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义连忙松开抓住少女的手,作揖赔礼道:“对不住了,姑娘,刚才情急之下……”
“你你你……你欺负我!”少女嘴巴一扁,便要哭起来。
这下赵鸿义顿时感觉事态有点控制不住了,万一这少女回去在家人面前哭诉,自己岂不是坐实了调戏良家妇女的罪名?
苏家是有头有脸的缙绅大户,这种事情万一被人传了出去,苏家为了颜面考虑,翻脸不认人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自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到这里,赵鸿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说道:“姑娘,刚才是我的错,你千万别哭了,这事万一让人知道可不得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少女直接哭出了声音。赵鸿义慌忙朝四周望了望,这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但还未到掌灯时分,花园四周一片寂静,哭声能传得很远。
赵鸿义急了,这时候只要有一个苏家的人走进花园来,自己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连忙又作了一个揖,求饶道:“姑奶奶,我真的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我全都答应你便是。”
“真的?”哭声戛然而止,少女歪着脑袋从指缝中偷偷看了赵鸿义一眼。
赵鸿义见她停止了哭泣,这才松了口气,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赶紧把她哄高兴了,赶快忽悠走,千万不能再出幺蛾子了。于是他连忙说道:“绝对是真的,你不是要算命么?我现在马上帮你算。”
看到计谋得逞,少女狡黠地偷偷一笑,又一本正经地说道:“那除了帮我算命,你还要答应帮我做一件……不,做三件事。”
我靠,这是漫天要价啊!这种条件怎么能答应?赵鸿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这少女马上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顿时吓得赵鸿义立马投降:“好好好,我答应你,别哭了。”
少女这才展颜一笑,对赵鸿义说道:“那现在你来给我算一算卦吧。”
“等等,你说的三件事是哪三件事?万一我做不到怎么办?”赵鸿义很是无奈地问道。
“这个嘛……我现在还没想好,以后想到了再说。反正有我四哥在,你就跑不了。”少女一脸得意之色。
“这是被讹上了!”赵鸿义捂脸哀叹,今天签下这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真是令人憋屈。
“天都要黑了,你赶快给我算一卦,我马上要回房去了。”少女催促道。
“算卦可以,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再说你不是大师吗?这些你算不出来吗?”少女十分奇怪地问道。
“没有名字和生辰八字怎么给你算卦啊?你让我算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当然也是可以的,但是我每算一次都要折寿的,你直接告诉我,让我少折点寿行不行?”赵鸿义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这样啊,那好吧。”少女便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告诉了赵鸿义。
赵鸿义终于知道了这少女的详细信息。原来这少女名字叫做苏清颜,名字倒是挺好听的,颇有点文艺女青年的感觉。他对干支纪年不是很熟悉,推算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这苏清颜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只比自己小两岁。
赵鸿义便装模作样地表演了一番算命的过程,接着说道:“姑娘的姻缘嘛,我倒是算出来了。”
“怎么样?”少女一脸急切地问道。
“嗯,你的未来夫君倒是不错,人品挺好,而且才貌双全,与你也是门当户对。”赵鸿义故意卖了个关子:“只不过……可惜呀,可惜。”
“只不过什么?”少女悚然一惊,很是惴惴不安地问道。
赵鸿义嘿嘿一笑,戏弄道:“可惜你的未来夫君是个考试成绩一般般的普通进士,以后注定要当地方官在外奔波,留着你在家独守空房,教养儿女,他却独自在外面潇洒快活。”
“啊?”少女呆了呆,忽然满脸羞红,捂着脸跑回房里去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赵鸿义恶作剧了一番,刚才被这少女要挟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这才施施然离开花园,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苏惟钧和赵鸿义带着几个工匠又去了一趟城西的水南庄,把作坊建设的具体要求给几个工匠头目都交代落实清楚,让他们估算并准备好要用到的各种材料和人手。
接着又让打井的匠人在预定建设作坊的位置附近勘察了一番风水情况,找到了几处有可能打出好井水的地点,过几日等人手和工具齐备便可以试着打井了。
接下来便没有赵鸿义什么事了,他就在苏家小院里继续读书写文章。又过了一天,到了县试放榜的日期,为了以防万一碰到徐耀杰,苏惟钧让几个家中仆役陪着赵鸿义前去县衙看榜,赵鸿义也乔装改扮了一番,装束和县试那天并不一样。
很快到了县衙,只见衙门外的八字墙上早已贴上了一长溜的榜单,榜单下人头攒动,人山人海,都挤在那里看榜。时不时就会听到有人惊喜地叫道:“哈哈,我中了。”这时旁边的人便会向他投来一丝羡慕的目光。
而大多数的人将榜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在上面找到自己的名字,满脸失望地摇头哀叹,接着便垂头丧气地离开。
赵鸿义也挤到了榜单下面,从第一张榜单看起。县试案首是一个叫做吴斐然的人,在全县近两千考生中能拿到案首,水平绝对是顶尖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已经拿到秀才功名了。
很快,赵鸿义便发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榜单第十名的位置,这让他心里不由得小小地开心了一下。怪不得这时候参加科举考试的人总是喜欢揣摩主考官的文风,这方法果然是科举捷径,毕竟考官总是倾向于录取那些风格跟自己类似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