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国,在桑南王国的西北方向,东临大海,南靠一望无际的大森林,是人人口中一个神秘而古老的国度。
他们地域广阔,人口稀少,举国上下仅仅有几千人口。
但是多少年来,有多少人前赴后继想要进入殷?国一探究竟,最后都有进无出,下落不明。
而殷?国也逐渐成了人们心中一个神秘而不可轻易触犯的禁地。
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皇帝被人下毒,而且这个三花五顶之毒还是产自殷?国,桑南王朝的皇帝也不一定会派林轩前来殷?国。
这也就是当初林如海死活不愿意让林轩前来殷?国的原因之一。
毕竟林如海现在只有林轩一个儿子,他是真舍不得让林轩冒如此之大的危险。
殷?国已经被人们传的神之又神,成为了进来就出不去,活着进来最后尸骨无存的一个恐怖之地。
“你听说过殷?国的传说吗?”夏统领的衣袍被冽冽冷风吹的肆意飞扬,唰唰作响,他冷峻帅气的脸上一片平静,目光久久的停留在远处。
“没有,”林轩很诚实的摇摇头,他回京城还没有多少日子,都还没来得及交往京中各色人物呢。
要说京城中的可以算得上是熟人的,也就当初他们一家初进京的时候,在誉满楼偶遇的景王和安乐公主。
不过,林轩记得当初他还和景王约定要一起做生意的,只可惜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意料之外的事情,景王也一直没有找他,林轩都快要忘掉他还认识景王和安乐公主这么两个人了。
林轩在京城没有相熟之人,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和他谈论殷?国的事情了。
林轩所知道的一切殷?国的事情,都是来自于书籍记载。
他当初阅读到有关殷?国的记载时,心里还小小的欢喜了一下。
这个地方太符合他对世外桃源的一幻想了。
当时林轩甚至在心里谋划好,日后他们一家就搬迁到这里,逍遥安乐的过日子,用不着整天和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殚精竭虑的活着。
因此他诊断出来皇帝所中的三花五顶之毒是出自殷?国的时候,他就想亲自走一趟,亲自感受感受殷?国这个他心目中世外桃源的真实的本来的面目。
“这个地方,”夏统领的语气难得的有一丝淡淡的伤感,就算他平日里再森冷无情,在死亡面前也很难做到毫不动容,“咱们进去有很大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不会,”林轩摇摇头,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一趟殷?国之行似乎会很愉快。
“珠儿,”驿馆里面,周华依依不舍的紧紧握着珠儿的手,“殷?国内凶险万分,你…就在这里住着等着我……”
“我不要离开周郎,”珠儿猛地扑进周华怀里,用脑袋拱着周华的胸口,“周郎去哪里奴家就跟着去哪里,周郎活奴家活,周郎若是…死了,奴家也绝不独活。”
“珠儿……”周华满脸感动,抬起手来动作温柔无比的抚摸着珠儿的满头秀发,“不!即便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过上个一年半载,就忘了我,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珠儿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我死也要陪着周郎。”
欧阳太医这会儿正忙着写遗书呢,他一脸悲壮地坐在桌子前,父母妻儿他一个个的在心底思念着。
他真不想死啊,可是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必须死。
更何况这一次,他们是领着任务的,因为皇帝中了产自殷?国的三花五顶之毒,而林轩也只能用药将皇帝体内的毒素逼到身体某一处,压制住暂时不发作。
但是要想彻底清除干净皇帝的毒素,他们必须前来殷?国,找到三花五顶这种毒药,然后再一次一次的实验完全对症的解药。
但是殷?国,在京城一小撮人的嘴里,殷?国就是魔鬼之国,死亡之国,恐怖之国。
他们这一行前路如何,完全没人知道。
“林轩,京城很多人都传这个殷?国乃是死亡之国,但凡进去的人至今为止就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夏统领其实也就三十几岁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华,“你怕吗?”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说实话,林轩认为京城中有关殷?国的传闻,实在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很有可能原本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后被人一传十十传百,可能最开始发生的事情像小米大小,被人传来传去,你加一句我加一句,一再夸大,到最后小米就演变成了西瓜。
“况且很多时候,亲眼所见到的事情都有可能是假的,”林轩继续侃侃而谈,“迄今为止,京城里其实并没有真正了解过殷?国,恐怖之国,死亡之国什么的并无真实凭证……”
“但是进入殷?国的人到现在为止,的的确确都没有一个出来的,”夏统领表情凝重,“单就这一点,还不足以证明这个殷?国确实透着太多的古怪嘛。”
“能被家族不管不顾的推出来,”林轩就事论事分析道,“其实也就相当于是被家族和朝廷舍弃了的,如果这些人进入到殷?国,发现那里是一个人人都能安居乐业,人和人之间没有欺诈斗争,生活欢乐祥和的地方,夏大人以为这些人还会愿意离开吗?”
夏统领一时间没有再说话,他在心底默默的思索着林轩所说的这些话。
如果他也是这些人中的其中一员,那他会不会也不愿意离开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呢?
夏统领心里第一次充满了迷茫和不知所措。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光宗耀祖,光耀门楣,要为朝廷效力,为国尽忠……
他也一直是在遵循着这个准则做事的,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好像除了得到一身伤痛之外,也并没有其他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如果殷?国真如林轩口中描述的那般美好,夏统领还真不能确定自己愿意不愿意离开,再回到京城这个处处充满了斗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