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义道:“还可以在报纸上刊登一些话本小说连载,每期只刊登一个章节,这样看过的人便会被故事吸引而欲罢不能,想要看完整个故事就必须每期都买,那么我们的报纸销路就不用愁了。”
“妙啊!”苏惟钧击节赞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看来还是你小子的脑子好使。”
赵鸿义笑道:“还不止这些哩,这报纸里可做的文章多了去了,只不过刚开始没必要做得太多,一步步慢慢来。”
“哦?还有什么文章可做?”苏惟钧十分好奇地问道。
赵鸿义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道:“天机不可泄露,以后你便知晓。不过办报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操办得起来的,个人精力始终有限,还要找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办才行。”
苏惟钧道:“不但要志同道合,也要信得过,还要有一定的实力和地位才行,大家共担风险,应对困难便容易得多了。”
赵鸿义道:“只要报纸的内容不涉及朝政,风险倒是没多大。但是这报纸的发行不能局限在我们松江一府,我认为还是要放眼整个江南甚至江北,发行量大,看的人多,我们才能赚得更多。”
“对,广撒网才能多敛鱼。”苏惟钧一脸兴奋,不过他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此一来,势必要在每个城市都布局一个点,也就是说,每个城市都要有一个合伙人才行。这人一多,赚再多的钱也不够分啊!”
赵鸿义笑道:“不必每个城市都找一个合伙人,只需在几个重点大城市有合伙人就行,其余的小城市可以找茶馆酒楼代销,给他们一些钱就行,这些地方本来就是人流极大之处,让他们帮忙销售报纸再合适不过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苏惟钧道:“那我们找谁来合伙呢?南京肯定要找一个,我觉得可以让严世叔来做这个合伙人,想必他也是很愿意的。其他的地方呢?”
赵鸿义想了想,道:“苏州人口众多,也必须找个合伙人。你看苏州的杜锡哲如何?虽然接触得不多,但我感觉其人品还不错。他还要与你们苏家合作卖绸缎,也不太会动别的心思,而且他家还是苏州的地头蛇。”
“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既然要拉杜家参与,那么湖州的庄家呢?他们两家本是一体,就如同你我二人一般,不一起拉进来的话似乎不太好。”苏惟钧有些犹豫道。
赵鸿义思索了片刻,说道:“到时先问问看吧。人家是湖州土豪,未必有这个心思参与,或许也根本瞧不上这门生意呢。”
苏惟钧点点头,忽然又问道:“那吴斐然吴兄呢?是他介绍了这两人给我们认识,这事要是不问过他似乎也不太好。”
赵鸿义犹豫了一会,答道:“问问也无妨。不过我看他一门心思要科举,这次也不打算与我们一同回乡,要留在京师备考,八成是个官迷,对这种生意上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兴趣。”
苏惟钧道:“待我去问问他。”
随后苏惟钧找了个机会单独询问了一下吴斐然,情况果然与赵鸿义估计的差不多,这吴斐然是个一门心思要考科举做官的人,对做生意一概不感兴趣。
不过他也建议苏惟钧去找庄俊豪和杜锡哲两人商量,这两家都是生意人,肯定很有兴趣的。
“反正过两天就要跟他们一起回乡了,到时候就在船上跟他们商量办报的事情吧。”赵鸿义道。
……
二月二十六日一早,赵鸿义和苏惟钧收拾好行李,与松江会馆里的众位同乡告别,叫了一辆车,踏上了回乡之路。
按照事先与庄、杜二人商议好的行程,他们要先来到京师东南角楼附近的漕运码头,与庄、杜二人会合之后,然后再一起搭船返航。
赵鸿义和苏惟钧先到达了漕运码头,随后不久庄俊豪和杜锡哲也到了。几人寒暄一番之后,便由庄俊豪领着来到了一艘漕船前。
这艘漕船是庄俊豪前几天联络好的,计划在今天出发南下,船上恰好还有些空位,可以顺便捎带他们一行人前往通州。
由于河流水量不足,为了保证漕粮运输,从京师到通州的这一段运河只有运送漕粮的漕船可以通行,庄、杜二人的船停靠在通州,中间这一段只有漕船可以搭。
这艘漕船在完成运送漕粮的任务之后并没有返航,而是留在北京等待货主雇佣。
因为漕船南下时是不用运载任何东西的,漕军可以利用漕船回程的空载仓位给商人运送货物赚些外快,这虽然属于公器私用,但也是官府默认的一种潜规则。
此时庄俊豪联系到的这艘漕船已经装载了一大批北货,准备运送到南方。
庄俊豪与漕军的小头目打过招呼后,便招呼几人上船。赵鸿义和苏惟钧也连忙指挥几个仆役将行李从大车上卸下,搬运到船上。
不一会儿工夫,众人都上了船,这艘漕船便缓缓离开了漕运码头,向东驶去。
此时是二月底,冰冻了一个冬天的河水已经解冻,运河上也重新恢复了往日里一派船来船往的热闹景象。
京师到通州的距离很短,当天下午申时才过一半,漕船就来到了通州码头,一行人下了漕船,将行李搬到了在此等候多时的庄、杜两家的船上。
由于此时还处于冬春之交,夜长昼短,若是继续出发,走不了多久天就黑了。几个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在通州过夜,明日再出发。
在码头附近一处酒楼里吃过晚饭后,几个人又回到了码头上,准备上船休息。
这时赵鸿义忽然对几人说道:“诸位,我有一件事要与几位商议,不如今晚我们都在一条船上休息如何?”
庄俊豪看了看神秘兮兮的赵鸿义,疑惑道:“赵贤弟有事相商?”
赵鸿义点点头,笑而不语。
“那好吧。”庄俊豪也不废话,将留在自己船上的仆役都打发到杜锡哲的船上,只留下两个在舱中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