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以为皇妹我今夜偷入皇宫为了杀你,恐怕你已早做了防备了吧?”
“防备?朕还要防备什么?都说你是活神仙,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若百姓口中的活神仙真的假不了,朕纵有千军万马可否抵挡的住仙子的道术?”
甘坤道松开了石任意的手,冷笑。“哼哼,哼哼!”
“皇妹,朕到现在都不明白,你是不是真的患有臆想之疾?你之所以被逐出皇宫,可不能全赖到朕的头上,你想想,父皇为何要驱逐你和母妃?”
谁知,甘坤道却愤然一个抗声。“闭嘴,莫想逃脱你的罪责。”
之后,甘坤道起身,冷眸盯着皇帝。“若不是你挑拨离间,父皇怎会将母妃和皇妹我驱逐出皇宫,又怎会下令斩杀了我外公、外婆、舅舅、姨母他们的家族,都是你的多嘴害的我和母妃生不如死,母妃究竟是死无葬身之地,到如今,我都没法寻到她的下落,你,都是你......”
皇帝一声叹息,摇摇头,消瘦的身子转动,背对着她和石任意。
殿中一片静寂,仿若无人在此,各自都沉浸在自个的世间之中。
过了些时候,皇帝才启口。“皇妹,你说你记得前世今生也就罢了,偏偏说父皇的不是来,你那些口无遮拦的话,朕听到了还能故作不知?皇妹,一切都成往事了,你若恨朕,想杀朕你就动手吧!”
左右瞧了瞧,看似殿中只有两个宫女站立一边,年长太监已退出,这儿再无旁个宫中之人了,但甘坤道料定,自个别说没带兵器,就算带兵器在身,自个也无法施用,因着,躲在暗处的弓箭手已箭在弦上,她有甚不妥的举动,只怕自个和石任意都要命丧当场。
“皇妹我没打算要杀你,我只想要个公道,我要你亲口对天下人说,你的过错害了母妃和我。”
皇帝听言转身,又看着甘坤道。“让朕对天下人说朕错了?皇妹,你怕是又生臆想之疾了吧?”
让皇帝对天下人承认过错?这甘坤道真会说笑,石任意都要听不下去了。不过,他只要一旁听着就好,万不能插嘴,这对兄妹之间看来还有陈年旧怨未化解,都不知一会自个和甘坤道能否全身而退呢!
“皇上,看来你始终都是个不知羞耻的人啊!”
“皇妹胡说,朕乃真命天子,怎是人呢?”
“哼哼!真命天子,你是神仙,那你何不飞天给皇妹我瞧瞧,皇上,你也别忘了,父皇也没几十年的光阴就撒手人寰,皇兄你真的觉着自个会活千年万年?是真的神仙转世?”
“哦?皇妹的话听来真让朕觉着不适啊!不过,皇妹,都说你是活神仙,幼时,你总说自个是大唐时候的皇妃转世,是那上官婉儿今生,皇妹,你说实话,是不是服侍你的老宫女喜爱上官婉儿的书籍,故而成天念叨上官婉儿,至此,令你觉着自个就是上官婉儿的转世?”
上官婉儿?甘坤道真的会是上官婉儿转世之身吗?石任意一旁亦和皇帝一样在等她说话。
甘坤道吸了口气,而后道:“皇妹早就说过,我就是上官婉儿的转世,但皇兄却以为我在说胡话,皇兄你可知,天下之人皆不同,我有前世的记忆难道有过吗?难道就不能向最信任的哥哥说出我的秘辛?可我怎会料到,皇兄你......我最信任的皇兄你会出卖我呀!也连累了母妃。”
“朕并未觉着出卖你,你年幼,那些话说说也就当作打诨的话,岂料母妃也跟着起哄,说你的话丝毫不差,朕还能装作没听见?”顿了顿,皇帝再道:“你该记得,母妃在宫里散播谣言,对父皇可是大为不敬啊!你们母女二人再那般下去,皇家岂不要出丑了?”
“皇兄,若皇妹如今仍旧坚定地说,父皇的确是一位太监转世......”
“大胆,还敢在外人面前羞辱已作古的父皇?”皇帝倒是动怒了。
是笑话吗?甘坤道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呀!先皇是太监转世?真要传扬出去,天下人都会笑掉牙了吧?难怪,当今的皇帝曾将这些个大不敬的话密告了先皇呢!
石任意算是外人,他听来皇家这些秘辛也难免觉着不可思议。
“皇上,你到如今都不信皇妹我的话是真的,我又如何同你说下去?我只最后问你一句话,你害了母妃和我,你可认错?”
然,皇帝却不接话了,他抬头长叹。
“你可知他是谁?”甘坤道手儿指向了石任意。
皇帝不解,但也只能听她说下去,故而,龙眸瞧去石任意。哪怕她又臆想之疾发作,好赖听听她说些什么吧!
“不知,皇兄在你眼中不过就是个凡人,哪似你,已成百姓口中的活神仙,你说说看吧,他究竟是谁?”
甘坤道柔眸瞧来石任意。“他是一位与我共患难、保护我的羊倌转世。”
羊倌?石任意知道,于尚书曾因羊倌和甘坤道搭救才活命,所谓的羊倌竟然转世成了他---石任意?
自个可没甚前世的记忆,石任意一脸的悚然,疑惑的不知所措。
“羊倌转世?皇妹说这话有甚大惊小怪的?”
“可他前世是谁人你知道吗?”
“前世?朕不知!”
“谅你也不知!但皇妹我有前世记忆,自然认得他。”
石任意莫名其妙起来,瞧去甘坤道,而他眼中的妇人这会如此的温柔眸光和他相遇。
“他曾是大唐的一位帝师,才华横溢,世间无双,我还是上官婉儿的时候就有幸读过他的书籍,自此加以借用,才有了我这一代才女的名声。可惜,他开罪了皇后一族,惨遭诬陷,死于非命,且史书再无记载,世人乃至后人都不知道大唐时候还有一位比上官婉儿才华高出千倍万倍的一位帝师。”
不知真假,若是真的,还真没想到自个大唐时候竟然是皇帝的老师,且才华亦受当世的皇妃---上官婉儿追捧。
“就这?”皇帝不屑的龙眸就扫了眼石任意。
“皇上别小瞧了人家,正是他前世出谋划策才令当时的太子安然继承皇位。”
皇帝似乎无心再提及什么前世今生来,他只在乎当下。“皇妹,有些话朕应该同你说明白,事情都过去近四十年了,你也该忘掉怨恨。不瞒你说,上次,刑部于尚书曾对朕说过,一位椒城的甘道长神通广大,道术非凡,朕就暗中派人打探过,大抵猜到就是皇妹你。可叹你仍然散播那些个前世今生的谣言,朕本该拿你治罪,念在你我乃是兄妹情分上才没下令将你逼上绝路,还对于尚书承诺,若你肯留在京城,就替你建一座道观,从此让你潜心修道。朕不想你再记恨下去,不能安心,你就听朕这一回,放弃怨恨吧!”
“皇上金口一开,就让人忘记怨恨,说来真是好听啊!你养尊处优岂知皇妹我的苦?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到现在你都不肯认错,不信我说的话?”
“朕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皇妹,别再固执己见了,朕不会再为难你,只要你说出,朕一定都答应你,哪怕是建十个、百个道观,朕都会为你建造。”
“皇妹我可会在乎这些?好,既然你今夜怎么着都不肯低头,那就改日再说吧!我今日前来还有一事请皇上务必相助。”
皇上听之大笑起来,他该放心自个的皇妹并无报仇的心思了,故而,他爽利回话。“贺宁皇妹只管说,皇兄一定照办。”
“替我杀了周太妃!”言罢,甘坤道当即对石任意又说话。“夫君,你我这就出宫吧!”
走了?她唤他夫君?真的将自个当作她的夫君了?
石任意犹如木偶,任由甘坤道吩咐,只有点头的份。
一切都令人始料不及,石任意便连忙跪地朝皇上磕头。“小民向皇上告辞。”
随之,不待石任意起身,甘坤道已伸手拉起他的手,二人这就打算离开。
忽的,一禁卫就立在殿门之外,虎视眈眈瞧着甘坤道和石任意。
“嚯!皇妹我就猜到皇兄的为人,你还真有心机啊!”
不发一言,皇上手儿一挥,那禁卫便退去一旁,让出路来。
“护送贺宁公主出宫!”皇上又对那禁卫口谕。
自然,禁卫领命,便成为甘坤道和石任意的引路之人,不必赘言,三人便一路朝皇宫之外行去。
而甘坤道和石任意才离开,皇上便唤了一声。“来人!”
立时,那位年长的太监便进入殿内,一旁候命。
皇上深纳一口气道:“方才你也听见了吧!贺宁公主的母妃和朕的母妃都曾遭受过周太妃和太后的暗算,更着,贺宁公主的母妃因此连命都保不住,如今尸骨在哪都没有下落。周太妃真乃恶贯满盈,朕也不能再宽恕她了。”
年长太监恭恭敬敬立在一旁听话,之后他便回道:“皇上,周太妃不是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吗?半死不活的,何必再......”
不想,皇上捋了捋自个的龙须,而后蹙起眉头。“贺宁公主如此遭难,朕是无心之过,但周太妃却是有意为之,恨不能将贺宁公主与朕都害死她才背地里偷笑。你说这样的恶毒坏人,朕还能再饶过她吗?”
“皇上真的打算?......”年长太监只等候皇上的口谕示下。
“既然贺宁公主都说了,朕好赖也要给她个情面。”皇上手起而后向下一切,示意清楚。
年长太监怎会看不明白,这是让他去杀了周太妃啊!“老奴遵命......”
“做的干净些,最好让人以为是出了意外,周太妃才死去,别节外生枝,牵连到了朕这儿。”
那年长太监右眼一抽,躬腰施礼。“老奴必定不辱使命,替皇上分忧。”
......
石顶富只觉着自个耳畔痒麻麻的,立时睁开双目,原来自个靠着床沿陪着姚彩莲,因吃了些酒,又着天黑夜幕的,困乏之下便睡着了。
而,姚彩莲此时醒来,瞧见石顶富大半夜的陪在自个身旁,顿时心儿都软了。虽然,天气炎热,这屋中阴凉,并不显得热,反倒有些凉丝丝的,姚彩莲醒来不过是想将床上的一层被单给石顶富盖上。
然,正是她的小心翼翼举动还是将石顶富给惊醒了。
“彩莲醒了呀!”石顶富眨了眨睡眼。
姚彩莲大抵猜到,石顶富是不放心她才留下来照看她的,这健壮的男子也有这般细腻的一面,实乃令人心中感喟。
“姐夫为何还在我这儿,你为何不去歇息?”
石顶富笑了笑道:“姐夫不乏,方才打盹而已,你好生静养,过两日等你好转了,姐夫我再归家去。”
还过两日好转了他才归家?杏娘姐姐下落不明呢!
“不成,姐夫切莫担心我,你去寻找杏娘姐姐为重,我想明日一早起床,得空也去帮你,我就要好的差不离了。”
她强撑着身子,虽然无力,也勉为其难的坐起来了。
“瞧你,如此虚弱,姐夫在这个时候丢下你不管不问,你说姐夫还算是个人吗?”
他的话既有道理也令人听来好生受用,姚彩莲不觉之间更加恍惚了,这男人还真如王婶子所言的,是个难得的好男子啊!
怎地就犯浑了呀?他是杏娘的夫君呀!自个怎地不知羞耻对他也动起了心思?
“姐夫大恩大德,彩莲永记在心。可我......我好在还能吃能睡的,就不知杏娘姐姐现在何处,可有危险?”说话之间,姚彩莲忧愁的神色不隐藏。
石顶富听之顿时就摇头叹息。“好彩莲,你只顾着替旁人担忧,而你杏娘姐姐却只顾着自个,你与杏娘全然不同,你真是世间难道的好女人,可惜,姐夫无福与你早些认得,或许......或许早认得,我娶的不是杏娘,而是你,那我石顶富就算只活三年就死无葬身之地也值当了。”
“啊?”姚彩莲顿时花容失色。“姐夫你......”虽然她大惊,可心中为何有些莫名其妙的暗喜?自个真的分不清真伪了,是不是自个发春了?天呀!姐夫有杏娘姐姐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