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眼见就要说得、公孙瓒同意去找皇甫嵩交涉,却被人突然打断并说穿自己的意图,使得原本意动的公孙瓒,再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经带着审视的意味,顿时懊恼地寻声望去。
只见一位长臂大耳之人,正意味深长地看向自己,李儒心中便有了个大概,对于公孙瓒麾下之人,李儒自然会了然于胸,能有如此相貌之人,除了整日将“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挂在嘴边的刘备、刘玄德,还有何人!
此人凭借身边一文一武两位结义兄弟,在陇西也是打出了名声,不过此人心机颇深,能在公孙瓒这等高傲霸道之人麾下,只做附庸却不认主,借助公孙瓒闷声发展自己的势力,所图必然不小。
既然他主动坏他李儒好事,那就莫怪李儒给他找些麻烦了!于是便淡然一笑,对刘备道:
“想必这位就是“自称”汉室宗亲的刘司马吧?”
听到李儒将自称二字咬得极重,如何不知这是在讽刺自己,冒充汉室宗亲,不过刘备并不生气,毕竟他也被质疑习惯了,因此,只是淡淡笑道:
“不才、正是刘备!不知文优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素问公孙太守麾下有两支军队,公孙太守的本部兵马自不必多说,还有一支由羌人组成的军队,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是上下一心、极其团结,任何人无法插手其中,同样也是战力彪炳,想必就是刘司马的军队了吧?刘司马果然是统兵有方啊!”
李儒此言一出,公孙瓒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实际上他早就对这个师弟不满了,起初他确实想将这个师弟拉入麾下,可这个师弟虽表面与他亲厚,却不肯死心塌地认他为主,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自成势力。
好在他及时地限制了一番,否则,这是师弟定然会在短时间内,借助他公孙瓒的支持,发展万余忠于刘备自己的大军。
这点小伎俩,如何能够瞒得过公孙瓒,当初他在曹震麾下就如此干的,可以说,刘备的行为,都是他公孙瓒玩剩下的。
最令公孙瓒不能容忍的是,刘备此人极善拉拢人心,短时间内便与他麾下所有的将领都私交甚笃,就连自己的两位从弟,也对其观感不错,这就让公孙瓒更加忌惮了。
若非相信两位从弟不会背叛于他,公孙瓒甚至是怀疑、他随时能被刘备架空,成为一个傀儡!
现如今,公孙瓒当真是后悔招惹这个师弟了,他也想过将这位师弟支走,可这位师弟对他表面功夫、做得十分到位,他又是个好脸面之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此事也就憋在他心里,让他十分地担忧与难受,今日被李儒戳破此事,让他心情更加不悦。
公孙瓒从来不是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除了在行军打仗时会沉着冷静,总是显得胸有成竹、无所畏惧之外,在平时的日常生活中,几乎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在面部展现了个淋漓尽致。这也是刘备能够成功拿捏公孙瓒的原因。
此时公孙瓒的不悦之色,连事不关己闷头灌酒的张飞,也是看了个清清楚楚,更何况是其他人。
刘备见公孙瓒此时的神色,顿时心生不妙,暗自后悔不该招惹这、浑身都是坏心眼的李儒。还是简雍见机得快,当即便笑着回道:
“不知文优先生听哪个愚夫愚妇信口胡说、得来的消息?公孙太守麾下从来只有一支大军,吾兄弟三人亦向来是、对齐公孙太守唯命是从!
况且,某兄长与公孙太守师出同门、更是情同手足,岂会中宵小之辈的挑拨离间之计!”
简雍如此一说,公孙瓒顿时又面上阴云稍霁,不过心里的疙瘩算是结得更死了!
李儒见简雍骂他是小人,也不以为意,挑拨离间要恰到好处,若在一个问题上穷追不放,反而会引起对方警惕、落了下乘!
于是,对着公孙瓒意味深长地一笑,成功地让公孙瓒表情变得更加阴郁之后,才无视了简雍,继续对刘备道:
“刘司马不愿公孙太守去寻皇甫嵩交涉,那以刘司马的意思,吾等该如何应对?刘司马莫不是想,就任凭皇甫嵩收编吾等的军队吧?
不过也是,刘司马麾下人马不多,又与公孙太守师出同门,那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定然会将刘司马与公孙太守一视同仁,届时,无论分配兵马还是论功行赏之时,刘司马便能与公孙太守平起平坐,刘司马当真是好算计啊!
那孙坚孙文台的想法倒是与刘司马如初一辙,可如此一来,吾家主公与公孙太守多年打拼积攒下的家底,没有任何回报便全部贡献了出来,反倒成为了孙文台与刘司马平步青云的阶梯,这对吾家主公以及公孙太守,也太不公平了吧!”
李儒越说,刘备越是心惊,自己心中刚有了如此想法,便被李儒猜了个通透。正在公孙瓒脸色越来越难看,刘备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之时,简雍见势不好,连忙破局道:
“文优先生,对于左车骑将军的军令,该如何行事自然是由公孙太守一言而决,又岂是某家兄长能做决定的?
文优先生莫不是想不明白、如此三岁小儿皆懂的浅显道理吧?之所以提醒公孙太守,只不过是出于好心,不想被尔等利用罢了!”
“噢?利用?吾家主公连自己喜爱无比的美人都送与了公孙太守,并许诺以后为公孙太守马首是瞻,而所求者,不过是让公孙太守以友人弟子的身份,去寻皇甫嵩说些好话,如何在尔等眼中便成为利用了?”
简雍不禁有些语塞,他在刘备公孙瓒面前,算是个饱学之士,也有些计谋,可在李儒此等顶级谋士面前,如何会是对手。
谁知李儒得理不饶人,继续冷声道:
“怕是有人就等着皇甫嵩,收编吾家主公以及公孙太守的大军,好坐收渔翁之利,公孙太守若是去说服了皇甫嵩,岂不是坏了有些人的好事?”
刘备与简雍心中咯噔一声,仔细想来,李儒的推理结合他们的情况,确实极为有理,顿时有种百口莫辩之感!
而此时公孙瓒更是愤怒得双目几欲喷火,声音却是带着冰碴一般道:
“玄德啊!某的好师弟!文优先生之言,可曾冤枉于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