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莹玉手背后,冷眼望着彭文博,不屑一笑道:“彭圣御好口才,差点把天赐也说信了,可惜,有我在,你蛊惑不了他!”
天赐大喜,一闪而至,与婉莹并肩而立,扬声道:“彭文博,你的诡计已经被识破,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哈哈,”彭文博大笑道,“小主刚才说我舌灿莲花,一箭三雕,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下一心一意为了圣童好,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婉莹轻轻握起天赐手,玉袖擦去残灰,似笑非笑道:“圣尊生死不明,如果把两位圣童骗回神龙教,就可以利用他们栽赃陷害,坐实圣尊杀害圣童的罪名,趁机废了圣尊。等利用完他们,再以叛教之罪处死他们,让圣童被杀一案从此死无对证。接着用他们二人的人头,去向圣毒教和天魔教请罪,卑躬屈膝换取和平。彭圣御,好个一箭三雕,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哩?”
彭文博拍掌赞叹道:“好厉害,都说圣尊算无遗策,我看小主不输圣尊,倒有点未卜先知。在下佩服,佩服之至!既然被小主识破,那在下也没必要伪装了。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他大手一挥,左圣丞夏侯轩、右圣丞王博贤和右圣使王秉盛齐齐围住三人。
天赐抬手护住婉莹,扬声道:“彭文博,有事冲我来!”
婉莹上前一步护住天赐,嘴角浅笑道:“彭圣御难道以为本小主会一个人单刀赴会吗?”
话音刚落,晴儿、夏子龙率先飞身而至,伫立婉莹左右;接着四位亭主飞身而来,围住了彭文博四人。
婉莹冷眼一瞥彭文博,玉手捻着丝发,虽然一言不发,却气势逼人。
见她柳眉倒竖,凤目寒光,煞气满面,彭文博干笑道:“好个霸气侧漏的小主,神龙教与逍遥阁同为正道,两家没必要结怨。今日看在小主面子上,在下放过圣童。不过,小主能护他一时,难道能护他一辈子吗?”
婉莹玉手握着天赐手,似笑非笑道:“本小主能护他一时,也能护他一世,不劳彭圣御费心!本小主丑话说前面,天赐早就脱离神龙教,他现在与我有婚约在身,他的事便是本小主的事,便是逍遥阁的事。谁与他过不去,就是与本小主为敌,与整个逍遥阁为敌!届时江湖追杀令一出,不死不休!”
彭文博面露尴尬,半晌挤出一丝笑意,抬手道:“恭喜圣童,有小主护着你,天魔教、圣毒教、幽冥教和两盟都会忌惮三分,圣教也会给小主三分薄面,接下来你可以逍遥自在了。不过,福兮祸所伏,接下来六教联合发难,不知道逍遥阁夏阁主能否应付?在下告辞!”
听彭文博一说,天赐忧心道:“莹莹,你爹不会有事吧?”
婉莹笑着摇头道:“不用担心,我爹不是泛泛之辈,逍遥阁也不惧与天下为敌!”
“唉,”天赐叹气道,“为了我,值得吗?”
婉莹笑而不答,挽着天赐胳膊,回身道:“晴儿、天佑,你们俩在窃窃私语什么?这里不是叙话的地方,你们长话短说,我们该走了。”
晴儿羞怯一笑,继续挨着天佑低语。二人时而交头接耳,时而欢声笑语。
天赐余光一瞥,愁眉道:“咱们刚见面,你又要走了,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何年何月?”
婉莹依偎他身旁,喃喃低语道:“放心,很快的,只是现在不行,我们太惹人注目了,如果留在你们身边,只会给你们带来危险。等过了风头,我会去找你。你咧,总是容易愁眉,以后要开朗一些才好,否则容易变老,身边的人也会感觉很累,懂了咩?”
天赐欣然点头,笑道:“你知道我们的落脚点吗?”
“当然咧,”婉莹浅笑道,“咱们心意相通,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哩?”
这时西南方向传来阵阵马蹄声,婉莹面色一变,紧握天赐双手,脉脉含情道:“你们一路小心,千万小心!”
天赐深情凝望,欣然点头,忙抓住天佑肩衣飞身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晴儿怅然若失,凑近婉莹小声道:“小姐,他们俩现在生死难料,不如让我去护着他们吧?”
婉莹玉指轻轻一点她额头,苦笑道:“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以为我不担心?现在时机还不成熟,那么多人盯着咱们,咱们得先甩掉他们再说。”
话音刚落,几队人马飞奔而来。
婉莹定睛望去,东面巷子中闪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圣毒教无当阁老汤智渊;西面小巷也闪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卍盟挖耳罗汉储晨朔。储晨朔一抬手,身后闪出一人,正是正义盟星宿南宫恪。
南宫恪抬眼望着婉莹,不觉两眼发直,喃喃自语道:“此女只应天上有的,人间能得几回见?当真是仙子啊!”汤智渊也枯木逢春,色心大起,盯着婉莹不肯移开目光。
婉莹冷眼一瞥,飞身上马,扬声道:“撤!”
望着婉莹拍马而去,汤智渊切齿道:“眼看就要抓住圣童,没想到被一个妖女搅了局。现在妖女刚走,又来了一个小主,真是棘手啊!”
旁边焰中督御汤建忠谄笑道:“启禀阁老,与其漫无目的搜索,不如派人跟踪逍遥阁,一定能找到圣童。”
汤智渊冷笑道:“好计谋,不过还不算太周全,派人跟踪江宁镇所有教派,必定能够寻到蛛丝马迹。”
储晨朔抬眼见圣毒教众人不断低语,忙抬手示意,勒马回奔。南宫恪拍马追上,笑道:“储兄,我有个主意,咱们不妨派人跟踪逍遥阁和其他教派,想必一定会有圣童消息!”储晨朔大喜道:“好主意啊,贤弟真是人才,尤其是重点跟踪逍遥阁和神龙教。”
彭文博正率神龙教众人往回奔,左圣丞夏侯轩不解道:“圣御,咱们实力不输逍遥阁,就这么退了太可惜了!万一让圣童逃出江宁镇,只怕再难寻到他的踪迹。”彭文博无奈道:“之前小主武功被废,咱们尚且拿不下圣童,如今小主武功似乎已经恢复,咱们岂是敌手?再纠缠下去就是自取其辱,本圣御不能这么做。”
话音刚落,只见两个黑影飞奔而来,众人定睛望去,来人正是水龙旗主郭嘉佑和火龙旗主汪道圣二人。
彭文博诧异道:“郭旗主,黄天罡、赵德钧和林朝羲三位护教呢?”
郭嘉佑神色悲切道:“启禀圣御,属下与赵护教已经寻到了林护教,不过……黄护教已经被人杀害!”
“什么?”彭文博大惊道,“谁干的?”
郭嘉佑哀叹道:“属下一时也说不清楚,还是让林护教来说吧!”
回到东山酒楼,林朝羲跪地道:“属下有罪,属下没有护住黄护教,眼睁睁看着他被杀,属下罪该万死!”
彭文博轻轻扶起林朝羲,急道:“请罪的事先不提,说说是怎么回事,谁袭击了你们?”
林朝羲哭如泪人,哽咽道:“当时属下与黄护教被天君督御庄海雄所伤,一起昏倒在地。”
待二人醒来,已经不知何时。黄天罡率先醒来,背着林朝羲步步往回走。林朝羲双手颤抖道:“黄兄,你我都中了毒,咱们还是歇会吧!说不定等会赵兄就赶来了……”话说一半,忍不住咳嗽连连。
黄天罡嘴角渗出滴滴鲜血,一边抹去血迹,一边苦笑道:“咱们是同教袍泽,何必分得这么清楚?自从入了圣教,在神龙璧前发了誓,咱们就是手足,就是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那可未必!”一个阴森的声音从四周传来。
二人齐齐一惊,惊慌四望,只见前方屋脊上斜坐一人,身穿黑衣,头发披散,翘着二郎腿,宛如雕塑。他右手捧脸,两眼放出寒光,又似饿狼般。
黄天罡虎躯一震,不禁倒退三步,惊惧道:“你是什么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男子冷笑一声道:“夏御恒和江问天是不是你们杀得?”
“夏御恒?”黄天罡心下一惊,暗忖道,“莫非此人是天魔教的人?”想到这,他惊慌道:“我们不认识什么夏御恒,阁下认错人了。”
男子冷眼寒光,捏出一枚雪花型暗器,漫不经心把玩着,盯着二人阴森道:“区区神龙教也敢挑衅天魔教,看来五次‘降龙战’还没有把你们打服气,既然如此,哼,就由我来教教你们如何做人!”
黄天罡大骇,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心口剧痛,霎时气绝身亡。林朝羲大惧,强撑起身体,只见黄天罡心口处钉着一枚雪花型暗器。他怒火冲冠,抬掌御火,两道火焰齐齐袭向黑衣男子。男子抬掌御火,不仅击散了林朝羲的火焰,反倒困住了二人。林朝羲自知不敌,破口大骂道:“狗贼,我跟你拼了!”他奋力出击,又被火焰击倒在地,只觉浑身酸痛,再也站不起来。
男子一闪而至,一把提起林朝羲,冷笑道:“今日留你一条狗命,回去传个话,第六次‘降龙战’现在开始,回去洗净脖子,等着受死!”林朝羲还没反应过来,男子已经一闪而逝。
男子前脚刚走,一个绿衣女子飘然而至,她肤白貌美,脸上一对小酒窝,正是天魔教圣女姜梦雪。她始终没有瞅一眼地上的林朝羲,只是哀怨地望着男子离去的方向,默默叹气,飘然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