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剑秋见大事已定,心神一松,一阵强烈的空虚感袭来。
感觉身体好似被掏空一样,完全使不出劲力。
他提起最后一丝劲力,一刀甩进厢房破开易丹心雨身上的牛皮绳。
顿时一个脱力站立不稳,倒了下去。
心雨挣脱束缚,着急得都快哭了出来,赶紧跑过来扶住谭剑秋,带着哭腔。
“秋哥哥,你没事吧,对不起,是我给家里人添麻烦了!”
谭剑秋勉强一笑,刮了刮她的鼻子,抹掉她眼角晶莹的眼泪:
“这本就不是你的错,既然是一家人,哪里有添麻烦的说法,以后不准这样说了。”
“况且这次你可立大功了,不仅仅药倒了一位四品高手,还解救了一群无辜少女,拯救这么多家庭,不知攒了多少功德呢,罗,你的药袋和钱包!”
见谭剑秋一点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易丹心雨心里暖暖的,破涕为笑。
她不忘给众女解了幻心丹的药效,另一边谭大山拖着把大刀一脸煞气踢破院墙匆匆赶来。
“秋儿、心雨!”
院内众人吓了一跳,谭剑秋见是自己爷爷,双方同时松下口气。
“做事怎么如此鲁莽!”
爷爷话语带着颤音和喘息,虽然是责怪的话,谭剑秋却听得出爷爷是在关心自己。
想来爷爷也是被自己吓着了,以前不管面对着怎样的对手,爷爷总在旁边给他兜底,这次自己一个乱来,搞得大家都担惊受怕的。
有家里人的关心,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大爷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秋哥哥!”
谭大山拍拍心雨的背:“人没事就好,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随后他话音一转:“不过一顿罚是逃不掉的,回去和秋儿一起领罚去!”
这时候谭长空才带着衙门里的人赶过来,看来爷爷担心出事,一个人先赶了过来。
闯进来的捕快见拐子帮众人已经伏首,白捡的功绩,于是便面带假笑。
“总镖头,这次赶过来我们可担了不少干系的,功劳算我们的,这没什么问题吧!”
谭长空算是知道大良王朝为什么不得人心了,连一群捕快都是这般趋炎附势,争名夺利之辈。
不过谭长空也没料到这边还有十来个被掳走的姑娘,有求于人家,也就不在乎这些小节。
他便道:“一切都听周大人的安排便是,不过小民尚有个请求,这些姑娘还请大人帮忙找到家人安顿好,赏银便留给几位官爷当个辛苦钱如何?”
这样既有名又有利,还能捞取功劳的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们自然是乐意至极,毫不犹豫便应了下来。
谭长空也有计较,之所以拉上衙门,便是知道拐子帮这群人并不好惹,需要衙门力量去牵制一番。
拐子帮在各个县城都有据点,甚至在每个村镇都有他们的成员,人员杂而多。
听说他们还有七品高手坐镇,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有衙门顶在前面分担一些压力也是好的,不过这拐子帮既然欺负到自家人头上了,谭家必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一切等回到云梦县再做计较,势必要拔除拐子帮在云梦县的据点,彻底铲除这个毒瘤。
经过这么一闹,易丹心雨这几天都不愿意出门。
要不是郡城有那么多好吃的让她挂念,她恨不得一直宅在家里研究丹药再不出门。
众人在郡城办好事后,已经准备开始返程了,出来这么久,大家都在思念家中的亲人了。
谭剑秋这段时间一直闭关修炼,真气一直在持续增长,进步很快,可奈何气海太过宽广,开辟中丹田还是遥遥无期。
拿出三宝诀继续钻研,练气篇已经熟悉起来,特别是里面的五脏秘法,谭剑秋已经见识过它厉害了。
当时谭大山以六品巅峰之境,面对太乙剑宗这样顶尖宗门的培养出来的七品真传弟子,都能坚持一段时间。
靠的就是修炼的五脏秘法,使其真气不绝,不然谭大山也撑不了几招,毕竟六品和七品根本不是一个层面。
修炼练气篇,能够加快对天地元气的吸收,要是练至大成,修行速度能翻几倍不止。
要是能够炼制出配套的精气丹,速度还能再加,这就是三宝诀的厉害之处。
修炼五脏秘法,可以加快五气的修炼,先练肾水之气,凝聚肾精,成水气朝元之境,开过耳窍,便是下丹田大成。
再以水生木,开肝脏之气,打开中丹田,成就五品高手。
然后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五行相生,成就真气运转大周天。
真气随心所欲,便可五气朝元,凝聚神意成就人之花七品宗师之境。
“慢慢来吧!”
要是走陆路,至少也得还要十来多天才能赶回云梦县,要是路上还能接到生意,那时间便会更长。
没了九玄参这样令人眼红的宝物,这次有爷爷谭大山坐镇,一路想必会很安全。
既然如此,谭剑秋便想着和谭大山他们分道而行,自己准备走水路回去。
这样既能节约时间,又能帮助自己体悟江水之道,说不定便能因此而凝聚肾水之气,成就水气朝元之境。
众人商量好后,颜青竹虽然十分担心谭剑秋的安危,也知道孩子大了,不能让他束缚于自家人用爱编织的囚笼内。
那不是真的爱,而是自私。
男人终究是要自己去闯荡天下,见识天下,历经千般心酸,万般劳苦,然后还能有心怀天下的气概。
有这样体悟,哪怕这一生武道修为平平,也不算是白活一世了罢。
易丹心雨听说这事儿,嚷嚷着也想乘船回家,但谭剑秋这次的目标并不是游山玩水,一切以修行为先。
最后她也只能作罢,临走之前送给谭剑秋几颗珍贵的幻心丹,以作防身之用。
幻心丹的作用谭剑秋已经见识过了,非常神奇。
而且这东西材料难寻,制作更是不易,弄不好连炼药师自己都能给搭进去,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暖阳升起,微风拂面,正是出船游江,撒网捕鱼的大好时机。
谭剑秋身着便装,一把大刀灰布缠绕斜靠在背,迎风而立,身姿挺拔。
“大伙儿注意了,大船马上靠岸了,大家伙儿都不要挤,不要慌,谁要是不听招呼,落了水,咱可不带捞尸体的!”
说话的是一个声音粗糙的干瘦黝黑老头儿,想来干这一行很久了,知道好言好语对这些大老爷们来说纯属扯淡。
船不小,分为上中下三层,长约四十余米,谭剑秋想要安静修炼,便在二层买了个小房间,环境还不错。
船很平稳,谭剑秋望着两岸青山不断远去,心情平静安宁。
“呕!”
“草,谁他妈瞎吐,吐老子头上了!”
见着这骂街的阵势,对此谭剑秋不禁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