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之上，秘境之中。
    二重秘境的入口下方，随着天色逐渐变化，众人开始有所行动。
    人族内那位气势凌厉的黑刀青年，往身后看了几眼，发现人数不过二十。
    剩下没来的几人不知是对秘境不感兴趣，还是迷了路，亦或是……
    摇了摇头，他不再多想。
    生死有命，现在各族都蓄势待发，准备进入秘境之中一探究竟，他也不能带着人族继续等下去。
    其他种族也或多或少有所减员，像之前被寒族偷袭的那个刀疤脸毛熊，江缘就没有看到，不知是死是活。
    不过不在这里也不一定就是死了，毕竟身受重伤，不打算过来闯荡也实属正常。
    三大种族的到来人数已经算是最多的了，有一些种族，只有一人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和周围所有人都保持着警惕。
    经过数轮商议之后，最终还是让三大种族先行进入。
    当初进入秘境的人数至少数百乃至上千人，而现在场上人数满打满算也就三百不到。其中，三大种族占据的总人数不到三分之一，理论上来讲，不一定打得过其他种族联手。
    但小族之间也不是一片和谐，迫于外部压力可能会短暂联手一下，但也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合作，背地里随时会捅对方一刀。
    这种情况下，将其称做乌合之众一点不为过。一群乌合之众，自然也不可能在商议中取得什么优势。
    这情况并不出乎江缘的意料，人族的历史虽然仅有数千年，在这个动不动就过数万年的修士世界里显得极其短暂，但人族发展速度却远超当今任何霸主种族，从而跻身当世强族之一。
    强族，自然有些特权。
    秘境下方，一只毛熊一跃而起，直接进入秘境通道之中，消失不见。随后江缘旁边一位蓝发青年紧随其后，迈入其中。
    巨象族中，也有只两层楼高的大象在空中踏步而起，径直走入秘境之内。
    三族人数不多，很快就轮到了江缘。
    没啥花里胡哨的动作，江缘轻轻一跳，和雨水一起来到这个漆黑的秘境入口内部。
    入口看起来不大，不过空间通道涉及空间折叠原理，实际大小远比表面上要大，不然那头两层楼大小的大象也进不去。
    两人复行数十步后，看着眼前没有丝毫变化的漆黑场景，意识到哪里不对。
    利用各种真意增幅自身，江缘耐心感知着空间的变化。
    空间真意汇聚在双眼，江缘看到了个不一样的世界。
    一缕缕原本无形无质的空间元素染上银白，填充在这个漆黑空间四面八方，原本偏向诡异的环境现在反而有了些许科幻风。
    江缘看向数十米外，原本来时的通道入口已然消失不见。
    显然，自己已经来到了试炼空间之中，只是这空间外貌和秘境入口内部并无太大差异，都是漆黑一片。
    根据资料所述，这空间的考验和自身有关，但考核的内容却并不会透露出来，想要通过考核，全看自身在空间中的所作所为。
    “虚无，漆黑，死寂，为何我的试炼空间会是这样子？”
    散去汇聚在双眼的空间真意，江缘看着这空间本来的面貌，思索着出去的方法。
    “噫（我觉得，这里需要有水。）”
    雨水感知到周围的虚无，竟然连一丝水元素都不存在后，轻轻开口说道。
    “水吗？”
    江缘听到雨水的意见，心中有了猜测。
    雨水向来很细心可靠，所提出来的猜测必然都是有根据的。
    修士的猜测来源很简单，要么是通过自身的知识储备，让她能联想到一些事情，要么就是依靠那比较玄妙的灵性感知。
    感知这种东西，极为神异，有些类似前世中第六感。
    随着修士的实力不断增强，感知能力也会愈发增进，有些灵感强大的修士甚至可以预知福祸，规避险境。
    雨水如果是依靠知识储备来得出猜测的话，会直接说明答案。既然现在没有说明，那显然是来自于她那强大的第六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女的差异，江缘的第六感其实也不差，但比起雨水还是要弱上不少。
    现在雨水提出了建议，自然值得尝试。
    不过不光是水，还有别的元素也不能放弃。
    江缘看着这漆黑的环境，想起了前世的神话，开口道：“我说，要有光。”
    一缕微光自漆黑中诞生，虽然微弱，却仿佛承载了一切希望。
    雨水也轻声念道：“大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这是江缘此前念过的诗词，在契约后不久那段时间江缘写了本《诗词三百首》，当作雨水的启蒙读物。
    因为是江缘写的，所以她对此印象颇深，时不时还会反复翻阅，细细品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江缘能写出这么多首风格各异，却又意蕴深长，富含哲理的诗词，但她很是喜欢。
    所以雨水有空就会读两句里面的诗词，温故知新，甚至有时还能从这些诗词内获得全新的感悟，从而提升了自己的意境序列。
    所以当雨水看到江缘的操作后，也轻声念道。
    丝丝细雨自天而降，范围不大，却连绵不绝。
    一个水潭在雨水附近形成，随后满溢而出，流向潭外，形成一条小小的溪流。
    江缘看到雨水现学现用，忍不住笑了笑。两人走在漆黑的秘境之中，开启着他们的造物者之旅。
    “天地分阴阳，阴阳化五行。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日月有常，星辰有行。”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故莫与之能争。”
    两人向着秘境深处走去，时不时念出几句诗词。他们身后，似有阴阳二气流转，山川，河岳，日月星辰都有虚影浮现，按照江缘制定的规则转动着。
    身后的细雨越来越大，自天而降，奔流到远方，最后又归返于天。
    身后异象频繁浮现，有些略显虚幻，如同泡影，一戳即逝，也有些极为凝实，仿佛与真实物品无异。
    这也和江缘对此真意的领悟程度有关，目前他领悟的真意数量依旧有限，大部分异象看起来仍是颇为虚幻。
    一路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江缘再次看到一开始的那个小水潭，才意识到已经将秘境绕了一圈。
    环顾四周，周围一切虽然虚幻，却显得欣欣向荣。
    秘境仅仅改造了一小部分的时候，江缘就发现已经可以离开这里了。现在他看着这被大改造后的秘境，却不禁陷入沉思。
    江缘和雨水都已经察觉到，这所谓的秘境考验，其实才是真正的机缘，一种能够帮助自己寻求自身道路的大机缘。
    雨水的话，在江河湖海成形之后，倒是体悟的差不多了。
    但江缘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仍需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