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故人艰难,雪中偶遇
作者:道听涂说   从镖局开始成为高手最新章节     
    云梦县,南岸,大坝修建之处。
    虽然已经是寒冬腊月,但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流不断涌来,想要来此谋一份生存的差事。
    人群之中,一男一女风尘仆仆的跟随着人群也来到了此处。
    “林哥哥,这里就是云梦县了吗?我还是第一次出家门这么远呢!”
    石林吐出一口冷气,怜爱的拍了拍翠翠头上的积雪:
    “跟着我让你受苦了,翠翠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翠翠被冻红的脸蛋之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她坚信不疑的地点点头:
    “我相信林哥哥,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最棒的,咱们一定能过的越来越好!”
    随即翠翠歪了歪头:“不过,林哥哥,咱们真的不找平安镖局帮忙吗?”
    石林摸了摸怀中装有血气丹的瓷瓶,随即又摇了摇头:
    “胡大哥一看就是一个干大事的大人物,恐怕现在也不一定还记得咱们了,出门在外还是得靠咱们自己的双手才行!”
    翠翠乖巧的点点头:“嗯嗯,我都听林哥哥的!”
    石林对翠翠露出笑脸让她安心,心中却很是担心,远没有他表现的那么轻松乐观。
    自从要在云梦县修建大坝之后,江流改道,大船无法行过,他们拉纤的生意也再难以为继。
    两人这才不得不远离家乡,在这边来寻找活儿干,而且他们两人还只是探路的先锋。
    若是真能挣钱,苦水湾的众人到时候便会一起过来。
    现在大家因为失去了拉纤的活儿,本就困难的生活,受此轻微的变故,变得更加难以为继了。
    这也是他不想求助平安镖局的原因,不仅是有一种挟恩图报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他要为苦水湾的众人寻找活路。
    石林在心中默默的给自己打气:
    “我一定行的,一定要给翠翠安稳的生活,让她以后不再吃苦,给大家找到活路,石林,你行的!”
    次日,云梦县城的天空仍旧有些昏沉暗淡,露不出一丝阳光。
    云顶之上好似在酝酿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雪一样,沉沉欲坠。
    经过一夜的大雪飘落,地面上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遮盖了城内道路上的泥泞与肮脏。
    世界好似随着冬天的一场大雪而清明,变得干净整洁起来。
    平安镖局内,谭剑秋从打坐状态中睁开双眼,缓缓停下运转的功法,口中吐出一口凝而不散的长炼白气。
    “三宝诀已经修成,炼化灵丹提升神识之力从此再无阻碍,是时候去看看易爷爷有没有将神意丹炼制出来了。”
    他带好美酒,也不忘给李富贵那帮孩子带些零碎小吃食,踏步出门。
    出行骑惯了的快马还寄放在王家,准备和那一批兽金一起押送回来,这是王家已经答应他的事,他并不担心着急。
    刚好下了大雪,手头暂时没了忙碌之事,便索性步行出门。
    他手提两葫芦美酒,一葫呛喉烧刀烈酒,一葫绵醇后劲十足的桃花酿。
    背上背着小零食和莫问刀,迎着不时飘下的几片雪花便大步出了镖门。
    厚实的靴子踩在积雪之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让人心情愉悦,童心再起。
    直到看到墙角一道身着破烂,蜷缩僵硬的瘦小躯体,他的好心情才被一扫而光。
    心中略感有些憋闷,眉头暗皱紧锁不已。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哪个时代都是强者为尊,适者生存!”
    “对于真正的强者而言,我又何尝不是这路边的乞丐!”
    谭剑秋感叹一声,提步就要离开。
    突然,似乎感应到了有人经过,那僵硬的躯体微微颤动了一下,抖落了些许雪花。
    谭剑秋脚步一顿,“喔?竟然还有口气儿在!”
    谭剑秋眉头稍稍一展,拨开装有烈酒的酒葫,给这叫花子狠狠的灌下了几口。
    谭剑秋这时候才看清,冻的僵硬的原来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瘦弱少年,全身破烂不堪,长满冻疮。
    谭剑秋略微动了恻隐之心,便道:
    “若你还能走到东边码头,找到一处四合院子的小屋,如此三短一长的敲上几下,有人愿意收留,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随即他又放下买零食的时候找零剩下的三枚铜钱。
    “当然,你也可以用它买上一顿吃食饱餐一顿,随后自寻出路。”
    偶然相遇,该做的都做了,谭剑秋随即便转身离开。
    这世间有太多苦难之人,他谭剑秋也只是红尘中的一个普通武者。
    做不了救苦救难的在世活佛,也救不了亿万万苦苦挣扎求生的百姓。
    他能做的也只是尽力保护自己的亲人朋友活的好一点,免受他人侵害。
    遇到了这样的事,能力范围之内便顺手拉一把,遇不到则眼不见则心不烦。
    他还是没能做到像教导小雨一样冷血无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谭剑秋吐出一口寒气,不由得想到,这么冷的天,那些修筑大坝的民工日子恐怕也是十分难熬吧。
    看着脚下越来越多人踩踏的积雪变得污浊不堪,谭剑秋心中微微一叹:
    “世间从来不存在洁白无瑕,只是被皑皑白雪粉饰了天下。”
    当百姓踏碎了这层白雪,露出的仍旧是雪下原有的底色,泥泞浑浊,不堪入目。
    想到这里,谭剑秋猛然一醒:
    “最近这是怎么了?为何总是伤春悲秋,思绪万千,不对劲儿啊!”
    随即摇摇头甩去这些纷杂思绪,他不愿再去踩踏变黑的白雪,运转身法踏雪无痕,消失在这寒冷的清晨。
    烈酒在小乞丐体内灼烧滚烫,让僵硬的像机器一样的躯体好似抹了油一般再次开始运转。
    他伸出满是冻疮的小手,一把紧紧抓住整齐放在地上的三枚铜钱。
    然后挣扎着起身,身上的积雪也随之抖落,露出一个瘦小的身形。
    他一步一顿,一滚一爬的向东边码头艰难前进。
    生死之间,他视线模糊不清,没有看清谭剑秋的长相。
    只是将那柄大刀的模样和谭剑秋生硬低沉的语气,深深的刻进了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