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桓,到了现在,你还想狡辩?”丁延怒视着郭桓,大声质问。
“丁延,你这是污蔑……”
此刻郭桓内心是恐惧的,有没有污蔑,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但是,他不能什么都不说,不然的话,那就是等于自己承认了。
那对面的,将会是恐怖的结局。
上面的那位九五至尊可不是善茬,一怒之下,自己就得人头落地。
而且他也清楚,此事经不起查,并且隐隐之间,他觉得此事必定是有朱杞的身影在其中推动。
不然的话,好端端的,前天为何要询问关于太平、镇江两地的情况。
可是,他话都没有说完,就立马被余敏打断,“污蔑?郭桓,此乃奉天殿,我与丁大人哪怕有再大的胆子,
也不敢在陛下面前妄言。”
“陛下,余大人所言非虚。”看向上面的朱元璋,丁延作揖行礼之后,怒指着郭桓开始罗列罪证。
“陛下,郭桓罪证有三。”
“何三?”
龙椅上坐的朱元璋坐在龙椅上,不喜不怒,让人猜不透。
满朝群臣也看着丁延,但心态却不一样。
丁延扫视众人一眼,有些大臣在接触到丁延眸光时,下意识的转移了视线,根本就不敢和其对视。
不过,丁延并没有在乎。
而是把目光定格在了内心惊悚的郭桓身上,开始说道:
“陛下,郭桓贪赃枉法其一:
勾结地方官员,私吞太平、镇江等府的赋税。
其二:私吞浙西的秋粮,浙西去岁的秋粮本应上缴450万石,他郭大人只上缴了200多万石……”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哗然。
龙椅上,朱元璋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只见他面色逐渐沉下。
阴森的可怕。
郭桓偷瞄了一眼,惊悚万分。
身躯下意识的哆嗦了下,然后慌忙收回视线,指着丁延怒吼道:“丁延,你这是在胡说八道,
去岁太平、镇江等地遭到严重的鸟灾,陛下亲自下旨减免一半的赋税。
在场的谁人不知道?
还有,你丁延满口胡言,浙西的秋粮,去岁本就是两百多万石,这些都有账目可查,何来的四百多万石?”
这一刻,郭桓面红耳赤。
不知是吓得,还是真的因愤怒而引起的。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现在的郭桓既是愤怒又是恐慌,哪有往昔的风光一面啊。
见到他这般,站在队列中的朱杞不禁好笑。
郭桓,你现在的歇斯底里,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没有任何的用处。
还真以为,你们做的那些账目可以瞒天过海?
不会让人查出蛛丝马迹?
朱杞在心里嘀咕的时候,朱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特别是见到他脸庞上闪过一丝诡异笑容时。
九弟,这就是你的杰作吗?
如果是真的,这个郭桓哪怕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朱元璋也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
一些大臣在心里也泛着嘀咕,可一看朱杞一副事不关己的慵懒样子,他们又迷茫了。
难道真的和他没关系?
而是一种纯粹的巧合而已嘛?
在众人犯嘀咕的时候,余敏接过了丁延的话题,冷笑道:“郭大人,先别着急,还有一罪证呢。”
“陛下……”
郭桓不敢让他往下说了,直接躬身作揖,向朱元璋控诉。
可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朱元璋低沉地声音打断,“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不急,让他说完,你再说也不迟。”
瞬间,郭桓心如死灰。
“谢陛下。”
余敏作揖行礼,看向面色涨红的像烧红铁块,义愤填膺地控诉道:“其三:巧立名目,征收多种赋税,中饱私囊。
这三项罪证,项项皆可看到你郭桓以及群人是如何的吸取百姓的血与肉。”
有些参与的官员听了这三项罪证,内心惊恐。
更是恨不得把余敏和丁延掐死。
他们都知道,一旦此事追查下去,自己必定会受到牵连,头上的那顶乌纱帽保不住不说,性命都会因此没了。
“九弟,这是不是和你有关啊?”队列中,朱标侧身,在朱杞耳边低语。
朱杞不语,只是回了一个笑容。
瞬间,朱标无语。
还真是他的杰作啊,这九弟啊,怎么这么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了?
“此事可真?”朱标问。
不动声色的,朱杞眨动了一下眼睛,旋即,朱标的神色瞬间就变得凝重起来,眸光里带着惊人的阴寒。
“你怎么发现的?”
“大哥,咱下朝后说。”朱杞忙着看戏,而且也不方便。
朱标点头。
身旁的徐达眼神古怪的盯着在咕哝的他们,在朱杞侧目看来的时候,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还有一丝责怪的表情。
蓝玉他们也看了过来,眉头微拧着。
“余敏,丁延,你们既然说我勾结他人私吞国库,可有证据?”
现在的局势对郭桓非常不利,这一点他很清楚,所以,他在赌,而且是豪赌。
要知道,那些账目他可都看过。
可谓是天衣无缝。
赌对了,他要让余敏和丁延人头落地,赌输了,那就是自己命该如此。
同时他还有点想不明白,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发现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的,要知道,这非常的隐秘。
那些人?
不可能,除非他们想让自己的脑袋搬家。
“陛下,臣有疑惑。”
就在这时,刑部尚书王惠迪站了出来,朝向躬身作揖。
“王爱卿有何疑惑?”
龙椅上,朱元璋开口询问。
众人也都把目光集中在王惠迪的身上,只见王惠迪看向余敏和丁延,然后开口问道:“两位大人,北平承认宣布政使司李彧和提刑按察司赵全德可是在北平,
而太平和镇江两府可是在南方,
哪怕是浙西也亦是如此,两者相距如此之远,你们说他们与郭大人勾结,这似乎有点说不通啊。”
“对啊……”
“不错,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怎么勾结啊?”
众人纷纷议论,给了郭桓壮了胆。
朱杞看着王惠迪,眼眸不由一沉,露出了些许厌恶,而后悠悠地开口说道:“王大人,你是不是有份参与其中,所以害怕了?”
瞬间,整个朝堂寂静无声,全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来了。
他终究是来了啊。
朱杞的嘴,骗人的鬼,没有任何一点可信度。
被他询问的王惠迪怔了下神,而后心有怒火的看向朱杞,苦着脸说道:“王爷,此事下官可一点都不知情啊,下官如今年老,经不起吓的。”
“吹皱一池春水,关你鸟事?”看着王惠迪,朱杞摇着头悠悠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