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凭什么！
    此刻众神心里也是这样想的，甚至他们也开始发言支援水司神女。
    顾陌从头到尾没有说话，让众神发泄出了对如今神界制度的不满。
    当然这并不是制度的问题，而是制度形同虚设，好处只对先天尊神有效，而惩罚只对普通神仙有惩罚效应，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存在的。
    从前他们都知道这一点不合理，但他们不敢说出来。
    而有些不满，只有大家都说出来，达成一致，才能真正改天换地！
    龙潜眼看找个人背锅，结果反而让芸生和水司神女把话题扯远，引起了众神愤怒，立刻要阻止水司神女继续说下去。
    他是不可能给反派们机会，让反派们把真相和不满说出来的，就如同以往一般。
    因为一旦让反派们煽动了众神的情绪，这种情绪即便当时没有表现出来，但积压在众神的心里，时间久了，也是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他当即挥手就要给水司神女一个教训，让她无法再开口说话。
    然而他的攻击，却被顾陌轻飘飘拦了下来。
    小说里，反派临死前的豪言壮语和愤恨总是特别多。
    水司神女此刻的情况，如果没有顾陌在这儿压着，其实和即将被逼的黑化和即将被搞死的反派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顾陌给她这个把心中积压的愤懑发泄出来的机会。
    而且她发泄出来的不满，也代表了众神的不满。
    有大帝撑腰，水司神女就更不客气了，完完全全把这些先天尊神的遮羞布都扯下来，踩在地上摩擦摩擦！
    众神你一言我一语附和水司神女，最后事情越扯越越远，大家早就忘了鸿炉的事，纷纷扯起芸生龙潜的黑历史。
    颇有种墙倒众人推的意味，然而即便是龙潜，也无法反驳众人对他的指责。
    他完全不知道，他所以为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这些人竟然记那么久，而且如今还拿出来攻击他。
    当然，那是他不知道自己所以为的小惩大诫给当事人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也不知道众人对他的不满，不是因为那些惩罚，而是因为那些惩罚本身就不合理。
    如果龙潜是按照法则办事，他们无话可说。
    可他们的行为并没有违反法则，反倒是龙潜芸生，身为法则的维护者，一直在摩擦法则的尊严，做人做事完全随心所欲，以个人喜好为先。
    这些小事如果都微不足道，那么芸生当年入魔，杀了神界一半神仙，妖帝又杀了一半三界众生，而三大神君却直接包庇的行为，就不是小事了。
    这是一直埋在众神心里的仇恨，因为他们都有亲朋好友在那次劫难中丧生。
    面对众神指责，芸生却半点不心虚，“你们不必拿我入魔时的事来指责我，我那时候被魔性控制，都是身不由己的！”
    这能怪她吗？她难道想入魔吗？
    芸生说完，又怒气冲冲把矛头往水司神女身上引。
    她知道如今众神众怒难消，唯一能制止众神继续攻击她和龙潜的就只有顾陌了。
    于是，芸生说道；“顾陌，你知道之前龙潜为什么把你打到修罗地狱吗？我事后查过了，是有人栽赃陷害，让龙潜以为你伤害到我了，而这一切就是水司神女干的，她当初既能因为嫉妒我而暗算我，事迹败露又栽赃给你，如今也能因为嫉妒我而偷走鸿炉，让我和龙潜不得安生！甚至众神之间的矛盾，也少不了她在其中挑拨离间！”
    简而言之，就算某些不合法则的事他们做过，那也是被恶毒女配挑拨的，他们并不知情，这哪里能怪他们呢。
    芸生现在恨死了水司神女，不让水司神女把这个锅背实了，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且，水司神女本来就干过很多坏事，还陷害过顾陌，她不信顾陌那么大方能放过水司神女。
    水司神女顿时有些心虚了。
    谁让她当初真干过祸水东引这事儿。
    然而芸生说众神矛盾都是她挑拨的，她可自认自己没那本事，否则当初至于被搞的惨兮兮？
    她小心的觊了顾陌一眼。
    “一码归一码，就算有些事是我干的，但不代表鸿炉这件事也是我干的。”
    “你还狡辩？”
    芸生冷笑，看着顾陌，“顾陌，你当真忘记她陷害你的事了？”
    顾陌都能包庇水司神女了，却反而对她这个当过她女儿的人斤斤计较？
    “身为主帝神君却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反而轻而易举被人挑拨，难道不该是主帝神君反省一下自己？”
    本就糊涂，本就将原身视作碍眼的蝼蚁，没有水司神女，他们也能找到别的借口处理了原身。
    说来说去就是小人物的悲哀，那些大人物一个不高兴了就能拿她撒气。
    “更何况，宽容如我狠牛大帝，自然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那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好歹也是母女一场，你为什么揪着我一点小小的错误不放？”
    这时候跟她讲母女情分？
    “因为我也有选择不原谅的权利。”
    顾陌眼神冰冷，“我全村几百族人，皆命丧你手中，我当时与此刻的心情，就如同众神眼睁睁看着神界一半神仙死在你手里一般。”
    芸生眼珠子闪躲，吭哧着辩解了一句。
    “顾家村的人又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的手杀的，和你杀的有区别吗？”
    芸生还要狡辩，顾陌却不耐烦听下去了，“你我从前恩怨，那都是个人恩怨，今日追究的，是鸿炉到底是谁开启的。”
    “不都说了是水司神女吗？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惩罚，就赶紧把这个女人惩罚了！别让她继续在神界为非作歹了！”
    “哦。”
    顾陌将鸿炉从袖中抽出来，“是谁其实也不重要，现在集众神之力，先毁了鸿炉最重要。”
    众神没意见，询问顾陌如何摧毁鸿炉，毕竟鸿炉还没有真正开启，就算摧毁起来有些难度，但有顾陌在，肯定是有办法的。
    顾陌开始安排众神结阵，眼看顾陌真的打算摧毁鸿炉，芸生沉不住气了。
    “龙潜，不能让她毁掉鸿炉，绝对不能！你快想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