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龙刚起床,准备去洗把脸,突然北城门响起了鼓声,急促的鼓声。
这是紧急军情的信号,一般代表有敌袭。
“兄弟们快,穿上盔甲去北城门!”
张龙哪里还顾及洗不洗脸,转身拿起盔甲就往身上套。
虽然不知道北城门是什么情况,但这鼓声可不是谁敢随便敲的。
谎报军情那可是重罪,要砍头的。
而正在打盹儿的萧龙被鼓声惊醒,炼铁窑就在北门附近,鼓声是特别的清晰。
他快步跑向城门,此时城门上的士兵还在拼命擂鼓。
萧龙刚爬上城门,城外黑压压一片的西凉骑兵直奔北城门而来。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西凉骑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龙顿时心里有些慌了,看对面的阵势,怎么也有个四五千人。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西凉骑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
此时川州城可以说是一座空城,每个城门只有四个士兵值守。
百姓也基本上是老弱病残的那种。
城里能战斗的也就张龙的一百老兵。
这可如何是好?
萧龙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双腿也忍不住的颤抖,想逃也是逃不掉的,萧龙只有一匹瘦马,怎么和对方高大的战马比。
再说逃跑不是他的性格,他骨子里的倔强不允许他当逃兵。
这时候炼铁窑的老兵们也听到鼓声陆续赶来。
“快,你骑着我的马从东门出去,去美人腰求援!”
萧龙知道,无论如何城内一百人是不可能阻挡四五千人的进攻。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趁他们还没有围住川州城前跑个人去送信。
萧龙也知道就算岳将军的城防营一千多人全都来,也很难战胜这么多的骑兵。
说不定还有可能全军覆没的危险。
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川州城一旦被西凉骑兵拿下,那所有人都不可能活。
铁匠老兵中的一个小个子自告奋勇的喊道。
“我去,我体格小,马跑的快些。”
说完转身去马棚子骑上马直奔东门。
此时张龙带着一百老兵全都赶来了,当他们爬上城墙,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西凉骑兵,都不由得都愣住了。
“狗日的,这群狗日的从哪里来的,昨天晚上不是来人说美人腰第三排都快建好了么,怎么没拦住他们?”
张龙昨天晚上遇到回来拉粮食的队伍,交谈中得知美人腰进展迅速。
“他们是渡河过来的,他们知道了我们在美人腰的位置设了障碍,所以连夜渡河过来的。”
这是萧龙想到的唯一答案,他从开始决定在美人腰位置建巨型拒马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情况。
他预料敌人至少要吃了大亏后才会用这种办法,哪里想到他们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
眼看敌人越来越近,阵阵马蹄声如滚雷般传来,有一种黑云压城的气势,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张龙,带人把那两架弩弓搬上来,然后把弩箭和所有箭匣都搬到城墙上来!”
“老徐,把我们昨晚坐的东西都给我搬上来!”
萧龙斩钉截铁的语气里有一丝视死如归,和对方血拼的气势。
很快,两架弩弓一左一右的架在城门上方。
其他老兵也是把箭匣摆了在自己身边,随时可以取得到的地方,做好了战斗准备。
而老徐他们则是扛着一个个箱子码在城墙上,足足有十几箱。
“王爷,这是些什么啊?”
张龙见萧龙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整齐的摆着一个个圆不溜秋的铁疙瘩,很是好奇。
“手雷!”
萧龙此时心里既忐忑又紧张,面对张龙的问题也是脱口而出。
“别问了,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清楚张龙肯定还会问这手雷是什么东西,敌军越来越近,跟他废这口舌还不如等下展示给他看。
“大家准备战斗,只要我们撑上一段时间,援军就来!”
萧龙没有多说什么,这些老兵他了解,不像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这次临水关全军出击,自然是马冲亲自上阵,马腾做先锋冲在最前方。
眼看距离城门只有百步之遥,马腾减缓速度,掏出背后的飞爪,准备靠这个爬上城墙。
不是西凉军没有云梯和登城车,而是这次是渡河突袭,那些笨重的攻城器械不方便携带。
马腾身边的先锋部队个个都掏出飞爪,准备随时弃马登城。
他们身后是黑压压一片的西凉骑兵。
城墙上的萧龙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身体莫名的兴奋起来,估计是太紧张了,肾上腺素飙升的结果。
“给我杀!”
当敌军靠近城墙的那一刻,萧龙大喊一声,老兵们手里的弩弓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音。
弩箭呼啸而去,洞穿西凉骑兵的瞬间传来一声声的惨叫。
前面的士兵倒下,后面的士兵前赴后继的奔向城门。
一个个飞爪抛向城墙,接着登着城墙就往上爬。
老兵们自然不会让他们爬上来,直接弩箭招呼。
掉下去的士兵砸在下面的战马背上,惊的战马乱窜。
眼看登墙不顺利,他们先锋部队里停下一批士兵,他们下马从马背上取下一块块的木头,然后把所有的木头组装在一起,装上四个轮子,就形成了一架攻城锤。
“冲啊!”
士兵一起呐喊,推着攻城锤直奔城门而来,想要一举撞破城门。
此时城门后一个人都没有,要是被这攻城锤撞破城门,那也就彻底结束了。
老兵们立马向攻城锤的方向齐射,可攻城锤上有抵挡弩箭的盾牌,根本无法阻挡。
眼看攻城锤越来越近,张龙他们的心揪了起来,有些焦急。
突然,一个冒着烟的铁疙瘩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攻城锤的附近。
“嘭”
一声巨响,攻城锤附近的西凉兵被炸的东倒西歪,攻城锤停下了。
这一声巨响吓坏了攻守双方所有人,除了城墙看的真切的老兵们,城下的西凉骑兵们全都是是懵的。
他们根本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怎么无缘无故一声巨响过后死伤一片,特别那些战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景,吓的四处逃窜,不少西凉骑兵被甩下战马。
“卧槽,这个叫手雷的东西这么厉害!”
张龙激动的喊道。
他转头看向萧龙,见萧龙一手拿着一颗手雷,一手拿着一个火折子。
而这一声巨响虽然造成了小范围的骚乱,但并没有完全阻止敌军的进攻。
飞爪还在往上抛,掉下马的敌兵也是冲到攻城锤旁,再次推着攻城锤前进。
萧龙哪里会让他们破坏城门,点燃手里的手雷再次丢了下去。
“嘭!”
又是一声响,几十个西凉骑兵被炸死炸伤,哀嚎一片。
又是一次小范围的骚乱,其他西凉骑兵这一次的反应明显更大。
他们有些害怕了,根本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怎么一声巨响就会有很多人死亡。
并且这声音大的吓人,就像夏天的炸雷。
人最害怕的是未知的危险,一时间西凉骑兵的骚乱开始蔓延。
“这是什么,太吓人了!”
“这是邪术还是巫术?”
有些西凉兵都怀疑萧龙他们用了传说中的邪术或者巫术,一时间恐怖的气息在西凉骑兵中蔓延开来。
“不要怕,不是邪术也不是巫术,这不过是障眼法,快给我攻城,攻不下城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马冲心中也犯嘀咕,搞不清状况,但作为主将,怎么可能带头慌乱,于是强自镇定后对着士兵大喊。
“他们杀了世子,我们攻不下城所有人都得给世子陪葬,第一能活得机会就是攻下川州城,将功折罪,给我杀!”
马腾身在最前沿,发生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和马冲一样,他只能大喊,稳定军心鼓舞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