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号称天下第一关，城墙高达二十多丈，虽然比不上黄系大唐洛阳城三十丈的城墙，也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这种高度，轻功一般的大宗师都无法越过，不过对于钱恒来说，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他足尖轻点，没有在墙上借力一次，就如翱翔的大鸟一样越过了城墙，全程没有一个人能够看见。

    原随云的大暗黑天是他最近模拟最多的功法，在隐蔽这一方面，与金匮要略简直是绝配，一个遮蔽身形，一个收敛气息，配合的天衣无缝。

    修炼者在黑夜中近乎隐形，就算是站在面前，一般人也无法发现。

    原随云若是愿意去当刺客，什么中原一点红，快活林孟星魂统统都要靠边站，轻易就能成为天下第一杀手。

    某种程度来说，钱恒的确没有和叶开说谎，他的确很看好原随云的天赋和能力，期望他未来能够再接再厉，创造新的辉煌。

    不仅仅是原随云，还有无花和百晓生，连城璧这些人，在原本的世界都算得上时代之子，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强者辈出世界也能够发光发亮。

    自从得到了金手指的一天，钱恒就明白自己的道路不可能束缚在一个地方，早晚有一天，他要踏上新的征程。

    死后转生的能力，意味着他其实已经得到了长生，他和李寻欢们激情澎湃的讲述渴望长生，其实更多是表演。

    人们不会珍稀已经得到的东西，钱恒也一样。

    现在看来，他的表演的确迷惑住了很多人，自学成才的他不由感激母校拉玛西亚影视学院，感谢布教授的精彩讲学。

    未来，无论是破碎虚空还是死后转生，他都会离开这個世界，总不能走了之后还挂念太多。

    以他武功的进步速度，这个时间并不会很遥远。

    小概率天下布武完成时他还没有达到破碎的境界，大概率是他等布武完成就直接破碎。

    从听说魔师的事迹时候他就预见了这个未来。

    如凤凰社和长生诀等布局，的确非常重要，但对他来说又不是那么重要。

    他想给世界带来变化，却并没有期待这种变化完全在他的掌控下。

    只要大方向没有偏差，其实并无所谓。

    他走之后，未来的世界在谁的掌握中会更好，还真是一个问题。

    古龙综武中并没有真正的术算之道，各大组织凭借的都是情报。

    主角们的剧情本来就经过了世界融合的修正，又被钱恒搅得一塌糊涂，未来如何，穿越者也丝毫说不上来。

    上官金虹对战铁中棠，小李飞刀诛灭逍遥侯，西门吹雪远走西域，可以料想紫禁之巅一战肯定也不会再有。

    叶开看不上原随云，是觉得他手段卑劣，明明可以走正道万人敬仰，却非要走邪道。

    不过在钱恒看来，好人不一定是好的上位者，叶开和李寻欢这些好人若是身居高位，很大可能还不如原随云做得好，后者野心虽大，却也知道取舍和分寸。

    当野心家成为顶层时，阴谋和诡计就不再适用，此时最佳的手段就是用大势堂堂正正的压人。

    使用阴谋诡计行走黑道是为了利益和地位，但当真正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后，过往见不得人的东西反而成了桎梏和污渍。

    黄系武侠中，魔门明明在朝堂大获全胜，魔门领袖武则天更是登上了帝位，魔门各派欢呼雀跃弹冠相庆，转眼却被则天大帝亲手毁灭。

    魔门想要的一切成空，武则天为了掩饰自己的出身过往，下手毫不留情，同时各方面都倾向正道，施政方面更是极重民生，一点都看不出魔门习气。

    自先秦时诞生的魔门，流传了近千年之久，却在自己人手上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几乎彻底灭绝。

    但武则天过去又的的确确是再正宗不过的阴葵妖女，谁又能料到她得势之后的作为呢。

    算尽两千多年来的四百九十四位皇帝作为，武则天至少也是排名中上，堪称一代明君。

    善恶之事实在难辨，钱恒能够做的，就是少生杀戮，毕竟除了无花之外，原随云等大多数人都是中原豪杰轩辕苗裔，看在血脉一致的份上，他也要给一次机会。

    ……

    宝芝林依然人流不息，如今钱恒师徒都已不再，可名气已经打响，周边数百里的病人都已经认准了牌子，一患病症首先想到的就是此地。

    坐堂的几个医师忙得不可开交，都没有注意钱恒的到来。

    “最近有没有什么疑难杂症？”

    看门的老鳏夫终于发现了钱恒，惊喜道：“东家回来了！”

    几个医师闻言也立刻放下了手上要事，纷纷聚拢过来。

    几个人都是大喜过望，他们的医术虽然得到了钱恒指导，但和钱恒比仍然是天壤之别，最近闻钱恒名声而来的很多病人他们都无能为力，生怕砸了招牌，也不敢擅作主张，只能用保守疗法，等待钱恒的回归。

    如今总算苦尽甘来，可以卸下重担了。

    前厅留下一人，其他人都进入了后堂，钱恒也不休息，边走边说话。

    “我准备把宝芝林挪到江南去，这里以后就只算是一个分部了，你们有想要南下的吗？”

    贵生堂早就和楚青师兄妹南下，宝芝林名气太大，所以几个月前钱恒让其保持正常经营，如今南方已定，宝芝林的作用已经很小，这次他顺便来处理手尾。

    几个医师左右对视，议论纷纷，很快就统一了意见，“我们在北方安家已久，故土难离，没有远迁的想法，况且若我们全走了之后，这里的病人又无医可寻。”

    钱恒也没有勉强，“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好好经营，我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你们如果有什么难解之病，可以让他们去江南七星塘找我。”

    几人纷纷应诺。

    一百多天的时间，宝芝林其实并没有积累多少疑难杂症病人，没有武功的变数下，古代普通人的平均寿命还不到后世一半，三四十岁都可以成老夫。

    这个年纪后世普遍的心脑血管病和癌症都沾不上边，更不用说富贵病的糖尿病之类。

    一共三十多位病人，钱恒基本是人到病除，连伸手都不需要，就隔空治愈了这些被其他医师视为不治之症的绝症。

    唯一有一位易容改装的年轻少女，让他觉得稍稍有些麻烦。

    她身上的奇异剧毒几乎渗入到了身体上每一个角落，就算是钱恒也要花点时间才能完美祛除。

    这位隐瞒身份的病人的伪装完全不逊色于怜花宝鉴上的易容术，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可惜长生真气略一扫描，她的一切秘密都暴露于无形。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病人有些话要说。”

    医师们鱼贯而出，这个病房中只剩下了钱恒两人。

    “你是哥舒冰？”

    少女面无表情，但瞳孔却骤然缩小。

    “看来我猜的没错了。”

    钱恒长生真气扫描之后就发现了少女修为不低，堪称当世一流，不比未突破大宗师之前的慕容秋荻差，最重要的是她修炼的是十八层阴地大法，普天之下只有逍遥侯一脉才有。

    之前他从小公子手上获得这部武功的上半部，可惜并没有在玩偶山庄发现下部，但也足够他确定这门功法的特征了。

    修习十八层阴地大法，年纪轻轻的少女，身染奇毒，这几个条件加一块，钱恒再猜不出她是谁才怪。

    “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逍遥侯已死的消息，不然也不敢明目张胆就出来找我治病。”

    少女的伪装姿色很丑陋，鼻子奇大还外翻，可只是眼波流转，就给人明媚动人的错觉，显然她的真实容貌一定绝美。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这个无可奉告。”钱恒洒然一笑，“而且我不仅知道你的身份，还知道你是被哥舒天暗算跌落山崖，然后才染上了一身绝毒。”

    哥舒冰咬住嘴唇，“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来这是做什么的？”钱恒反问道。

    “当然是求医。”

    钱恒笑道：“那不就对了，我这求医的规矩伱应该知道，必须要挂号，挂号是要写明身份的，你之前用的假身份显然不行，我这是在给你修改资料。”

    哥舒冰哑口无言。

    “还有一点，我治病的规矩你应该也知道，如果是别人治不了的病，我会提特殊要求。”

    哥舒冰紧张起来，声音都颤抖起来，“什么特殊要求？”

    钱恒哼了一声，不悦道：“你把我当什么人，堂堂天下第一神医，岂会占你的便宜。”

    哥舒冰依然浑身颤抖。

    “就凭你现在的伪装，你去青楼卖身都卖不掉，不要演得太忘我好吗？”

    哥舒冰脸色阴沉，她的确忘了自己的伪装，钱恒的气场太强，让她频频犯错。

    “三个要求，你答应了我就帮你化解剧毒，不答应我也会帮你化解，不过以后再中毒生病就不要来找我了。”

    “你说。”

    钱恒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我需要十八层阴地大法。”

    哥舒冰轻哼一声，“没问题。”

    “第二，你给我效力三年，三年后你想去哪就去哪。”

    哥舒冰犹豫了一会儿，下定决心道：“可以！”

    钱恒咧嘴坏笑，“最后一个要求，让我见见你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