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才上任丞相不久。
武媚儿与安靖举配合入都对钟馗院动手时,重启大理寺启用。
因此根基不稳。
许多官员都不是自己门生。
此时大殿内也没多少官员能被他压住。
却见张严跪地,高声道;“皇上可将妖灾事宜全权交由微臣,若办不好…辞官隐退…”
李文贤目光隐晦闪过一丝奇芒。
这张严当真要做孤臣,且毫不犹豫,不由余光看向武媚儿。
看来张氏确实是稳固朝野的大才。
武媚儿仪态端正,看似没有表情,但此刻内心也不平静。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这张严本就是她提拔在朝中的依仗,如今也朝着死棋而去。
李文贤见武媚儿没有表示,满朝文武也安静下来。
小声道;“圣后,你武氏,无愧于我李唐,此事,记下了。”
只见李文贤站起身来,一扫龙袖,看着中年面容的丞相,高声道;“允了。”
张严起身,看着文武百官;“各州奏报,全部送去我大理寺,我会在今日全部处理。”
“退朝。”李文贤快刀斩乱麻,与圣后一同快步离场。
“退朝…”太监官宣号。
周围百官甚至没反应过来,九州乱象之事便落在了张相头上。
夜…
帝都大理寺。
张严看着各州奏报,不停批阅的同时,不停向窗外丢出令牌。
一些黑色玄衣六扇门巡捕接令而去。
狄仁来到书房,看向张严,此时的狄仁比张相年纪小些,一身官衣收拾的平整干净。
“你动六扇门的力量做这些事,会摊上大事…”
张严抬了抬眼,淡淡道;“今夜过后,我便是死相了,至于哪天死,不重要。”
“来人…”
只见一位帝都巡捕走入书房,接住一封信件,快步离去。
而张严继续批改着奏报,只要是要银子的,全都画叉。
但若是哪州官员或者民生问题,张严便会斟酌很久,但依旧画叉。
全部弹压。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张相!”狄仁怒道。
张严咧嘴一笑,停下了笔;“我记得你是皇上的人,管好六扇门便是,管我做什么?我是圣后武媚儿提拔,日后被弄死不正合你意?”
“弹压所有奏报…让六扇门买凶杀人,且杀的都不是氏族官员,你张相就不怕日后被寒门唾弃…要知道,李家的朝廷,高位多是科举无氏族背景…你这般行事树敌,六部除了兵部,各部尚书钱袋子更是被你伸手掏了个遍,不怕日后你张家彻底玩完吗?”狄仁不解。
“这些李氏科举没有氏族背景的官员,奏报多有虚报,中饱私囊,与我得到的信息不符,出自寒门,更应体会民生之苦,而不是屠龙者终成恶龙,此次妖灾,他们狮子大开口,银子恐怕都到不了百姓手上,光是弹压可不行,得绝一批。”
“至于为什么不动氏族官员,他们在朝中可不居要职,但平妖灾能带给朝廷的力量不可估量,所以屠刀不能挥向他们。”
“掏六部钱袋子…”
“礼部小金库都快赶上国库一半了,我没宰了这尚书都是好的,他还有用,不适合暗杀。”
“工部每年拨款的赈银与修缮官道的银子都可以从帝都铺到雍州而不绝,掏他们黑料,威胁,不过是给他们条活路,不让江山社稷出现问题。”
“朝廷刚经历一场与契丹大战,穷兵黩武是大忌,但不可寒了兵部,虽裴家灭门后,接任兵部的尚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不会伸手,以免那老混蛋狗急跳墙,趁机勾践外族兵变…”
“虽同处大理寺,但你休要管我的事…你六扇门现在只是我的一把刀,刀不会说话,只有锋利,放心便是,不会将你卷进来。”
狄仁转身叹气;“你本就根基浅薄,今夜过后,恐怕朝中无法立足了…”
张相咧嘴一笑;“狄仁,你我虽同朝为官,但看到的世界是不同的…”
“怎么?你丞相官位大了不得?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位日后有利于唐国社稷的丞相死的不明不白。”
“所以我说,我们看到的世界是不同的,死的不明不白也好,至少证明我不是个世俗眼中的坏人…这位置坐的太久的人,大多手上可都背着罪孽…”
“今夜,都是快刀,洗的都是最不干净那一块地,洗干净了,妖灾才不会将国运拖垮。”
就在此时,一位帝都神捕踏入,单膝下跪手中递出一封信件。
“尚夫人回信…”
张严毫不避讳打开,在张相眼里,大理寺都是自己人。
“扬州尚夫人替我将一些讨银子的官员处理了,你带人去处理下,不要留下马脚…”
神捕抬头,有些不明白何意。
“六扇门做什么的?不要留下痕迹,尚家与这些凶案毫无瓜葛。”
神捕有些凝重;“丞相…可是脏水泼不出去,一夜之间,死那么多官员,怎么也要有些交代…”
“现在是什么时候,妖族干的…”
“全是向朝廷要银子的官员…没人会信,会有疏漏…”
“不需要人信,他们知道是我,我只是要你处理掉尚夫人那一环,将她摘出去,明白吗?”
“怀疑全都泼我身上来,但不要留下证据。”
神捕出了门直打哆嗦,见过狠辣的文官,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辣的文官。
张相看着狄仁,缓缓道;“让聂嫣不要参与任何事…”
说罢批改完最后奏章,大步走出书房,背影消失黑夜。
“我们看到的世界不一样…所以对错也不一样,生死也不一样。”张相看着天空黑夜中站立的安靖举。
笑了笑;“我可是好丞相?”
“于世俗天下大义而言不是…于人族而言是…”
“没练过武,不入儒,道,兵,学,墨者可能入碑?”
“天下曾经还有一脉法者,只是太过影响世人观念,战国时期纵横术,善于变法,只为达到目地,不接世俗地气,你当刚入门,入这一脉者,都不得善终,例如创造这一脉的鬼谷子,被绝了…但无名碑会认。”
“哈哈哈…”张严仰天大笑;“我这法者,可是自学成才,要知道先秦商鞅变法,可也干了不少不被世俗接受的事…此生无憾了。”
“你若死了,我会来找你。”安靖举身影消失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