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山岛上的这伙人又是什么来头?”赵鸿义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去过那里的人现在还不多,要不然我找个机会再去一趟看看情况?”王庆禄道。
“暂时别轻举妄动了。”赵鸿义沉吟了一会之后说道:“现在看来这两家是在互相争抢生意,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打起来,到时候海面上必然不太平,我们犯不着冒这个险。”
“再说我马上就要动身到南京去考录遗了,舅舅还是先跟着我去南京走一趟吧。”
……
转眼之间就来到了六月底,几乎整个六月份赵鸿义都在按照金陵书院里的那种节奏练习写文章,为七月份的录遗考试做准备,但凡有一丝半点的机会他都不想错过。
而在这段时间里,苏惟钧、汪立诚等人先是参加了在府城举行的府考,都顺利通过了,紧接着他们又去参加了在江阴举行的院考,但赵鸿义人在上海,还没有收到他们的任何消息,想必他们要是通过院考拿到了乡试资格的话,应该是直接从江阴前往南京去了。
赵鸿义决定事不宜迟,立即出发去南京。
八天之后,赵鸿义又一次来到了南京城,这次他还是借住在严家。
严伯毅告诉他,苏惟钧已经于前几日来到了南京,还留了口信给他,说自己住在三山街的万卷书楼,有空可以去那里一叙。
赵鸿义十分高兴,看来苏惟钧应该是获得了乡试的入场券,于是他匆匆赶到三山街。
三山街这里是南京最着名的商业街,各种商铺应有尽有,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繁华。
赵鸿义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有一处铺子外有许多人,似乎正在排队购买什么东西。他走近一看,顿时乐了,原来这正是苏惟钧的万卷书楼。
此刻万卷书楼外站着许多读书人,排成长长的一列队伍,正在等着购买什么东西。赵鸿义心中一动,难道是苏惟钧采用了我提议的雇人排队促销策略,而这些人就是在排队买我的书?
赵鸿义凑近万卷书楼大门,正想了解一下,那队列里的人便纷纷嚷道:“要买书先排队去,没看到我们都排了这么长的队了么?”
赵鸿义连忙对一众士子拱拱手道:“失礼失礼,在下是来找人的,不是来买书的。”
说着便对一个正帮忙维持秩序的书坊伙计问道:“请问贵东家苏公子可在?”
那伙计看了一眼赵鸿义,狐疑地问道:“请问这位客官是……?”
赵鸿义道:“在下赵鸿义,乃是苏公子的好友,你去向他一说便知。”
那伙计将信将疑地进去禀报,很快便看到苏惟钧满脸笑容从书坊里走了出来。看到赵鸿义来了,连忙道:“贤弟你总算是来了,快请进。”便将赵鸿义引到了书坊内部的一间会客房中。
赵鸿义坐下笑道:“苏兄这里今天生意爆满啊!”
苏惟钧也笑道:“这也是贤弟的功劳,若不是贤弟提出的那个排队促销的法子,也不会如此爆满,再说今天卖的主要也是你的书,生意好你也有份啊!哈哈。”
赵鸿义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些人都是来买我写的那本《仙道》的?”
“正是!”苏惟钧笑呵呵道:“眼下乡试在即,从上月底开始,南京城里的读书人就一日多过一日,这些人闲极无聊,整日呼朋唤友,三五成群,到处吃喝玩乐。我便想着趁此机会推广一下你写的那本书,没想到效果极好,短短几天便知名度大增,引发众人前来争购,已经卖出上千本了。”
赵鸿义苦笑着摇摇头道:“这些人都不打算考试了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这闲书。”
苏惟钧道:“这些人里面有一大半都是来凑数的,也就是参加那个录遗考试的。你也知道录遗考试取中率极低,这些人里有九成九都进不了乡试,反正最后结果都是一样,及时行乐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赵鸿义不由叹道:“说起来,我也是来参加录遗考试的,这次恐怕也是那九成九里的一个啊!”苏惟钧安慰道:“贤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以你的能力,终有一日将会脱颖而出。”
“那就借苏兄的吉言了。”赵鸿义又问道:“不知这录遗考试何时报名?何时开始?”
“也就是这一两日了,本月中旬一定要考完,因为还要留出半个多月的时间准备乡试,时间很紧迫的。”
“对了,不知前些时日的院考情况如何?本县共有多少人通过了?”赵鸿义问道。
“院考并不算难,我们上海共有五十多人参加,只有不到十个没过。那汪兄也过了,他与十来个本县的士子一同住在客栈里。”
看来本县的秀才们水平都不错,竟然有将近五十人得以参加乡试,赵鸿义心中也暗暗祈祷,录遗考试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了。
第二天,贡院果然出了告示,让有意参加录遗考试的人去报名,于是贡院就被黑压压的报名大军包围了。
这贡院就是着名的江南贡院,以前作为京城的贡院,规模是全国最大的,即便是迁都北京之后,江南贡院的规模还是稳居第一,比北京的顺天贡院还要大上一些。
在后世赵鸿义也曾在旅游的时候参观过江南贡院,不过在这个时空他还是第一次来。
贡院大门是一座木结构辕门,由于地形限制,大门是斜着朝向东南方向开的。大门两旁各有一座牌坊,上书“明经取士”和“为国求贤”。
进入大门后略偏西一点是二门,二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贡院正门,是正南北朝向的,南面正对着一座照壁,用于张贴榜文和告示。
二门后是龙门,进入龙门后就算进考场了。龙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正中间是一座三层小楼,名为明远楼,是考试的时候官员们发号施令的地方。
而甬道的东西两侧就是大片大片的号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