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寞名看到车上下来的人主要分为两拨,一波从穿着看就是普通学者的样子,另一波则穿着军服,明显是军方的人,见到这架势李寞名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们要谈的事情肯定都是机密,没必要刻意往跟前凑,李寞名也不想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但是没过多久,便有人来找他了,是项目上的一个负责人,林有为的学生,林有为让他去跟来的人打声招呼,认识一下,李寞名也没有推辞,只是认识一下而已,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合作,而且林有为都专门让人来请了,他要不去显然不合适。
当李寞名来到林有为的办公室门口时,门口站着一名军人,而这名军人显然是认识李寞名的,见李寞名过来,他并没有阻拦,而是转身敲了敲房门,得到回应之后,他把门打开,然后又退了出去,示意李寞名进去。
李寞名走进去,见到了里面的场景,此时办公室里面总共四个人,林有为坐在办公桌后,而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学者模样的人和一名军人,刘老板则坐在门口的沙发上。李寞名很纳闷,既然刘老板在这里,为什么是林有为让人去喊他呢?
但是不等他多想,那位学者模样的人便站起身迎向了他,并向他伸出手说道:
“李寞名你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年纪轻轻就研究出了能够改变世界的成果。”
李寞名并没有拒绝,伸出手和他握在了一起,但是嘴上说着“你好,你好”,眼神却看向了林有为,因为他进来之后刘老板已经在他背后了,此时转身就太不礼貌了。
看到李寞名的求助的目光,林有为站起身介绍道:
“寞名,这位是国防科技大学楚怀忠教授,强烈要求一定要见见你。”
听到林有为的介绍,李寞名心里也有了底,这是国家的人,与林有为他们不同,林有为他们名义上也是国家的人,但是他们属于科学院下辖,但是国防科技大学就不一样了,那是直属华国中央领导的,科学院都指挥不动他们,他们的工作都是上级领导直接下发的。
“寞名啊,你现在可是我们那边的名人,不管见到谁都会聊到你,要是谁不知道你,那就会被贴上‘落伍’的标签。”
楚怀忠略带调侃地说道,充满了对李寞名的肯定,还夹带着一点恭维。李寞名可不敢托大,人家说归说,他要顺杆爬那就显得他不懂事儿了。
“您抬举我了,我就是个新人,只是运气好,恰巧发现了这样可以操作,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希望您以后多多指教。”
两人寒暄着,丝毫没有考虑场合,林有为看不下去了,就让他们坐下来谈,他俩在那说着好像其他人都无关紧要一样,楚怀忠也感到了不合适,便坐了回去,李寞名则转身坐在了刘老板的身边。
“指教谈不上,专业的知识有老周在我可不敢指手画脚,而且你的创造能力很强,也不需要什么指导,不过合作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在这里要建一个基地,你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
楚怀忠直接抛出了橄榄枝,他这次来就是为了军事基地来的,水库项目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是绝密,没有向外透露消息,也是因为这个,在最初立项的时候,刘老板就和国家领导达成了共识,要在盆地里面建一个水下军事基地,这也是国家这么支持他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华国所有的造船基地都在沿海城市,但是这个水库一旦建成,在这里建成军事基地的话,那能做的研究就太多了,而且处于水下更方便隐藏,这是天然的屏障。
林有为最初是不知道这一环节的,但是在看到楚怀忠的时候他便猜到了里面的事,之前盆地没有蓄水,所有地方都是裸露的,楚怀忠他们没来,但是他露面就意味着要动工了,同为建筑行业,楚怀忠代表着什么林有为当然清楚。
林有为和楚怀忠都是建筑行业,两人也没什么仇怨,但是楚怀忠的项目级别要高于林有为,所以只要有合作项目总是林有为配合楚怀忠,这中间肯定会对林有为的项目有影响,所以林有为其实对楚怀忠并没有多么欢迎,就连喊李寞名过来都是楚怀忠一再要求的,但是刘老板就是死不松口,为了缓解尴尬,他才让人把李寞名喊来了。
但是林有为不知道的是,在罗布遗址本身就存在一个军事基地,作为当初核试验的场地,这里一直都在国家的严密管控之中,刘老板能这么顺利地说服国家领导,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因为那个基地设施老旧,已经满足不了国家现在的需要了。
水库基地是国家战略性的一个项目,就地理位置而言,这里可以辐射整块大陆,这是天然的优势。水库一旦蓄水完成,说它是湖那都是小看它了,那是一个内陆海,在这里直接造航母都没问题。
而且有地震坑在,可以直接制造两万米深的潜水器,要知道地震坑垂直深度二十公里,比最深的海沟还要深,这个基地一旦建成,将成为世界最大最先进的综合性军事基地,它可以直接满足海陆空各项研究的需求,由于它的封闭性还能避开外围的不稳定因素。
李寞名听到楚怀忠的话,也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来挖人的,他不自觉地又看了林有为一眼,但是林有为此时却没有了任何表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当李寞名转头看向刘老板的时候,刘老板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好像外界的事都和他无关一样。
“楚教授,我主要研究的是气象学,你们建基地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李寞名委婉地拒绝道,他倒不是有心驳人面子,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去了能干点什么。
“没关系呀,我们这里什么都有,后期基地里面也有各类实验室,各个学科都会涉猎到,你想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
楚怀忠明显就是相中李寞名了,但他不知道李寞名从事哪个方面更合适,因为李寞名学的是气象,但是镜阵却属于物理,索性直接对李寞名放开了所有权限,只要李寞名能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也是他来时上级给他的权限,不惜一切代价将李寞名拉进他们的阵营。
就这方面来说,刘老板和他们就不同了,刘老板明显段位比较高,而且对李寞名是了解的,他能在李寞名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直接给出自己的建议,而且可以得到李寞名的共鸣,这是其他人替代不了的,所以楚怀忠的目的注定是达不到的。
“楚教授,谢谢您的好意,但是现在水库的项目还没完成,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且我真的不知道能帮到你们什么。”
“你就先从气象开始呗,后面想研究什么了直接说就行,只要你来,我们这边所有资源全部对你开放。”
楚怀忠依然不死心,不说上面给的任务,就算他自己的内心,都想把李寞名拉进自己的队伍,要知道李寞名可是从无到有设计出的镜阵,有这份心思做什么做不成啊!
“行了,听不出来人家都拒绝了吗?那么大岁数了,非要人家说直白了才死心?给自己留点面子不好吗?”
刘老板这时冷冷地说道,这是挖墙脚挖到他眼前来了,他能有好脸色才怪!说完不等楚怀忠开口,又对李寞名说道:
“我们走吧,你刚到这里,我们再去看看项目进度,你在这里的工作还有很多。”
说完便率先走出了办公室,李寞名歉意地看了楚怀忠一眼,双手抱拳以示歉意,然后跟着刘老板出去了,他也知道再在这里待下去不是什么好事儿,难道真的像刘老板说的那样强势回绝吗?那不直接把人得罪死了!所以顺势离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看着他们离开,楚怀忠内心很是生气,但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是知道刘老板的事迹的,面对刘老板这么无赖的行径,他也无可奈何,虽然他级别没有吴刚高,但是他知道的事情显然比吴刚要多,刘老板不能轻易招惹,这是他们那个圈子所有人的共识,收编李寞名的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他们走出好远刘老板才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李寞名说道:
“你对他们感觉怎么样?”
“挺好啊,为国效力,没什么不好,只是我不知道和他们合作点什么。”
“不管合作什么,现在都不能答应,你以后的发展机会很多,不要轻易做出决定,我不否认他们做的很好,但是就像资本是资本家的牢笼一样,他们也有他们的桎梏,和他们一起的话,也会因为一些别的原因使事情的发展偏离原本的轨道。
你不用担心他们的身份,你和他们见面我无法直接阻拦,那样相当于把事情做死了,但是只要你心意定了,有我在就没人能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会给你提供最舒适的研究环境,不受任何因素的干扰。
至于那个基地,国家的人会进入,我的人也会进入,等基地建好之后,我会安排你进去的,你需要的一切我也都能满足,我们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你应该知道我说的绝不是空话。”
刘老板语重心长地说了很多,可以看出,他也怕李寞名直接答应了楚怀忠的邀请,就像当初周继先感觉李寞名在远离自己一样,所以他第一次开始给李寞名做出了承诺。
“为什么对我这么重视?你到底想要什么?”
面对刘老板的劝告,李寞名更关心他这么做的原因。面对他的问题,刘老板沉思了一会儿,郑重地回答道:
“我自认在这颗星球上没有比我站的更高的人,也没有比我看得更远的人,我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未来,周继先不行,楚怀忠也不行,你跟在他们身边也会取得一些成就,但是对未来能够起到的作用非常小,在我看来都是无用功。
这颗星球将发生巨变,具体什么时间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会太久,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做一些准备,将科技发展到极致,尽我们所能保护好我们真正关心、在意的那些人。
我需要你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这一方,你会吗?”
“地球将会发生什么变化?”
“具体变化我就不说了,太超乎常理了,你知道之后只会让你分心,阻碍你进取的决心。”
听到刘老板的话,李寞名沉默了,他从没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刘老板都在担心的事情,而且关乎整个人类,他并不质疑刘老板说他站在了世界的最高处这样的言论,刘老板所达到的高度不是谁都能企及的,但是一个一直以资本家自称的人,突然说自己为了全人类,多少还是让人有些不太适应。
“那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资本?还是生存?”
李寞名继续问道,在他的认知中,刘老板想任何问题最终都有他的目的,绝对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本质上是个懒人,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听到李寞名的问题,刘老板并没有觉得意外,他也理解李寞名的担忧,因为李寞名从来没有真正看透过刘老板,只是基于对他的信任才一直任劳任怨,就像李寞名研究出来的镜阵,他只当是一个研究成果,但是刘老板却要用它改变世界格局,如果一点顾虑都没有那他就不是李寞名了。
虽然李寞名并不反对用他的研究让华国站在世界之巅,但是如果最初他知道这个结果,他的研究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因为任何一项变革背后都牵扯着无数人的生离死别,有直接的也有间接的,李寞名没有这样的心性,背负这么重的担子还能心平气和地做研究,所以他想知道刘老板的最终目的。
“都有。”
刘老板十分干脆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