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杂的纳降仪式终于完成,李泰已是站得双腿发麻,有点头晕目眩。
却只听李二在台上大喝一声说道:“颉利,你九次犯我大唐,如今身俘国灭,你可曾后悔?”
颉利在囚车说道:“大唐皇帝陛下,颉利不自量力,如今已悔,望陛下能怜我突厥子民,给予一条生路。”
李二却是哈哈大笑说道:“以后没有突厥了,他们都是大唐子民,他们的生路自然由我大唐负责,不用你颉利操心。”
李泰听到这一句,却是大点其头,颉利还想邀买民心,李二直接给刚了回去,不给颉利一点机会。
颉利连忙说道:“陛下,我亦是鬼迷心窍,还望陛下能给我一个活路。”
“嗯,活路,自然会给你的,来人,把颉利请进延德殿。”李泰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延德殿,估计是那个皇家别院吧,改个名,拿来关押颉利。
接着李二对大军进行封赏,李靖原有的卫国公、兵部尚书没变,晋封太子太傅,赏百万金,授田一千亩,实封八百户。
极具规格,但又留有余地,看来李二还想用李靖,要是李二封李靖为太尉,那李靖的官就做到头了,以后也不可能出征了。
至于百万金却是没什么,赏万金不过是十贯,只是叫得好听罢了,百万金也不过一千贯,后面的授田和实封农户才值钱。
接着又对江夏王李道宗进行封赏,同样赏百万金,授田八百亩,实封六百户。
苏定方是属于大唐的新生代将领,现年二十八岁,乃是李靖的真传弟子,李二晋升苏定方为甘州都督,封邢县伯,继续镇守甘州。
至于其他人的封赏,李二自己就不念了,反正圣旨已下,会有军中将领进行封赏。
接着便是大宴群臣。
李泰找了个机会到内宫,果然见李二换了身衣服正在由长孙陪着喝茶。
想想也是,李二之前站在台上说了半天,口渴了,跑回老婆这里来喝茶也是人之常情。
李泰对着李二一礼,说道:“孩儿有一事不明,想求助阿耶意见。”
“哦,你还有见事不明的?何事,说来听听?”李二看到李泰前来求助,很是高兴地说道,而且李泰称呼阿耶,摆明了便是家事。
“阿耶,你今年给书院的三十个名额,有一人我想收为弟子,嗯,亲传弟子那种。”
“什么,亲传弟子?谁?”
“马周,阿耶记得这个人吗?”
“马周,那不是常何推荐上来的吗?你要收他当亲传弟子。”
“嗯,可行?”
“看来你是问过你大哥后,才来问我的吧,这事啊,应该是可以。
常何确实曾想收马周为义子,奈何此子是家中独苗,其母不可能同意,但却是答应,若马周以后有二子,第二子会过继给常何继承香火,所以你和常何说吧,他应该会极为高兴的。
嗯,不过,你上回在益州收了狄仁杰,你说狄仁杰会是人杰,难道马周也是?”李二有些疑惑地说道。
“当然,孩儿看中的,不是人杰怎么行。”李泰大言不惭地说道。
李二哈哈大笑,长孙却是受不了李泰这个嚣张样,数落了他一顿。
拜别二人,李泰来到太极殿,他可不认识常何,还需要找人引荐。
到了程处默、尉迟宝琳几人的座位,李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和两人喝了一杯,问二人道:“什么封赏?”
“荫我弟弟一个县男,宝琳也是,其他的就是赏钱,嗯,还给了实封百户。”这个赏赐还不错,李泰再次祝贺两人,三人再次喝了一杯。
李泰问道:“常何,你们认识不?”
“认识啊,秦琼旁边白脸黑衣的那个就是,你找他有事?”
“嗯,有点小事,我去去就回”。虽然去秦琼那堆人那边要被灌酒,但今天的酒只是三勒浆,李泰喝这个还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走到李靖位置上,给李靖敬了一杯,李靖一口喝下,满脸微笑地说道:“大唐军方受殿下恩惠颇多,我也敬殿下一杯。”
李泰很干脆地喝下,李靖大为满意。
接着,李泰给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李道宗等人一一敬过,终于来到秦琼这里。
刚才连着和好几个人喝,有点喝急了,李泰先在秦琼席上抓了个猪蹄,吃下去压压酒,再和秦琼喝了一杯。
李泰会和这些人喝酒,朝廷重臣们不以为意,但李泰接着往旁跨了一步,对着白脸黑衣的中年人问道:“可是常何将军?”
“正是常某,殿下找某可是有事?”常何也下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李泰为何会来找自己。
李泰不认识常何,常何却是认识李泰的,自忖以自己身份,还当不得李泰给自己敬酒,所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
“常将军,借一步说话?”
常何自然没意见,两人走到一个稍微偏僻的地方,李泰说道:“常将军,马周可是你亲戚?”
“是,殿下此言何意,小周可是闯祸了?”
李泰摆摆手,示意没有,说道:“常将军,我有意收马周为亲传弟子,他家中无长辈在长安,故此我问问你。”
“什么?殿下要收小周为亲传弟子,此言可真?”常何却是激动起来。
常何在大唐只是中高层,要是马周成为李泰亲传弟子,而按约定,马周的二儿子继承他家的香火,立马就会提升这过继过来的孩子地位,而且未来有着李泰和马周照抚,前景必是一片光明。
常家也因此烧了高香啊。
李泰点点头,说道:“自然是真。”
常何一揖拜到,“常某替这孩子感谢殿下,常某请殿下喝上一杯。”
李泰点点头,二人回到酒宴上,两人连干三杯,李泰方才回到程处默几人坐席处,心想收个弟子也不容易啊。
程处默几人见了刚才李泰和常何干杯的场景,不由大感奇怪,但此时不太好问起,只好等以后再找机会。
忽然一阵喧哗声传来,只听有内侍喊道:“可有太医在此?温大人生病了。”
“周某在”
“周太医在,大家让开。”
李泰认得是太医令周承志。
周承志快步走向骚乱之处,一看却是中书侍郎温彦博,赶紧把了把脉,再问了问症状,顿时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李泰此时起身走向骚乱处,他对温彦博此老印象甚深,便是书院山长姚思廉也对此老极为推崇,说是此老乃经史大家,而且博学多才。
此时温彦博已经是痛的大汗淋漓,用手用力地捂着腹部,另有一人脸色惶急地站在他的旁边,却是他的大哥黄门侍郎温大雅。
温家兄弟一门两侍郎,且是三省侍郎,有参与决策之权,俱是高官啊。
看了现场,问周承志道:“何病?”
“肠痈”
李泰皱了一下眉头,这在后世就是个小小的阑尾炎,但在此时却是夺命杀手,患此病者极少有熬过来的,反而疼痛至死,死状亦是凄惨。
想了想说道:“周太医,先把温侍郎扶进太医署,开一些缓解的药,我会找孙思邈道长前来一起诊治。”
李泰对孙思邈是否能治肠痈并无把握,自己只是和他讲过,手术箱也给他了,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估计孙思邈应该、可能会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