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里边有人说话了:“江全,你疯了。你怎么敢把这个东西带来?既然你觉得他们怀疑你了,你怎么还敢来到联络点?你忘了黑龙堂的纪律了?”
江全呵呵一笑:“我确认没有尾巴。”
说话的声音很熟悉,莫如深忽然想起了在庐州逃脱的那个坛主。他以手指蘸唾液,轻轻捅破窗户纸,往里观看。
果然,说话的人正是那个坛主,莫如深内心一阵激动。他按捺住兴奋,偷偷把手机的摄像机打开,把摄像头对准了里面。
江千里看到莫如深表情很奇怪,他也捅破了窗户纸往里看。看到是那个坛主,他没忍住,右手摁住刀把,准备抽刀。
莫如深急忙阻止他,但还是晚了一步。江千里已经把刀抽出来约有一尺。
那个坛主是一个功夫高手,他立刻听出窗外有刀刃摩擦的声音。
坛主大呼一声:“窗外有人!”
话音刚落,江千里和莫如深就被黑衣人围了起来。坛主和江全也来到了院子里,站在了黑衣人后面。
两人一看,没有退路了,各持刀剑,背靠背,呈防卫状。
江千里说:“如深兄,你就是个丧门星,跟着你,总能遇到这种王八蛋!”
莫如深呵呵一笑:“我是丧门星?你还跑了几百里,追到了庐州?我看你还是当扫把星,把这些杂碎都清理干净。”
坛主冷笑一声,说:“死到临头了,还有时间开玩笑。”
江千里嘴角动了动,说:“任你们几个烂番薯,臭鸟蛋,也想在重兵防守的临安造次,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坛主有点动怒了:“给我上!看他的嘴硬,还是咱们的刀硬。”
双方话不投机,大打出手。两个人都知道这些是黑龙堂的歹人,他们都想置二人于死地,因此两人不会手下留情。
看着手下人转眼间已经倒下了十余人,坛主有点急了。
他大喝道:“布阵!”
激战正酣的黑衣人有序地退了下去,上来八个身穿灰色服饰的人,他们两人一组,拿着一种特殊的网。
他们试图将莫如深和江千里困在网里,两人想使轻功纵身跳出包围圈。
莫如深刚想起跳,却发现袍服衣襟被绳子上的暗钩挂住了,腿已经被控制住了。
他使劲向网砍了两剑,但发现网绳纹丝不动。
莫如深疾呼:“千里兄,网里有暗钩,刀剑砍不动。你先走,不要管我!”
江千里本来已经跃向了空中,可惜空中也有相同的网罩下来。江千里挥刀便砍,大网并未损坏。
江千里从空中落下来,刚落地就被网挂住了衣服,动弹不得。
坛主连连冷笑:“你们以为我黑龙堂分坛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吗?”
此时,莫如深倒是更冷静了:“原来这是黑龙堂的分坛,想必这是山坛所在了。”
坛主点点头说:“莫如深果然不负盛名,这里的确是我山坛其中一个活动地点。白马庄被你们毁了,我们只好搬到这儿了,这都是拜你所赐!”
莫如深说:“你们这个网厉害得很,把我们困住了。内藏暗钩,刀剑不能损伤,这个网叫什么名字?”
坛主得意地说:“用一种西域出产的藤蔓,浸入油中,浸油七日,再暴晒七日,如此反复四次。再将藤蔓扭制为绳索,而后再以绳索结网,内藏暗钩,名曰缚龙藤。”
莫如深淡淡一笑:“果然有些威力!”
坛主大笑起来:“否则怎么能抓住你们?”
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江千里根本不管莫如深和坛主说什么,他直勾勾盯着十几年的好兄弟江全。
江全站在坛主旁边,眼中充满了内疚,不敢直视江千里的眼睛。
莫如深问:“我二人已经成了阶下之囚,能否告诉我你是谁?”
坛主大笑道:“果然是本性难改,都到这般田地了,还想着找真相。看来卢定邦说的不错,你还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也罢,可以告诉你。本座是黑龙堂山坛坛主薛崇山。”
莫如深说:“好名字,可惜名字的主人不是良善之辈。”
薛崇山冷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莫如深还想说什么,江千里却开了口:“江全是你的真名吗?”
这个问题显然是问江全的,薛崇山插了话:“他叫野辞姜全,他不姓江,姓野辞,是我党项八氏之一。姜全是他的名,也算没有骗你。”
江千里看都没有看薛崇山,继续问江全:“十几年来,江某可曾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江全赶忙跪下了:“不!将军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是江全的错,以致有今日之祸。”
薛崇山说:“姜全重情重义,像我们西夏男儿。快起来吧!”
江全这才站起来了。
薛崇山问:“你们这么快就发现了江全,还这么快找到了这儿,能否告知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莫如深回答道:“简单得很。你让江全下毒,本来想毒害江千里。可是,王小六误食了酒菜,意外死亡。我们遍搜全府,遍查众人,一无所获。然江全和两名亲兵搜查了别人,他们却没有接受搜查。当时,放毒药的瓷瓶恐怕就在江全怀里吧?”
江全点点头说:“正是。我紧张要命,好在最后过关了。”
江千里愤愤不平地说:“我太相信你了。”
江全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莫如深继续说道:“你趁着去府衙报案的机会,把放毒药的小瓷瓶扔在了街角。”
江全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莫如深解释道:“我下午去衙门当值的时候,看见一条狗狂吠不止,站立不稳,连连呕吐,不久就死了。死前之状与王小六的死状极其相似,后来我在附近找到了小瓷瓶的碎片。狗叼肉来吃,肉接触到了洒在地上的毒药,因而狗才中毒而亡。”
江全明白了:“原来破绽在这里!那你怎么肯定是我干的?”
莫如深说:“其一,没有被搜身的只有三个人,你是其中的一个。其二,三个人中只有你出去报案了,那个街角正好在去府衙的必经之路上。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
江全问道:“你这都是推测?”
莫如深说:“我问过肉铺的老板亲眼见到你从附近走过。另外,再次看到那个本已破碎的小瓷瓶时,你的表情也告诉我,它原本属于你。”
江全彻底明白了,不住地点头,心情很复杂。
江全眼里眨起了泪花,说:“有莫大人经常在将军身边,我就放心了。”
薛崇山看看江全,说:“有没有人在他身边,都没有关系了,他们今天是插翅难飞了。”
江全没有理会薛崇山,擦擦眼泪,突然拔刀,砍向离他最近的两个拉网的歹人。
两个灰衣歹人,应声倒地。江全没有住手,向右转身,又向另外两个灰衣歹人砍去。
事发突然,猝不及防,无论是薛崇山和歹人们,还是莫如深和江千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眼前的情形。
转眼间,有四个灰衣歹人或死或伤,缚龙藤布下的阵出现了重大漏洞。
薛崇山气急败坏:“给我杀了这个叛逆!”
黑衣人向江全扑去,江千里和莫如深趁机摆脱了缚龙藤。虽然他们的衣服破被挂破了,但现在顾不了许多了。
江千里一跃而起,挥刀砍向了另外几个拉着缚龙藤的歹人。莫如深也挺剑刺向黑衣人,情形发生了重大转变。
忽听门外有人撞门,声音很大,还有呐喊声。门被撞开了,冲进来的是禁军和临安府的衙役,冲在前面是唐明和祁太平。
临安府的衙役跟在禁军后面,领头的是推官张雨辰。
江千里用刀一指薛崇山:“薛崇山,你这个逆贼!今天,你的末日到了。”
薛崇山慌而不乱,拔出了肋下的弯刀:“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江千里不再多说,与薛崇山激战起来。客观地说,薛崇山的武功不错,但比起江千里还是稍逊一筹。
三十个回合过去了,薛崇山破绽毕露,被江千里逼到了墙根。
薛崇山把刀当作暗器,向江千里掷去。江千里挥刀把薛崇山的刀挡了一边,那把刀飞出去,扎在了墙上的砖缝里。
江千里迅速向前,一刀刺向了薛崇山的心口。忽见眼前寒光闪烁,他知道这是暗器。
只听江全大喝一声:“将军,小心暗器!”
江千里想躲,有点来不及了,但还是尽力向旁边躲去。突然,一个人影挡在了江千里身前。
江千里定睛一看,正是江全。江全看起来很痛苦,嘴角却露出了微笑。
江千里摇晃着江全的胳膊,大呼道:“江全,你这是何必呢?”
薛崇山趁机越过墙头,逃之夭夭了。等莫如深劈倒两个黑衣人跳上墙头时,薛崇山已经打倒了数个禁军,逃去无踪了。
院里,江全慢慢跪在了地上,脸逐渐变成了浅黑色。
江千里悲痛不已,说:“江全,你别怕,我现在就送你看郎中。”
他想把江全背起来,江全却使劲挣脱了。
江全呼吸不太均匀了,劝江千里:“将军——你且听我说!”
江全的语气很坚决,江千里只放弃了。
江全很虚弱,轻轻说:“薛崇山武艺高强,还是一个用毒高手。小葫芦——瓶里——的药是——提取五种——毒蘑菇——的汁液——制成的。”
江千里说:“你别说话了,我马上带你去看郎中!”
江全用尽力气拉住江千里的胳膊:“将军,你听我说!墨汁——鬼伞,豹斑——毒伞,致命——白毒伞,狗——狗尿苔,白霜——杯伞,都是蘑菇,故称五毒伞。解药在薛崇山手里,遇上他千万小心!”
江千里急忙说:“既然知道你所中的是何毒,我现在就带你医治。”
“不。”江全无力地摆摆手说,“我说的——是小葫芦——-瓶里的——毒药,那是——是——慢性毒药。毒镖上——的毒药——是烈性——毒药。”
江全替自己挡下了致命的一镖,江千里对他的怨恨已经全部消除了。
江千里大声呼号着:“江全!我的兄弟!”
江全的脸越来越黑了,脸上却荡漾着笑意:“您——您——又认我——这个兄弟了。我——真——开心!”
江千里落下泪来:“你永远都我的兄弟!”
江全落泪了:“我下——下了毒,幸亏——没有——害死您!带你们——破获了——分坛,总算——将功——补过了。”
江千里和莫如深都是一愣:“你是故意带我们来的。”
江全没说话,轻轻点点头。
莫如深问:“这么说,你早就打算牺牲自己了?”
江全点点头,对江千里说:“希望——下辈子——做个——大——大宋人,再——再——与您——做兄——兄弟!”
他脸色乌黑,抓着江千里胳膊的手骤然落了下去。
江千里大喊道:“江全,兄弟!我的兄弟。”
江千里把江全抱在怀里,大放悲声。莫如深向站在周围的禁军兄弟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禁军和莫如深都离开了,让江千里和江全单独待一会儿。哭了半天,江千里终于止住了悲声,帮江全合上了眼睛。
战斗结束了,除薛崇山外其余的歹徒或死或伤,无一漏网。
江千里狠狠地说:“薛崇山,你这个恶贼!禁军兄弟们听真,这几天严查出城人众,不可让薛崇山逃了。他敢反抗,格杀勿论!”
禁军异口同声道:“是!”
莫如深劝江千里:“千里兄,节哀吧。江全已经死了,把他拉回去安葬吧!”
江千里长出了一口气,说:“把尸体拉到我府上。”
江全的尸体被运回指挥使府,江千里命手下人为江全更衣。
莫如深站在一旁,一眼看见江全左侧肩膀处有一个很大一块疤,看起来像是烫伤。
莫如深问江千里:“江全与你相识之时,肩膀就有这块疤吗?”
江千里回想了一会儿,说:“似乎有,我记不清了。我们基本形影不离,我比较肯定这块伤疤不是在我们认识以后才有的。”
莫如深仔细看遍了江全全身,身上有不少伤痕,应该军旅生涯所致。
江千里问:“你在找什么?”
莫如深说:“江全是黑龙堂成员,身上应该有黑龙纹身。既然没有发现,说明这块疤痕下应该就是黑龙纹身所在之处。”
江千里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他问:“看来他烫去了纹身,不知为何?”
莫如深思索片刻,说:“他不想让你发现,有可能想隐藏黑龙堂的身份,也有可能不想让你以他为歹人。”
江千里说:“这么多年来,他有无数机会杀我,为何直到现在才动手?”
莫如深点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恐怕与庐州案有关,你我合力击破了黑龙堂的阴谋,黑龙堂的恶贼焉能不恨我们!想来江全是潜伏在你身边的黑龙堂奸细,直到最近才被启用。”
江千里愤愤不平:“他们不敢真刀真枪来找我报仇,行暗算之举,宵小之辈耳!我江千里岂会怕他们?”
莫如深说:“他们畏惧你武艺高强,因此才施暗算的。可惜我们对黑龙堂知之甚少,无法按图索骥,将他们一网打尽。”
江千里说:“他们蠢蠢欲动,迟早还会露出破绽。如深兄,我还要提醒你,他们不会放你。你一定要多加防范!”
莫如深点点头。他很清楚又该启动府里的电网了,除了防黑龙堂,还要防着曹守仁和沐晋阳。
江全下葬了,追捕薛崇山的行动还在进行。
临安城全城11个城门全部重兵把守,对过往的行人和车辆严加盘查,然而十几天来没有发现薛崇山的踪迹。
盘查引来了好多官员家属的诟病,部分官员已经开始弹劾江千里恣意妄为,扰乱了临安的秩序。
宋理宗见群情汹涌,只好命江千里暂时将盘查撤消,改为暗查。
江千里的指挥使府加强了警戒,但内紧外松,表面上没有太大变化。
彭超已经回来了,按照惯例莫如深安排他在大理寺当差。每天晚上入睡前,莫如深都会把电网开启,但十几天来相安无事。
一天晚上,大家正在睡觉。院里的铜钱突然响了起来,伴随着电火花的声音。
莫如深拔出床头的剑,冲了出去。后院果然有两人躺在地上,已经晕了过去。这两个人身穿黑衣,弯刀掉在了旁边。
罗红缨见状,骂道:“又是黑龙堂的歹人。”
彭超说:“看起来很像。”
莫如深拉下了他们脸部的黑巾,两人不是熟人。他又解开两人的衣袖,小臂上果然有黑龙标志,是黑龙堂的歹人无疑。
他摸了两人的脉搏,两人都还活着,看来只是被电击晕了。两人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
彭超也开始骂了:“黑龙堂的歹人果然贼心不死,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罗红缨咬牙切齿地说:“如果再让我碰上,必定不会轻饶这帮贼人!”
彭超略有无奈地说:“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有劲儿也使不上。”
罗红缨懊恼地说:“可不是,便宜这帮王八蛋了!”
彭超问莫如深:“老三,你说句话,我们该怎么办?”
莫如深看了半天,说:“他们屡次挑衅,留下的破绽也会越来越多。不怕他们不落网!”
他指着地上两个黑衣人说:“这两个人没有死,把他们带到花厅,我要亲自审问。”
吴强和新来的三个家丁把地上的两人绑起来,抬到了花厅。
莫如深也来到了花厅,对彭超说:“把这两人弄醒!”
彭超掐了半天人中,说:“这两人是不是死了?没有任何反应。”
莫如深来到他们身边,双手交叠,反复按压其中一人的胸口。按压了几十下后,那人突然长出了一口气。
莫如深稍微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对彭超说:“如法炮制,把另一人救醒。”
彭超照着莫如深的方法,按了几十下后,人果然醒过来了。
这两人自知无法逃脱,但仍是毫无惧色。
莫如深问:“本官是大理寺少卿莫如深,你二人因何手执利器,闯入府中,居心何在?”
两人一言不发,他们的反应早在莫如深的意料之中。
莫如深拿起他们使用的腰刀,说:“你们这一次为什么不使用牛骨把的腰刀了?”
其中一个人一愣,莫如深早已观察到了他的表情变化。
莫如深冷冷笑道:“其实我知道,这一次你们不用装蒙古人了,所以不用牛骨把的腰刀了。我也不用问你们,你们就是来杀我的,因为我在庐州坏了你们的事。”
其中一个人哼了一声:“既知如此,何必多问!”
莫如深微笑了一下:“你终于愿意说话了。看来我们有沟通下去的必要了。”
那人说:“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莫如深摇摇头说:“看来我想错了。大哥,红缨,还是大刑侍候吧!”
那人不屑地说:“大刑?什么样的刑罚我没见过!”
莫如深没有说话,只是朝彭超和罗红缨挥挥手。罗红缨二话没说,走到说话的那个人面前,伸出二指,点了他的穴。
那个人立刻不动了,彭超从笔筒里抽出一根毛笔,插入了那个人的鼻孔里。
不一会儿,那个人涕泪横流,开始求饶了:“大人饶命,小人愿意交待,千万不要再用刑了!”
彭超笑道:“我们大人这招,从未失手,你焉敢不招?”
彭超从他鼻子里抽出了毛笔,他顾不上满脸的鼻涕和眼泪,大口地喘着气。
调匀了气息,他才说:“请大人帮我把绳子解开,小人知无不言。”
莫如深略一犹豫,朝彭超点点头。罗红缨还是不相信他,站在莫如深身边,保持着警戒状态。
彭超放开了他,他抬起衣袖擦了擦鼻涕和眼泪,整理起了衣服。
彭超喝道:“你这厮如此麻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时,他突然拿起衣领咬了一口,表情变得呆滞起来,然而一言未发。
彭超很生气,从后面踹了他一脚,说:“还不快快讲来!”
谁知那人直挺挺向前倒去,彭超知道不妙,把他翻过来一看。眼角、口鼻、耳朵及嘴角慢慢渗出了鲜血。
他已经七窍流血,中毒身亡了。
彭超回头看了一下剩下的那个黑衣人,他也试图咬衣领。然而绳索绑得很紧,他没有得逞。
彭超觉得很庆幸:“幸亏没有都放开,否则都死光了。”
罗红缨冷冷地说:“死就死了,不法之徒死有余辜!”
莫如深摇摇头:“把他押入柴房,好生看管。大哥,你今夜辛苦一下。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得接近柴房。尸体好生存放,明日一并押往大理寺。”
剩余的黑衣人被押下去了,莫如深对罗红缨说:“红缨,这几日你辛苦一下,到城中暗访,黑龙堂的歹人们在城中一定另有落脚点。这几天城门查得松了,他们又活跃起来了。红缨,我们现在到指挥使府一趟。”
罗红缨很痛快地答应了。她不想让莫如深一个人出去,恐怕黑龙堂的歹人们去而复返。
莫如深又把彭超叫来,叮嘱了一番,还交给他一个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