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和罗红缨赶紧把孙焕芳搀起来。
罗红缨说:“深哥与彭超大哥是结拜兄弟,他一定会尽力的。”
孙焕芳这才放心了,大家也都安静下来了。
军医还没有到,苏小婉脸上的青黑色比先前重了一些。事不宜迟,必须马上给苏小婉吃解药。
虽然莫如深吃了那种药粉,好像没什么事,但谁也不能确定那就是解药。吃下去后,万一苏小婉出了事,后果是谁都难以承受的。
这个决定很难下,又无法通知彭超,莫如深决定自己来承担一切后果。
在罗红缨的帮助下,用筷子撬开了苏小婉的嘴,把粉末喂了下去。罗红缨给苏小婉喂了几口水,药被送服下去了。
不一会儿,苏小婉突然像拉满了弦的弓一样,上身弹起来,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大家惊呼连连,茫然失措。莫如深开始后悔给苏小婉喝药了,然而事已至此,不可挽回了。
正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军医终于到了。检查之后,军医确认苏小婉确实很危险,但刚才服下去的药能够解毒。
大家都很高兴,罗红缨和孙焕芳激动得落泪了。
罗红缨顾不得周围有人,用胳膊环着莫如深的脖子,蹦蹦跳跳地说:“深哥,大嫂没事了!”
莫如深一般很内敛,此刻也很兴奋。他扶住了身旁的椅背,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他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对彭超有个交待了。生死之间,他都很少犹豫,做这次的决定真是太艰难了,压力几乎大到他难以承受。
莫如深嘱咐罗红缨好好照顾苏小婉,他转身去找江千里了。
江千里和张雨辰把那个院子仔细搜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在江千里和莫如深追薛崇山的时候,禁军也结束战斗了。
黑衣人或被杀死,或者自杀,所有人无一幸免。黑龙堂的人相当丧心病狂,对于他人和自己的生命漠视令在场的人咋舌。
一个活口都没抓到,任何线索都没有发现,除了将所有的歹徒一网打尽,江千里没有体会到太多胜利的喜悦。
黑龙堂有四个分坛,山坛的骨干力量基本被歼灭,坛主薛崇山死了。然而对于另外三个分坛的信息,却是一无所知。
在薛崇山的卧房里,发现了一个小药箱,里面有很多小瓶子。有的是毒药,有的是解药,分得还算清楚,其中就有五毒伞及其解药。
江千里对这些不感兴趣,全都交给了莫如深。
黑龙堂对于江千里和莫如深是巨大的威胁,对大宋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江千里有些遗憾地对莫如深说:“如深兄,线索全断了。黑龙堂像一块牛皮癣一样,很难去除,时不时就会痒一次。他们已经将你我当成了死敌,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亡,你要多加防备。”
莫如深在门外的台阶上坐下来,说:“江兄,要说线索全断了,我看未必。”
江千里也在莫如深旁边坐下来:“噢,莫非如深兄另有见解。”
莫如深摇摇头:“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只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我相信事出反常必有鬼。”
江千里有点着急了:“如深兄,你这个人颇有智谋,就是说话太隐晦。不妨说出来听听!”
莫如深看看他,微笑道:“你急什么,我总要想清楚了才能说。要不然怎么敢在你这位禁军指挥使面前说呢?”
江千里突然从台阶上站下来,指着莫如深说:“你我相交,何谈官位?你再说,我就跟你急。”
“行,行,行!你还真急了!”莫如深笑道。
莫如深使劲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重新坐下来。
莫如深说:“有两点,我想不通。”
江千里问:“哪两点?”
莫如深说:“第一,十几天前薛崇山带伤逃脱,我们及时封锁了城门,但在城内并没有找到薛崇山。这是为什么?”
江千里想了一下,说:“我们挨家挨户地搜,应当没有落下。”
莫如深摇摇头:“不,还是落下了。”
江千里问:“落下了什么?”
莫如深解释道:“虽说我们是挨家挨户搜索,但毕竟有的人家没有搜。”
“没有搜?哪里没有搜?”江千里还是不懂。
“比如,你我的府第就没有搜。”莫如深说。
江千里不以为然:“难道你我会藏匿薛崇山吗?”
莫如深神秘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江千里觉得莫如深的话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他突然明白了:“你是说朝中大臣及各级官员的府第没有搜?”
“正是。”莫如深朝他点点头。
“对,很多朝中大员的家没有搜,只进行了例行询问,没有入府调查。”江千里明白了莫如深的意思。
“这是我们在搜索中的漏洞,当然也不排除我们曾经搜过薛崇山的藏身之地,但没有找到他。”莫如深作了进一步解释。
江千里说:“如果他真的躲在朝中大员的家里,说明朝中有人与黑龙堂互相勾结。这也太可怕了!”
莫如深长叹一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另外,你想想,封城盘查日久,禁军因何取消盘查的?”
江千里因此被弹劾过,脱口而出:“是朝中官员反应的,他们的反应大致来源于家属。”
莫如深朝他点点头:“客观上,城门盘查确实会影响老百姓的生活,但盘查取消了,你认为对谁最有利?”
江千里一想,似乎明白了:“取消盘查当然对薛崇山最有利了,他能够趁机出逃。”
莫如深说:“不仅如此。无论薛崇山藏在何处,藏匿他的人好比整日抱着一个火药桶,一旦引爆,随时会将薛崇山及其藏匿他的人炸得灰飞烟灭。薛崇山当然是越早离开临安越好。”
江千里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是弹劾我的朝中大员很多,如何确定他们中到底谁与薛崇山有涉?”
莫如深说:“这的确是个难题。”
江千里问:“第二个疑点呢?”
莫如深说:“杀死薛崇山的人叫罗守道,是我师叔。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死薛崇山?
江千里说:“他不是说想帮你吗?”
莫如深苦笑了一下,说:“你见过我们曾生死相搏,他怎么可能会帮我?他为什么要来到五里庄,在临安城待着不好吗?可他偏偏出现在了我们剿灭黑龙堂歹人的现场,这不奇怪吗?”
江千里觉得有一定道理,但还是想不通:“莫非他与黑龙堂的人有仇?要不然,他犯不上触黑龙堂这个霉头。”
“有这个可能,只怕没有这么简单。”莫如深说。
江千里听出他话里有话,问:“你想到了什么?”
莫如深慢慢地说:“其实我知道我师叔曹守仁是史家豢养的杀手,他一直为史弥远效命,然后被我师爷逐出了师门。史弥远死后,他又成了史宅之的手下。”
江千里惊愕万分:“原来是这样。难道薛崇山之死与户部尚书史宅之有关?”
莫如深不置可否:“这就需要我们查了。”
江千里点点头说:“这就是你说的疑点。”
莫如深说:“目前,我只想到了这么多。”
江千里转忧为喜:“你说的疑点颇有道理,我会向皇上奏报,请缨破获黑龙堂。”
莫如深笑道:“能者多劳。”
江千里坏笑道:“我请缨调查,你以为你能逃脱吗?我不可能让你逍遥自在!”
莫如深假装无奈地说:“如深误交损友,只好不辞劳苦了。”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刚才没有经历过生死。
御书房里,听完江千里的汇报,宋理宗十分震怒。宋理宗决定派江千里为全权查案特使,禁军与大理寺全力侦破,肃清黑龙堂在大宋的势力。
宋理宗听取了江千里的建议,为了不打草惊蛇,由禁军和大理寺暗查,而不是明查。
大理寺接到了皇上的圣旨,大理寺具体侦办此案。按照分工,侦查案件归顾德璋管。很久没有查案了,顾德璋很兴奋。
他得意洋洋地说:“些许宵小之辈,岂能逃出顾某的手掌心?”
范东麟说:“案件复核交给寺丞办理,如深也参与此案。”
顾德璋冷冷地说:“范大人,顾某认为你的安排不妥。莫大人专司案件复核,还是履原职更好。”
范东麟耐心地解释道:“在庐州时,莫大人就与黑龙堂的歹人交过手,回临安后也两度交手。他既长于破案,又是案件的当事人。有他在,我相信会事半功倍。”
顾德璋冷笑起来:“长于破案,还事半功倍!屡次让歹人逃脱,不也是他吗?”
江千里听不下去了,插话道:“顾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与黑龙堂交手,江某均在现场,莫非顾大人讥讽本将军才德有失吗?”
顾德璋是个老油条,笑了一下说:“下官言语失当,请将军见谅。我认为各司其职,甚为妥当。”
江千里冷笑道:“莫非你怕莫大人加入,抢了你的风头和功劳?”
顾德璋突然站起,冷哼了一声:“查案、审讯下官所长,我还没有服过谁?”
江千里的激将法管用了,他顺着顾德璋的情绪说了下去:“看来顾大人同意莫大人参与了?”
顾德璋怔了一下,慢慢坐到椅子上说:“也罢。咱们就看看谁先找到突破口。”
范东麟出来打了圆场:“无论谁先找到突破口,都是完成皇上交办的差事。对于我们来说,精诚团结是第一要务。如深,你说呢?”
莫如深很平静地说:“我宁愿这些案子都没有发生,只要有助于案件侦破,下官做任何事情,都绝无怨言。”
范东麟称赞道:“莫大人顾全大局,范某佩服!”
顾德璋看看莫如深和范东麟,哼了一下,没有说话。
江千里把几次案件的审讯记录给每个人发了一份,大家认真看了起来。
看得差不多了,顾德璋把档案随手丢在桌子上,说:“既然风六娘和卢定邦还押在大牢,还有那个刚刚被俘的夏兴。我相信上一些手段,一定还能从他们嘴里撬出东西来。”
莫如深特别不喜欢顾德璋动辄用大刑的做法,说:“顾大人,你说得有一定道理,目前为止,他们三个是我们仅有的三个俘虏。你也知道他们动辄就自杀,如果因为用刑,伤了他们的性命,线索就彻底断了。”
顾德璋冷哼了一声:“难道像你一样,心慈手软,让黑龙堂的歹人屡次逃脱。”
江千里不爱听顾德璋说话:“顾大人,这件事情刚才已经说过了。顾大人重提是什么意思?”
顾德璋微笑道:“江大人,你是全权查案特使,下官听您的便是了。不知江大人有何见解?”
他这么一反问,江千里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皇上严令,关于史宅之的线索一定保密,不可外泄,目前只有江千里和莫如深知道,不可能告诉别人。
莫如深及时开口帮江千里消除了尴尬:“我认为目前应该双管齐下。”
江千里会意,说:“如何双管齐下?”
莫如深说:“一方面继续审问卢定邦、风六娘和夏兴。另一方面应该去一趟中兴府,西夏亡国前那里是首府,人头和地面更熟,更利于组织起更多的西夏余孽。到那里,相信会有更多的发现。”
顾德璋满脸鄙夷,哈哈大笑:“莫大人,你是大宋臣子,理应为大宋效力。原西夏的首府现属蒙古,难道你要去帮蒙古人破案?”
其实莫如深只想破案,寻找真相,确实没考虑蒙古和大宋是两个国家。然而对于江千里和顾德璋来说,为大宋效力还是为蒙古效力却很重要。
江千里觉得莫如深的想法很有道理,但顾德璋考虑的也有一定道理。
莫如深解释道:“我们可以找忽必烈,他是蒙古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在庐州他差点死在黑龙堂手里。蒙古人也想破案,我们找他们共同击破黑龙堂,在逻辑上行得通。”
范东麟说:“我认为莫大人之言不无道理。”
顾德璋不屑地看着范东麟:“不无道理?道理在哪儿?大宋臣子为蒙古效力吗?”
莫如深冷静地说:“不是为蒙古效力。我猜测黑龙堂的总坛应该在中兴府,击破了总坛,隐藏在大宋境内的余孽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定可一举拿下。”
顾德璋哼了一声:“猜测!你也说了是猜测,万一无所收获呢?”
莫如深的倔劲也上来了,寸步不让:“如果错了,只是白跑了一趟,我们能有什么损失?”
顾德璋针锋相对:“如果想去,你自己去,省得浪费人力物力。”
莫如深冷哼一声道:“去便去,我就不信查不出任何端倪来!”
顾德璋还想说什么,被江千里打断了:“我认为如深兄说得有一定道理。”
“什么?”顾德璋没想到江千里也同意莫如深的想法。
江千里说:“双管齐下,没有问题,但我要向皇上禀报。是否与蒙古合力,由皇上来定,两位不必在此争执了。”
听了江千里的话,顾德璋和莫如深都不说话了。
江千里站起来,说:“我现在就去请旨,各位静候佳音!”
半个时辰后,江千里回来了,皇上同意了莫如深的建议。皇上决定让莫如深去蒙古执行此次任务,原因有三。
其一,建议是莫如深提出的,也是案件的亲历者。
其二,莫如深做事通达多变,颇有智谋,更能应付可能出现的复杂局面。
其三,莫如深与蒙古将领有一定交情,尤其对忽必烈有救命之恩,行事比较方便,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顾德璋负责继续审讯卢定邦、风六娘和夏兴。
范东麟和顾德璋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江千里和莫如深。
江千里在京城总体指挥,并且暗中盯着史宅之的动静。这条暗线由江千里亲自负责。
江千里突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黄色的小卷轴,说:“这是皇上给你的密旨,你自己看吧?”
莫如深接过密旨,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密旨的大意是此次与蒙古全力侦破黑龙堂,由莫如深全权负责,遇事可自行决断。
莫如深问:“既已决定与蒙古联合,是不是要与蒙古朝廷联系一下?”
江千里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一切安排停当。我亲自去蒙古洽谈,家里的事交给陆松柏。见过蒙古大汗,我便去中兴府与你会合。”
莫如深知道家里的事是什么事,有点不放心:“让陆松柏去,可靠吗?”
江千里说:“放心吧,陆松柏跟随我多年,人品和才干都没有问题。”
莫如深点点头:“相信你!”
江千里很担心莫如深:“如深兄,此行凶险异常,务必多加小心!我派一队禁军跟你一起去吧!”
莫如深说:“不!人多目标太大,容易引起注意。”
江千里说:“你总要带人去,不至于唱独角戏吧?”
莫如深胸有成竹:“我只带红缨和大哥彭超就可以了。”
江千里咂咂嘴说:“人太少了,太危险了。”
莫如深微笑道:“千里兄放心,我有我的办法。”
江千里坚持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足智多谋,但真到生死相搏的时候,还是多一些人帮你更好。你与黑龙堂的歹人多次交手,他们当中一定有人认识你。”
莫如深略带神秘地说:“我想到这一层了。”
江千里诧异了一下:“你已经想到了!看来有办法了。”
莫如深点点头,没说话。
江千里着急地问:“你必须告诉我,否则我这个全权查案特使不允许你去。”
莫如深这才慢慢地说:“老办法。我们化妆,扮成土匪,轻车熟路,信州剿匪时我们就用过。”
江千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真有你的,那我就放心了。你什么时候出发?”
莫如深想了一下,说:“明天准备一天,后天出发。帮我准备三匹蒙古马。”
江千里说:“没问题。上次缴获的蒙古马还在,还需要什么?”
莫如深说:“要准备的东西不少,我自己会准备,你不必费神了。”
江千里说:“我不在,你要多保重!”
莫如深说:“你也要保重!”
晚上回到家,莫如深向大家讲述了去蒙古查案的计划。罗红缨和彭超义无反顾,表示一定同去。
南霖有些落寞,不想留在家里,希望能帮上莫如深的忙。莫如深让她留下家里,但她还是坚持。
她说:“莫大哥,我已经学会了骑马,不会连累你们。带着我吧,我虽然不会武功,但能在其他方面起作用。”
莫如深很为难,答应好像不太合适,拒绝又怕伤了南霖的心。
罗红缨有些心软了,对莫如深说:“深哥,我觉得南姐说得有一定道理,把她带上吧。”
彭超说:“是啊,老三,带上南姑娘吧!”
其实莫如深的心也有些松动了,最后同意了。南霖高兴得跳了两下,与罗红缨抱在了一起。
彭超问:“老三,你刚才说了,我们还是扮土匪。你是何大炮,我是关云超,红缨是赵子风,我们三个是结拜兄弟。那南霖呢?”
莫如深看着南霖,说:“如果南霖去,我们就不能扮土匪了。”
罗红缨问:“那怎么办?”
莫如深略一思索,说:“他是少东家,去蒙古贩马。我们是他的随从。”
罗红缨对南霖说:“少东家,你说呢?”
南霖身材高挑,扮演男人除了身体单薄一些,最大的缺陷就是肤色比较白。
彭超提出了质疑:“南霖姑娘秀气了一些,能像长年累月贩马的人吗?”
莫如深说:“没关系,有人问起,就说老爷让少爷出来锻炼一下。另外再粘上小胡子,应该差不多了。”
罗红缨说:“南姐是不是也要取一个化名?”
莫如深说:“就叫张天阔吧!”
彭超突然想到了庐州那个马贩子张阔了,笑道:“原来你想起张阔了。”
莫如深也笑着说:“突然想起来了,就地取材。”
彭超说:“上次扮土匪,这次扮马贩子,说到底还是进步了。”
一番话把大家逗笑了。吴瀚知道大家都要离开,也嚷着要去。莫如深拒绝了,告诉吴瀚此去凶险异常,让他在家好好读书。
第二天,他们刚起来,顾德璋就带着人来到了府门前,大声叫嚷着要见莫如深。
莫如深来到门外,说:“请问顾大人,一大早来到寒舍,有何见教?”
顾德璋一指莫如深,说:“你手下的捕头彭超何在?我要抓他回去问话。”
这时,罗红缨和彭超也来到了门外。顾德璋手下的人一拥而上,想把彭超带走。
罗红缨和彭超各抽刀剑,大理寺的捕手也抽也了刀,双方对峙起来了。
莫如深大怒:“顾德璋,你疯够了没有?为什么带走彭超?你们明火执仗,想干什么?”
顾德璋脸上的横肉跳了一下,说:“彭超是黑龙堂的卧底,莫大人把一个卧底放在眼皮底下,浑然不知,还有脸质问本官?”
莫如深很意外:“彭超是黑龙堂的奸细,你是听谁说的?”
顾德璋没有直接回答,支吾了一下,才说:“你不要管了,我有证据。”
“你有证据?”莫如深突然明白了,“你私自提审了夏兴,是不是?”
顾德璋没有否认:“是又怎么样?”
莫如深大为光火:“昨天议事时说好的,不要私自审讯。你居然连夜审讯了夏兴,他只是一个小喽罗,能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