看见凶恶的兵官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她的家,将她的家人和弟弟抓进了监牢。
奴仆们被杀的都杀了,残血染红了她家院子里独自绽放的小花。
父亲用手指在一张纸上画了押,换得了她夜央星和夜黎的小命,可是她和夜黎的身上都被印上了耻辱的囚犯印记。
父亲被砍下头颅那日,她和夜黎便被处罚流放大漠。
说起夜黎,夜央星抹了抹自己眼泪,她什么事都可以与人说,但是夜黎却是她心里永恒的伤。
“小七,大漠,那里,很遥远,又很荒凉,可是我又很向往,我向往有一天,能够徒步走完荒漠......”夜央星摇了摇头,苦涩地挤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