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开始,天赐、婉莹主座,岳阳楼主关玉峰、天佑、晴儿、傅玉成、冰儿、夏子龙、香雪海、玉玲珑、汪道圣、韩文信、凌尚香、张浩宇、鲍蕊蕾围桌而坐。
天赐感慨道:“神魔争斗百年,如今总算一朝肃清,实在可喜可贺!不过,一将功成万骨枯,三教折损太多人马,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希望诸位回去能将他们好好安葬,不要让忠魂埋葬异乡!”
众人纷纷面露哀伤,端酒洒敬亡魂。
天赐继续道:“此战成功瓦解日月盟是三教之幸,正道之福,从此邪魔再难兴风作浪。听闻这次南伐关楼主功劳巨大,先后攻城拔寨,连毁圣毒教两道防线,又孤军深入,以一己之力攻破凤凰山,辛苦了!本尊早就说过赏罚分明,关楼主功勋卓着,本尊已经决定邀请楼主加入八公山,还望楼主不要推辞!”
众人齐齐惊诧,关玉峰更是惶恐不安道:“老夫何德何能,岂配加入名门?再者,阁主对我有知遇之恩,老夫断不敢背弃阁主。望天尊收回成命!”
婉莹趁机笑道:“夫君,既然师父坚决推辞,这件事不如暂且作罢,待我爹点头,咱们再议,如何?”
“好,听夫人的。”天赐招手示意,关玉峰缓缓落座,惶恐心绪稍稍平复。
酒足饭饱后,众人齐至大殿用茶,担心三教出事,纷纷决定尽快离开。
傅玉成领着冰儿先行离去,准备先回天静宫,再前往天魔教赴任。鲍蕊蕾与玉玲珑、张浩宇暗暗传目,没敢太过亲昵。众人齐送山下,依依惜别。
送走了天静宫众人,婉莹、晴儿又亲自送别逍遥阁众人。夏子龙目光如炬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义父,两位妹妹放心!”关玉峰也附和道:“老夫受阁主厚恩,就算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老夫一息尚存,任何人休想动阁主一根手指,请天后、圣后放心!”
婉莹叹气道:“爹放不下圣阁,我也放不下夫君,只能拜托兄长和师父替我照顾好他老人家了。”
关玉峰眼神闪烁,旁敲侧击道:“天后,天尊为何没有前来?我们要不要去辞行?”
婉莹早听出蹊跷,捻发笑道:“师父不用担心,我与夫君一体同心,彼此不分,我来了就等同他来了,你们跟我辞行就不必再跟他辞行。”
关玉峰神色恭敬,缓缓告退。
众人前脚离去,天赐、天佑后脚飘然而至。
晴儿埋怨道:“相公,兄长走你也不去送,什么意思嘛?知道的说你们兄弟感情好,忘了送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对兄长有意见,与我们姐妹不和呢!”
天佑面露愧色,干笑道:“我……我不是来了吗?”
“切,”晴儿双臂抱胸,噘嘴道,“人都走了,你还来做什么?”
天佑忙躬身讨好,搂着晴儿到一旁窃窃私语。
婉莹、天赐凝眸互望,一个眼神渴切,一个脉脉含情。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二人心里都明白,这个坎总算过去了。携手送别天佑、晴儿等人,婉莹挽着晴儿胳膊窃窃私语,天赐拍着天佑肩膀谆谆告诫。
晴儿抿嘴一笑,趴在婉莹耳畔低语道:“妹妹放心,相公对我可好了,百依百顺,指哪打哪!”
“噗,”婉莹笑道,“你小心指到自己。”
“他敢!”晴儿傲娇道,“他要是敢动手,我一脚就踹了他!”
婉莹眉眼带笑,附耳低语,惹得晴儿笑得前仰后合。
见二人姐妹情深,天佑信誓旦旦道:“师兄放心,有我们在无人能撼动圣教!”
“好,”天赐语重心长道,“对晴儿好一点,平日别忘了勤修苦练,闲暇时多培养招募英才,有此三样可保圣教无虞!”
天佑欣然点头,策马而去。
送走神龙教众人,香雪海又提出想回蝶谷一趟,顺道赴任。天赐感慨道:“师妹此去玄女教迢迢千里,路上千万小心。玄女教只有你一人,要牢记夫人说的话,南和北睦,迅速站稳脚跟,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记下了,”香雪海面露愧色道,“希望师兄、师嫂恩爱如初,百年好合!我会在远方为你们祈福!”
“师妹不用为我们祈福,”婉莹握着她玉手笑道,“反倒是我们该为师妹祈福,希望师妹早日找到好的归宿,夫唱妇随,恩爱不疑。”
香雪海会心一笑,飞马追去。
刚行到三里外,只见林中闪出一骑,马上端坐着一个英俊男子,眉心一点红,冷峻面庞露出绵绵情意,正是夏子龙。两人含情互望,携手而去。
众人散去后,八公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自从寿州对峙后,江湖之士很少有人再前来敬拜,唯独山下平民仰慕八公山者多,膜拜依旧。见山门收入锐减。李云楼迅速将情况上奏婉莹,希望她委婉劝谏天赐不要与名门为敌。婉莹捻发沉思,神色凝重道:“山下平民人数有限,要想振兴山门,还得靠江湖之士。灵山想让咱们固步自封,咱们偏偏不能自毁长城。八公山不仅要开放山门,还要广收门徒。”
“夫人说得对,”天赐飘然而至,铿锵道:“传令下去,凡前来敬拜者,三次以上视为心诚,心诚者可以申请加入八公山,择优录入。待人数凑齐,请师兄代为观试,选德才兼备者为徒!若有天赋异禀者,本尊还会亲自授徒!”
李云楼忧心忡忡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把所有名门都得罪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婉莹笑道,“要想不被众人嫉恨,只能泯然众人,否则你越优秀别人就越嫉恨,明枪暗箭自然就越多。八公山要振兴,必然会触及众名门的利益,遭人嫉恨是早晚的事,师兄不必放在心上。只要咱们足够强大,就算他们心里嫉恨也只能腹诽而不敢张狂。等咱们取代了灵山,这些所谓的名门传檄可定!”
见二人不谋而合,李云楼不敢有异议,只得告退。
望着外面秀丽山河,天赐若有所思道:“日月盟虽弱,也险些重创三教;名门这么强悍,咱们如何抗衡?就算能取代灵山,只怕咱们也要付出惨重代价,这代价你我能承受吗?之前两位圣相说可以分化瓦解,一一击破,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下,夫人觉得呢?”
婉莹漫步上前,挽着他胳膊柔声道:“夫君太仁善了,如果把矛头对准其他名门,灵山必会全力支持,不仅会拉拢众名门口诛笔伐,而且极有可能会协调众名门一起出兵干涉,那时咱们深陷泥潭,顷刻瓦解。相反咱们把矛头对准灵山,众名门一盘散沙,又相互猜疑,必定投鼠忌器,逡巡不前。至于死伤之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除非咱们跪地乞降,否则死伤都是难免的。”
“唉,”天赐叹气道,“这次他们南伐没有元气大伤已经是万幸,否则咱们都要悔恨终身。不管如何,今后都要做足准备,千万不能仓促上阵。这一次不过是牛刀小试,下一场厮杀才是真的残酷,决不能掉以轻心!”
“有妾身,不会的!”婉莹依偎他怀里,呢喃道。
天赐紧紧抱着她,亲吻低语道:“对不起,一直以来让你受委屈了,原谅我好吗?”
“是我考虑不够周全,”婉莹咬耳低语道,“早知他们分身乏术,妾身就该安排他人前去援救。是我对不住夫君,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过去的都过去了,”天赐感慨道,“我自幼没有承欢膝下,对父母也没有什么印象,虽然血浓于水,但终究情疏意远。仔细回想过往,娘疯疯癫癫,如今重新投胎转世,或许是一种解脱;至于爹,他老人家看破红尘,早已将生死度外,现在撒手而去,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劫数。劫数难逃,天意难违,这就是宿命啊!”
婉莹心下暗惊,想起天赐之前的言论,愈发愁眉紧锁。天赐能看淡是她希望看到的,但彻底看破又是她最怕看到的:如果事事看破,岂不是要四大皆空,或醉生梦死?想到这,她暗下决心,决定要放手一试。
夜晚香帐同归,两人情动缠绵,温柔爱抚。彻夜同乐,直累得精疲力尽。婉莹酥胸半遮,趴在他身上呢喃道:“夫君,西方极乐好不好?”
天赐紧紧抱着她,志得意满道:“只羡鸳鸯不羡仙,极乐哪有人间香?”
“极乐……”婉莹喃喃自语道,“极乐是什么咧?我也想去看看什么是极乐。”
“哈哈……”天赐笑道,“咱们在一起就是极乐,何必舍近求远?”
“夫君真这么想?”婉莹喜道。
“当然,”天赐悠哉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噗,”婉莹玉指在他胸前轻划,笑道,“那夫君可要振作起来,有些人只怕已经恨死我了。我如果没有猜错,他们正绞尽脑汁想除掉我,然后再对付夫君。”
“别怕!”天赐掷地有声道,“有我在,没人能碰你一根汗毛!现在《元老诀》还有一目就修成了,待我神功大成,谁敢放肆?”
婉莹欣喜不已,笑道:“经过一夜,我终于明白《元老诀》最后八个字的精髓了。神意相通,见微知着……先知先觉,乾坤在握!”
天赐听得蹊跷,抚摸着她香肩细问。婉莹附耳低语,羞笑不已。天赐恍然大悟,也笑得合不拢嘴,细细回想,逐渐悟出精髓,大喜道:“夫人真是天人啊!没想到《元老诀》的精髓竟被你误打误撞领悟了,真是天意,天意啊!”
“谁说我是误打误撞咧?”婉莹笑道,“我是悟性好,天资高!”
“是是,”天赐捏着她鼻子笑道,“夫人是天姿好,悟性高!”
婉莹聪慧敏锐,早听出他话外之音,捏着他肉肉笑道:“再瞎说,捏死你!”
天赐心神一荡,顿时精神抖擞,翻身为主,笑握秀峰道:“往日是我亏欠了夫人,今日定要一并补上!”
婉莹玉手轻推,披衣笑道:“纵情一时倒也无妨,但不能过度纵欲,俗话说小纵怡情,大纵伤身,夫君切记哦!来日方长,干嘛这么急哩?现在南伐之事虽然已经结束,但魔君、女帝下落不明,两盟也摇摆不定,咱们还要防止他们死灰复燃才好。”
天赐也披衣起身道:“夫人打算怎么办?”
“三教之所以元气大损,是咱们错估了邪教实力。”婉莹倒出几粒药丸,斟茶轻抿道,“如果邪教卷土重来,我不想他们再冒险了,我打算亲自去一趟江南。夫君想不想去?”
“当然了!”天赐也倒出几粒丹药,笑道,“妇唱夫随,夫人要去江南,我当然得为夫人护驾!”
不久,宋轶峰、姜梦雪纠集天魔教余孽,重夺雪峰山,号称魔君、魔婴。杨言忠、凌云思纠集两盟众人,重夺正义殿、雷音殿,再造两盟。
宋轶峰正洋洋自得时,不料姜梦雪疾步入殿,气愤道:“魔君还有心情饮酒赏乐?探子来报,贱人联手傅少主已经攻入圣教地界,今日就能杀到雪峰山下!”
“哼!”宋轶峰不屑一笑道,“区区二人你一个人就能对付,何必惊慌?”
“对付个屁!”姜梦雪怒道,“贱人武功不在你我之下,谁能轻易拿下?那傅少主身旁还有个鲍蕊蕾,二人联手更不了得,魔君真以为能打赢他们?”
“那又如何?”宋轶峰撂下酒杯,阴声道,“敢来我天魔教地界,他们注定插翅难逃!上次他们灭了圣教,害本君威风扫地,这次本君要他们付出代价!魔婴,立刻清点人马,随本君擒杀贼人!”
“不可!”姜梦雪急道,“咱们居高临下,他们根本攻不上来。等他们黔驴技穷,气力衰竭,咱们再一鼓作气,必能擒杀贱人。如果此时贸然出击,咱们毫无优势,必定两败俱伤!”
“好,就依了魔婴!”宋轶峰歪坐椅子上,继续饮酒道,“咱们守株待兔,看他们能翻出什么风浪!”
数日后,各地败报不断传来,宋轶峰大怒,召来姜梦雪厉斥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除了雪峰山,其余地方全部倒戈一击,这就是你说的黔驴技穷?他们已经兵临城下,三面围住了雪峰山,就等着攻上山来,这就是你说的气力衰竭?若雪峰山有失,本君先拿你祭旗!”
姜梦雪咬牙暗恨,既恨天赐利用冰儿赶尽杀绝,又恨宋轶峰颐指气使,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若不是为了振兴祖业,她岂会忍气吞声,屈居宋轶峰之下?想到这,不禁暗暗咒骂道:“阉狗,等我杀了狗贼和贱人,再取你狗命!”
这时护卫狼狈来报,山下告急。
宋轶峰大怒,亲自率领众人直奔山下扑去。
众人刚到关后,只见一人飞身而起,飘然落在关上。没等众人看清那人模样,关上已经传来阵阵哀嚎声,接着砰声四起,荡起层层尘雾。宋轶峰迅速飞身上关,刚到半途,只见天赐迅疾而至,凌空压制,不禁心惊胆寒,急忙旋身而落,狼狈至极。眼看宋轶峰形势不妙,姜梦雪迅速御冰飞袭,道道冰箭齐齐漫天飞袭。
天赐不屑一顾,一掌御气荡飞冰箭,一掌化爪凌空打出气珠,立时将宋轶峰震落尘埃,灰头土脸,狼狈至极。宋轶峰大惊失色,急呼姜梦雪助战。姜梦雪手握冰剑,迅速从背后偷袭,冰寒刺骨,剑气如雨。宋轶峰也赶紧两掌齐出,烈火焚郭,天火滚滚。两人前后夹击,纷纷拼尽全力。天赐也毫不示弱,左右御气,坚如磐石,前攻后防,攻守兼备,生生挡下了二人攻势。三人鏖战一处,宛如天雷战地火,杀得难分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