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我要喝水。”贾母俩眼巴巴的瞅着鸳鸯,声音就像蚊子哼哼一般地说道,“我要喝水。”
鸳鸯哭一阵笑一阵,终于发现贾母好像在说话。
“老祖宗,你说什么呢?”鸳鸯赶紧把耳朵附到贾母的嘴边。
“水…”贾母的嗓子像是被屁崩了一样,声音沙哑艰涩,“水,我要喝水。”
“哦哦哦,”鸳鸯这才想起来贾母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虽然说每天都喂她喝药,但是余下的时候,是从来都没有喂过水的,“奴婢马上就端水过来。”
鸳鸯一脸喜气的出去端水了,贾赦这个时候竟然还没有睡醒,贾母这会儿虽然醒过来了,但是浑身还是不能动弹,只一口银牙咬的“嘎吱嘎吱”直响。
这个不孝顺的孽障,他就是这么侍疾的!
睡的比病人还死,病人都醒了老大一阵了,他还一直像个死猪一般不醒,这像个侍疾的模样吗?
贾母内心恶龙咆哮,无能狂怒。
直等的鸳鸯端了水进来,贾赦这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
“大老爷,”鸳鸯先头还没有注意到贾赦,这会儿进来就看见贾赦一脸迷茫的坐着,她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贾赦不满意的白了鸳鸯一眼,他不是为了让别人看他也是个孝子,这才抢了鸳鸯她们的活儿,每天就睡在贾母房间的软榻上,睡的他一把老腰都快要断了。
鸳鸯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端着水走到贾母床边。
“母亲醒来了?”贾赦侧过身体来下了地,这才发现贾母眼睛睁着,目露凶光地瞪着他,贾赦吓了一大跳。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贾赦现在身上肯定已经有了无数个血窟窿了。
贾母醒过来的第二天,贾敏那里就知道了。
这下贾敏一颗心终于跌进肚子里了,毕竟贾母再怎么着,那也是她的母亲,她心里还是盼着她好的。
林轩这下也卸下心头的担子了,他发誓,以后贾府再有什么事情,他宁可被人骂缩头乌龟也不再滥施好心出头了。
有些事情办好了别人也不一定会说你好,但是你若是办不好,那最后所有的责任就都推到了你头上,这种事情一听就是傻叉才会干。
有给贾母医治这一遭林轩已经感受到了,好人真不能随便做。
这也就是他年轻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再加上贾母虽然和他不对付,但是林轩认为自己是个大夫,大夫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况且其中还有贾敏夹在中间,他就不计前嫌的给贾母出手医治。
但是经此一事,林轩可算是彻底领教了人心的险恶,世事的难料,做人,还是自私点儿的好。
贾母的情况一日比一日有好转,但是却一直不能下地自主活动,王太医说了贾母这个需得慢慢静养,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
但是贾母等不得啊,这就使得贾母的脾气日渐增长,她本来是一个爱干净,喜热闹,好红火的时髦的老太太,可是现在,她不仅仅是身不能动,就连说话都不利索,贾母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总之结果就是,贾母房间里整天叮叮当当的,不是摔了碗就是打了杯。
不过这些就不在林轩关心的范围了。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去,府试眼看在即。
就算林轩已经学习的非常扎实了,也还是免不了心里有点儿紧张。
“哥哥不怕,你一定可以。”黛玉和明玉过来,黛玉手里拿着一个绣着蟾宫折桂图案的书包,“你看,这是我和姐姐给你绣的。”
明玉没有说话,只在一旁抿着嘴笑着。
“姐姐你笑什么,”黛玉被笑的不好意思了,因为这个书包说是明玉和黛玉俩个人绣的,可黛玉就只在最后完结的时候象征性的缝了三五针。
“我…我没笑,”明玉说着欲盖弥彰的捂住嘴。
“好吧,我就绣了三五针,”黛玉瘪着嘴白了明玉一眼,“姐姐你就非得在哥哥面前让我出糗啊。”
“我可什么都没说,”明玉不承认,“是你自己招认的。”
“我主打的就是一个心意到了,”黛玉根本就没有多少不好意思,她第一喜欢的事情是睡觉,然后是玩耍,再就是看书,对于刺绣这种精细活儿黛玉实在是兴趣不大。
“明姐姐,林姐姐”惜春娇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们俩个都不说叫我一起过来。”
“我让雪雁过去叫你,”黛玉接住话,“雪雁说你正睡觉呢。”
“我就稍稍的眯了一小会儿,”惜春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昨天晚上赶工睡的迟了,今天就忍不住瞌睡。”
“你赶什么工?”黛玉惊讶的问道。
惜春举起手里的俩个长筒状的东西,有点儿羞涩,“林表哥要去参加府试,我实在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就缝了俩个保护膝盖和腿的,希望林表哥不要嫌弃。”
林轩看着惜春手里的东西,这不就是后世称为护膝的东西嘛,只不过这个是地地道道的纯手工缝制,看起来要精致暖和的多。
“多谢四妹妹了,”虽然林轩并不怕冷,但是这可是人小姑娘的一片心意,他当然要表示出很喜欢的样子了,“四妹妹想的真周到。”
“林表哥不嫌弃就好,”惜春小脸红扑扑的,看着很激动的模样,“我还担心林表哥会觉得我……”
“四妹妹你都熬油电灯的给哥哥他缝制了,”黛玉搂住惜春的肩膀说道,“他要是敢嫌弃…这东西就不给他给我好了。”
“林姐姐喜欢?”惜春眼睛扑闪扑闪的,“那我再给姐姐缝一个好了。”
“别别别,”黛玉赶紧制止道,“四妹妹你年纪还小,可不敢熬夜,会掉头发秃头的。”
惜春听的满脸恐惧,不自觉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好像摸着头发还多呢。
“别看现在多,”黛玉继续吓唬惜春,“你要是总熬夜就慢慢的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