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同样涉足海贸的苏家人出现了,吴斐然也乐得将苏惟钧介绍给他们,至于能不能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他吴斐然也算是帮了忙出了力的。
这时,杜锡哲一脸热切地看着苏惟钧道:“苏贤弟,你看我们两家是不是有机会合作一番?”
苏惟钧沉吟了片刻。如果在海贸正常开展的时候,与杜家合作对苏家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多了一个供应商,也就多一门生意。不过如今海贸断绝的情况下,苏家似乎也有心无力啊。
赵鸿义在一边若无其事地吃着菜,这种对方主动求合作的机会颇为难得,对有志于开拓海外贸易的赵鸿义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不过如今他的实力太弱,还没办法与庄、杜两家合作,只能先混个脸熟再说。
最后苏惟钧还是将自己的意见告诉了庄、杜二人,双方可以合作,但只要海贸一天不能恢复,苏家就无法帮杜家走太大的量,因为苏家能力也有限。
虽然这也是在意料之中,不过庄、杜两人还是略微有些失望。
“来来来,吃菜,吃菜。”吴斐然连忙给几人倒酒,说道:“今天请各位过来就是让大家互相认识认识,以后还有的是合作的机会,不必着急。”
赵鸿义也笑道:“诸位难道不记得自己进京是为何而来么?会试才是目前最为紧要之事啊。”
几个人连声称是,于是又开始讨论起文章心得来,推杯换盏吃喝了大半天才散。
第二天,赵鸿义和苏惟钧打算进城到礼部报名参加会试,因为距离不算很远,便决定走着去。
两人本来只打算一人带两个随从,不过童渊却死活要跟着去。
作为保镖跟着赵鸿义这些天以来,童渊完全没有发挥出保镖的作用,他的内心深处总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个吃闲饭的人,所以这次遇到机会便自告奋勇要跟着去。
赵鸿义苦笑道:“这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哪有什么危险?你还是留在这里照看女儿吧。”
童渊道:“这可说不准,我师父说过,表面上越是平静的地方越有可能暗藏危险。再说也不一定是有人想害老爷,万一碰到些意外,有小人在,老爷也能放心几分。”
“你师父说话怎么那么玄乎?”赵鸿义哑然失笑道:“罢了,你想去就跟着去吧,不过你女儿怎么办?”
这时童小小站出来大声说道:“爹爹尽管去护卫老爷哥哥,我长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我一定乖乖在房里等着,哪儿也不去。”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最后赵鸿义还是留下了赵大财在房里照看童小小,顺便也守着房间里的几百两银子盘缠。
几个人出了松江会馆,来到宣武门外大街上,一路向北,穿过了高大雄伟的宣武门城楼,进入了北京城内。
一行人一路走一路看,京城的街道大多依照南北或东西走向,横平竖直,非常规整。房屋多以灰色调为主,偶尔也能见到朱门大户。
几个人沿着宣武门里街向北走了一小段,便转而向东行去,横穿过官员宅邸众多的大时雍坊,来到了大明王朝的核心区域。
北京的皇城布局跟南京是大同小异的,也是由一条南北走向的千步廊连接着南边的大明门和北边的承天门。
而在千步廊左右两侧的就是朝廷的中央官署,如五部和五府等部门,整个大明王朝就是依靠着在这里办公的各部门官员来运转的。
按照朝廷的制度设计,即便大明皇帝出远门旅游了,只要这里的官员还在上班,整个大明王朝就还能正常运作,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赵鸿义等人行走在西江米巷,此时正是官员上值时间,路上行人稀少。看着一大片衙署,赵鸿义一时也不知道礼部是哪一座建筑,便打算从左边第一座衙署开始找。
赵鸿义独自一人走到街巷中,转到那座衙署的正门一看,好家伙,只见上面的匾额上写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锦衣卫。
卧槽!这就是传说中凶名远播,可止小儿夜啼,让各级官员谈之色变的锦衣卫衙门?赵鸿义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座衙门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无奇,跟其他衙署没有什么不同,不料竟是这么一座阎王殿。
看那锦衣卫衙署门口站班的校尉目光扫视过来,赵鸿义心头一跳,也不敢多做停留,万一被人误会成他在窥探锦衣卫就麻烦了,于是赶紧转身离开。
回到外面的西江米巷,苏惟钧见赵鸿义脸色有些不好,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找到了吗?”
赵鸿义一脸晦气道:“这里不是礼部,赶紧走。”
苏惟钧十分好奇道:“你为何如此慌张?难道惹到了什么高官不成?”
赵鸿义只好无奈地解释道:“刚才那衙门是锦衣卫……”
“嘶……”苏惟钧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赶紧走。”赵鸿义扯着苏惟钧就往东继续走。
没走几步路,只见迎面一个穿着飞鱼服的校尉带着两个大头兵走了过来,经过赵鸿义一行人身旁时,还特意扫了几人一眼。
忽然他愣了一下,停在原地,扭头又看了赵鸿义等人一眼,忽然出声叫道:“童师弟。”
只见童渊身子一震,也停下脚步,扭头朝那个校尉看去,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牛师兄,是你么?”
那牛师兄也是神色一变:“童师弟,想不到竟然真的是你!你为何会到京里来?”
童渊也不答话,转身向赵鸿义说道:“老爷,小的遇到一个旧相识,可否给小的一些时间……”
赵鸿义连忙摆摆手道:“你去吧,我们在前面棋盘街那里等你。”说完便与其他人继续向东边的棋盘街缓缓行去,还不时回头观察着。
童渊告了一声罪,这才走到那牛师兄跟前,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
期间那牛师兄似乎是想要拉着童渊去什么地方,不过童渊好像没有同意,不断推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