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摇摇头:“从证据来看,卜赫礼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他有作案动机,有作案工具,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的便利条件。”
彭超说:“那你刚才的意思是?”
莫如深说:“证据太完美了,而且所有的一切似乎是一桩桩一件件展示我们面前。我隐隐觉得有些不正常。”
彭超说:“不会是你想多了吧?”
“也许是吧。”莫如深说,“卫仲约我这个平民去帮他查案,偏偏我还发现了毒药和餍镇之物,唐古特及时出现与卜赫礼起冲突,然后是卜夏礼为弟弟求情,这些因素客观上都成了卜赫礼被杀的关键。”
彭超似乎明白了:“这么一说,是有些不同寻常。”
莫如深说:“昨天回来的时候,我就有类似的感觉。今天冷静下来一想,卜赫礼的死很像一个布好的局。”
彭超问:“你觉得这个局是谁布的?”
莫如深摇摇头:“不知道。如果这真是一个局,恐怕我们都已经成了别人的棋子。”
彭超很担心:“我们该怎么办?”
莫如深沉思良久,说:“我们主动出击吧!与其让他们调动我们,不如我们调动他们。”
彭超满腹忧虑:“主动谈何容易?我们身在异国,只有这么几个人,如何与他们相斗。”
莫如深略一思索,说:“我们回宜家客栈。既然南霖在客栈发现了线索,我们再回去,看看南霖究竟发现了什么。”
彭超说:“老三,你想好了,咱们真要去?如果客栈真有问题,我们此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莫如深点点头:“大哥所言极是,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庭广众之下,想必他们不敢明火执仗,无非就是暗施毒手。我们岂能再次上当!”
“行,只要你想好了。咱们就去!”彭超从台阶上站起来,把右手摁在了刀把上。
莫如深又给了那个郎中50两银子,安排南霖在此养伤,留下罗红缨和斡勒青红照顾南霖。
莫如深和彭超再一次回到了宜家客栈。
掌柜胡六奇急忙迎了上来:“客官回来了,知府大人不是请先生吃饭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莫如深看了他一眼,说:“胡掌柜真是消息灵通,想必胡掌柜一定与知府相熟了。”
胡六奇稍一愣神,解释道:“胡某哪有如此福气与知府大人相熟。”
莫如深微笑道:“胡掌柜此言不实吧,案发时卫大人曾直呼胡掌柜为六奇,何言不熟?”
胡六奇很吃惊,略一思索说:“卫大人为人和善,故此称我为六奇。傍晚时分我见二位随衙役出去了,故而猜的。如有谬误,请二位客官多多见谅。”
莫如深说:“胡掌柜真是聪慧过人,见我二人出去,便知吃饭去了。”
胡六奇表情不太自然,说:“二位出去时并未用过晚饭,此刻已过二更,想必已经用过晚饭了。”
莫如深笑道:“要不说胡掌柜聪慧呢!仅凭如此细节便能推断我二人的行踪,真是令人惊叹!”
胡六奇皮笑肉不笑地说:“客官谬赞了。”
莫如深想了一下,说:“我先不着急上楼,在大堂坐一会儿。就坐这儿吧!”
莫如深一指正对着柜台的桌子,那是南霖坐过的地方。
胡六奇一怔,说:“也好。”
莫如深说:“给我拿文房四宝来,顺便沏一壶茶,拿一些干果来。”
胡六奇干咳了两声,说:“好的。客官,您稍等!”
莫如深坐在南霖坐过的椅子上,环视了一周,心里思索着南霖究竟发现了什么。
伙计把文房四宝和茶水都送来了,等伙计走后,莫如深朝彭超施了一眼色。
彭超利用倒茶的机会,拿出一块碎银子,扔在了茶水里。片刻之后,银子并没有变黑,可见茶水没有毒。
莫如深有点意外,他本以为茶水可能有毒。他坚信南霖在这儿坐了几个时辰不会没有缘故,她一定发现了什么。
莫如深拿起了毛笔,不知道该写什么。他并不擅于写毛笔字,日常生活中并不经常练习书法。
彭超看他拿起笔以后,半天没有落笔,似乎是走神了。
彭超问:“老三,你怎么了?”
莫如深抬头说:“大哥,你说南霖在这儿到底发现了什么。红缨说她坐在这儿写过字,究竟写了些什么?”
彭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老三,你知道,我只读过一年私塾,对写字——”
莫如深说:“我很好奇,她究竟写了什么,会不会与她的发现有关系?”
彭超轻轻点点头:“也许有。说实话,南霖的一些习惯和行为与你颇为相似,她很少会做没有实际意义的事情。”
莫如深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又有很多事情想不通,于是随手在宣纸上写了一个问号。
这时,胡六奇过来了,把小点心放在了桌上。
他看了一眼莫如深在纸上写的问号,随口问了一句:“客官,您画的这是什么?”
莫如深抬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觉得这是什么?”
胡六奇摇摇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胡某哪懂这些。”
莫如深问他:“傍晚的时候,我们少东家好像也在这儿坐过。”
胡六奇说:“是的。那位公子确实在这儿坐了很久。”
莫如深又问:“少东家似乎写过什么东西?你看见了吗?”
胡六奇笑道:“傍晚的时候很忙,我没在意,但他的确要了文房四宝。”
莫如深追问道:“还有什么吗?”
胡六奇说:“那位公子狂呼乱舞,后来被那个随从和青红姑娘拉走了。”
莫如深冷笑道:“倒是与鹿文杰死前很相似。”
胡六奇突然怔了一下,很快笑了:“客官玩笑了!鹿文杰是酒醉所致,张公子并未喝酒,只饮过茶。”
“饮过茶?莫非你往茶里加料了?”莫如深突然逼问道。
胡六奇尴尬地笑笑:“客官,我不明白,什么加料?”
莫如深向彭超使了个眼色,彭超立即拔刀,压在了胡六奇的脖子上。
彭超愤怒地说:“我们少东家在哪儿?我们少东家出了什么事,老子把你切开来晾着!”
彭超动了刀子,胡六奇反而冷静了:“客官,千万别动刀动枪的。贵少东家青春年少,或许是出去玩了。客官何必为难我呢?”
客栈的伙计冲了过来,手持利刃,把莫如深和彭超围在了当中。
莫如深冷笑一声,说:“胡掌柜的客栈真是不简单,连兵器都有。”
胡六奇冷冷地说:“生逢乱世,保全自己,实属无奈之举。”
莫如深略显轻松地说:“我只想知道少东家去了哪里,做过什么?如果胡掌柜实言相告,我们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呢?”
胡六奇说:“我所知道的都已经说过了。”
跑堂的伙计说:“那个公子在这儿坐了一会儿,要了文房四宝,在纸上写了一首诗。”
“只有这些?”莫如深问,“后来他们去哪儿了?”
跑堂伙计说:“后来他们出去了,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莫如深问:“那首诗是什么内容?”
跑堂伙计眼皮向右抬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后摇摇头说:“我没太注意!”
莫如深点点头,对彭超说:“关大哥,把胡掌柜放开。”
他又对胡六奇说:“胡掌柜,得罪了!”
彭超这才把胡六奇放开。胡六奇整理了一下衣服,哼了一声,向伙计们摆摆手,伙计们都散开了。
一楼的食客们也各自开始吃饭,刚才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了。
彭超有点担心地问莫如深:“为什么要搞刚才这一出?我们只有两个人,万一真打起来怎么办?”
莫如深说:“我也担心,只是想试一下。”
彭超说:“什么都没有试出来,我们还差点自取其祸。”
莫如深神秘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试出来,倒也未必。”
彭超一惊,压低了声音问:“你发现了什么?”
莫如深告诉他:“首先,他们暗藏利刃,绝非自我保护这么简单。”
彭超点点头,问:“就这些吗?”
莫如深说:“其次,那个跑堂的伙计说了谎。”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彭超很惊奇。。
“他回答我的问题时向右上方看了一眼,只说了一句‘我没太注意’。如果他说的是事实,基本不需要思考。事实上,他似乎思考了一下,因为他说的不是事实,他的大脑中需要构建另一个画面并且表达出来。”莫如深说。
彭超还是很难相信:“就这些。我——”
莫如深了解他的困惑:“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在我们那个年代观察人的表情是一门科学,叫微表情心情学。”
彭超感叹道:“你们那个年代真有意思,察言观色也是一门学问。”
莫如深说:“其三,我们自己有破绽,但他们居然没有发现,或者说他们没有过问。”
彭超很诧异:“我们有破绽?什么破绽?”
莫如深解释道:“我们回来以后并没有上楼,那么我们是怎么知道少东家失踪的呢?又是怎么知道南霖在大堂坐了很久?”
彭超明白了莫如深的意思:“果然如此,可他们为什么不问呢?”
莫如深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可能性有二个。其一,刚才冲突已起,激愤之下,他们不便详查。”
彭超摇摇头:“这个理由牵强了些。”
“的确如此。”莫如深说,“剩下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完全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所以根本不必多问。”
彭超真的明白了,转念又一想:“老三,可我们还是不知道南霖到底发现了什么。”这句话一出口,他的表情又一次黯淡下来了。
“相信会有发现!”莫如深安慰他。
说话间,莫如深一抬头,看见了墙上那幅龙飞凤舞的书法,内容是龙潜写的那首诗。
莫如深突然想:“南霖抄写过的难道就是这首诗?这首诗不正好挂在宜家客栈的墙上吗?她昏迷前说过宜家客栈有问题。”
想到这儿,他仔细看起了那首诗。他反复吟诵了几遍,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莫如深一想,假定南霖写的就是这首诗,自己先把它抄下来再说。
说完他拿起笔来,在宣纸上抄写了诗文。宋朝人都是竖着写的,从右向左排列。
他不习惯那样排列,按照自己平时的习惯,横着写,从上到下排列。写完之后,又看了几遍,还是没有发现。
正他懊恼之际,彭超问:“老三,是否发现了什么?”
他有些不快,随手把笔扔到桌上,说:“小弟无能,仍是一无所获!”
彭超赶紧安慰他:“没事,老三。你和南霖姑娘都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一定会有所发现。”
莫如深没有说话,轻轻点点头。他又瞟了一眼桌上的纸笔,突然呆住了。
笔正好扔在他写过的纸上,那支毛笔正好压在每个句子的第二字上。在笔杆的左边,正好是每句诗的第一个字。
登高远眺大漠深,
山川隔阻万千重。
临别不觉故乡远,
水寒才知幽梦空。
还童返老人所愿,
我诈尔虞世皆同。
家园虽小亲情大,
国仇已远国恩隆。
每句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居然是“登山临水还我家国”八个字,这居然是一首藏头诗!
直到此时,莫如深真正明白了,客栈真的与黑龙堂有关。书法龙飞凤舞,很难有人想到把每句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读。在纸上抄写整齐了,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莫如深几乎可以肯定,南霖也是抄写过这首诗才发现蹊跷的。彭超看到莫如深不住地点头,也凑过来看。
彭超问:“老三,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莫如深顺着毛笔左边,用指头滑过每句诗的第一个字。
彭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出一声惊呼:“哎,这不是——”
莫如深赶紧摆手,示意彭超不要声张。彭超赶紧闭了嘴,用眼角的余光看看四周,好在大家各忙自的,没人在意他们。
彭超说:“南霖一定是被客栈的人害的,这里一定与黑龙堂有关。事不宜迟,我们立即与南霖、红缨她们会合,以防不测。”
莫如深想了一下,说:“他们以为南霖必死,未必会去搜索。我们刚才一闹,他们就更肯定了这一点。如果我们现在去找南霖和红缨,你能保证他们不跟踪我们吗?”
彭超点点头:“还是你考虑得周到,那我们怎么办?”
“回房间。”莫如深说。
“什么?还住这儿?”彭超的声音突然又大了。
莫如深一边阻止他,一边把自己写过的纸团起来装在了兜里,把那张画问号的纸留在了桌上。
莫如深来到柜台前,对胡六奇说:“胡掌柜,我有些困倦了。让伙计给我们送一小壶酒,些许牛肉。喝过了,好睡觉。刚才的事情,您不要介意,我们找不到少东家,急糊涂了。”
胡六奇恢复了往日笑眯眯的模样,说:“客官,人人都有难以排遣的喜怒哀乐,难免的。你们二位先上楼,酒肉一会儿送上去。”
莫如深说了一句有劳了,直接上了楼。不一会儿,伙计把酒肉送到了。彭超侧着耳朵听了半天,确认外面没人,才开了口。
彭超有点不理解:“我都快急疯了,你还有心思喝酒吃肉。”
莫如深不紧不慢地说:“既来之,则安之。”
彭超乐了:“你真能沉得住气!”
莫如深对彭超说:“先看看是否有料?”
彭超试了一下,酒肉都没问题。
彭超的急脾气还是改不了:“真要吃?”
莫如深把两个酒杯都倒满,说:“吃饱喝足好睡觉,他们才能安心。”
彭超好像明白了,露出了微笑:“行,咱们喝点!”
莫如深调侃道:“今天,你的呼噜声派上用场了。平日里我是饱受摧残,今日却渴望如此了。”
彭超哈哈大笑,端起杯来,一饮而尽。饱餐之后,他们俩熄灭了房间的灯。
不久之后,彭超问:“老三,真奇怪了。平日我沾枕头就着,今天却难以入睡。你跟我说说,咱们要干什么?”
莫如深说:“咱们上五楼!”
彭超很意外:“上五楼!一上去就会被发现。”
莫如深说:“仔细想想,南霖发现了线索,之后出了事。那么鹿文杰会不会也是发现了什么,之后才出事的?”
彭超问:“看来你还是怀疑鹿文杰的死与客栈有关。”
莫如深说:“确实很可疑。青红说过,鹿文杰上过五楼,还与五楼那个怪人发生过冲突。谁敢保证不是鹿文杰发现了什么,才被灭口的?你要知道,之前鹿文杰也是天天来这儿喝酒,为什么就没有发生任何情况呢?”
彭超明白了:“你分析得有道理。如果你的分析是对的,那么卜赫礼就是替死鬼。”
莫如深长出了一口气:“几乎可以肯定客栈与黑龙堂有关,但要查清真相,总要有个着力点。”
彭超问:“你想以鹿文杰的死为着力点?”
“正是。我猜想鹿文杰的死可能与他在五楼看到的情况有关。”莫如深说。
窗外,突然响起了轻微的走动声,而且越来越越近。彭超很应景地响起了鼾声,两人都把手放在了刀把上。
来人听了半天,轻轻地说了一句:“睡着了!”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两人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莫如深仔细听了一下,才把门开了一条缝,往外看了一下,确认没人。
此刻已经接近四更了,除了走廊的风灯还亮着,各个房间的灯都已经灭了。宜家客栈没有了白日里喧闹的模样,安静得可怕。
两人来到了走廊,走向了楼梯,蹑手蹑脚地上了五楼。五楼也很安静,空空如也。
他们在楼道走了两个来回,没有发现异常。房间的门都紧闭的,他们不敢冒然闯进去。
彭超低声说:“什么都没发现,我们该怎么办?”
莫如深说:“你先回房间,继续打呼噜睡觉。”
彭超问:“你呢?”
莫如深说:“你放心吧,我留在楼上看看。”
彭超万万不能同意:“那怎么行!我留下来还能帮你。”
莫如深压低了声音说:“你回到房间打呼噜,就是帮我。”
彭超有点明白了,但还是不放心,迟迟没有走。
莫如深安慰他说:“你不会轻功,我——”说完,他指了指房顶。
彭超明白了,点点头说:“那你千万当心!”
莫如深叮嘱道:“放心,没事。无论楼上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轻举妄动。”
彭超轻轻地下楼,回房间去了。
与黑龙堂争斗的这些日子,莫如深有意加强了练习,把罗宗教他的武功勤学苦练。轻功和点穴上都有了不小的进步。
莫如深一踩楼梯扶手,纵身上了房顶。随手捡起房顶落的砂石,向下一扔,发出轻微的响动。
各房间里很快亮了灯,客栈的伙计手执利刃出来查看。那个奇怪的人也出来了,他站在楼道里环视周围。
他突然一抬头,左脚一点楼梯扶手,跳上了房。
莫如深见他一抬头,就明白了,急忙跑到房坡的另一边房檐下,双手抓住椽子,挂在了空中,脚下是外面的大街。
那个人站在屋顶看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这才放心了。他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急忙跳下了房。
莫如深轻轻翻到了房上,擦了擦了额头上的汗。他仔细听了一下动静,悄悄来了房脊前坡。
只听一个伙计说:“我查看过了,他们还在睡觉,鼾声如雷。”
另一个人说:“这就奇怪了,刚才是什么动静?”
莫如深能听出来,这是那个经常在五楼的怪人。
那个人说:“你们都回去吧,保持警惕!”
伙计答了一声是,都退回房中了。
那个人站了一会儿,也回去了。莫如深从房上下来,来到那个怪人的窗前。
那个人进到屋里,急忙来到床上,撩开靠墙一面的床帏,打开了一个小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紫檀盒子。
他在上面拨动了几下,把盒子打开了。看到里面的东西还在,他这才放心了。他重新把东西放好,这才熄了灯,睡下了。
过了会儿,里面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莫如深把脸蒙住,从皮囊里拿出一个小管,向里吹了一下。
那是一种蒙汗药,是他来中兴府之前私下准备的,今天派上了用场。本来莫如深不喜欢用这样的东西,但面对凶残的黑龙堂,只好不得已而为之了。
又过了一会儿,莫如深才放心地进去了。他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找到了墙上那个门,拿出了盒子,但打不开。
上面是一幅拼图,想必拼完了拼图,盒子才能打开。莫如深没有心急,把那个盒子放到了皮囊里。
他查看了那个人的胳膊,果然在小臂处发现了黑龙纹身。这个怪人果然是黑龙堂的,看来客栈是黑龙堂的无疑。
莫如深从那个房间出来,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房间。
彭超见莫如深回来了,赶紧迎上去:“你终于回来了,都急死我了!”
莫如深笑着说:“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彭超问:“有发现吗?”
莫如深神秘地笑着,从皮囊里拿出了那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