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转折，愣在了那里。
    发愣的不止沐白一人，还有太皇镜中的小正太。他在张不凡的脑海中嚷嚷了起来。
    “张不凡，你在干什么？快把沐白的密钥抢回来。”
    张不凡并没有理睬他，而是悄然的溜到了这个量子场的核心，神像的手边。
    神像的手上，那颗紫色的神谷闪着光芒。
    “张不凡，你究竟要干什么？”小正太的面容在张不凡的脑海里越来越愤怒。
    张不凡微微一笑说道：“我就是一个玩家，只要完成系统给的任务就行了。其他的事不想多管。”
    听了张不凡的话，小正太突然不再愤怒了，他安静了下来。
    “你小子不会是想破坏量子场，让系统给你发布任务吧？”
    “对！”
    张不凡说完伸手按在了那神像手上的紫色神谷上，蓝色的火焰包裹住了它，瞬间火焰暴涨，将整个神像包裹了起来。
    “沐白，你的时间不多了，等这量子场彻底破坏，你将面对整个系统的玩家。”张不凡大声的对愣在一旁的沐白说着。
    “好好好。没想到我竟然被你将了一军。”沐白冷笑的说道。
    他伸手将大王牌大熊抓了起来，一把将大王牌大熊额头上的大王牌和已经形成的三个标记挖了出来。
    他已经看出那神像上的紫色神谷因为蓝色火焰，内部的能量正在被快速的抽出，这才导致蓝色火焰暴涨。
    那紫色神谷的能量一旦消耗到一定程度，便无法维系住这一处量子能量场。
    沐白能够感觉到自己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他也不再多说废话，赶紧将剩余的密钥进行融合。
    他为了不被人干扰，周围的水银带着大黑天污染物将自己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圆球。
    “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张不凡脑海中的小正太问道。
    张不凡微微一笑，立即闭上了眼睛。他再一次回到了他的意识世界，头上的太皇镜依旧悬挂着，小正太冷冷的看着他。
    他们现在依然在雷云中的蓝色神谷旁边。蓝色神谷此时已经发生了变化，外面包裹着一层蓝色的火焰，火焰周围隐隐有电弧闪烁。
    张不凡抬头看向小正太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所以想要再确认一下。”
    小正太微微皱了皱眉头问：“什么事？”
    “既然一切都是系统做的最优选择，如果我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它会做出怎样的回应呢？”张不凡诡异的笑着说道。
    他随后看向神谷下面的深渊，然后突然猛的向下扎去，往深渊掉落下去。
    在他头顶的太皇镜一闪也消失在原地。
    深渊之下，大黑天木马后门已然完全敞开，门内如同一个黑洞，周围却包裹着一层光晕。
    在这层光晕中间，后门前面，悬浮着一个女子。
    这女子紧闭双眼，全身被后门延伸出的七八条黑色触手纠缠住，额头上一根金色的符文丝线一直往上，连通着那蓝色的神谷。
    张不凡浑身包裹着一层蓝色的火焰沿着那根金色的符文丝线落下，来到了女子的面前。
    这女子正是周聘。
    张不凡看着周聘自言自语道：“果然如此。你们俩根本就是一伙的。”
    张不凡此时没有了太皇镜的照拂，完全靠自己专职后的蓝色火焰抗衡大黑天木马，并没有被大黑天同化。
    能够封印有关大黑天记忆的蓝色火焰现在是张不凡最大的底牌。
    此时太皇镜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身边，小正太没好气的说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张不凡瞥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就是九指老人吧。”
    小正太稍稍有点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
    张不凡冷静的说道：“你出现的太诡异了。而九指老人又是庐江城布局之人，突然就这么简单的下线，实在是不合常理。最重要的是，周聘的记忆既然是九指老人封印的，那么你能够出现在这里就必然是九指老人故意这么做的。”
    小正太眯了眯眼睛说道：“虽然如此，但是并不能因此说我就是九指老人。”
    张不凡点点头说道：“确实，我并没有证据。但是整个庐江城的一切都是早就布置好的局，最终的布局者是系统。那么所有的事情都比较容易推理了。”
    “系统想要布这个局，就需要选择几个关键的节点，九指老人，我，周聘，你，沐白，小萝莉都是，当然如果周聘母亲是真实的话，那她也应该是。”
    “我们这些节点都具有一定的变量，只有相互牵制，才能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最终达到目的地。九指老人作为系统之外的另一个布局之人，跟你的身份完全重叠。我实在想不出你们两个人有什么必要一起存在。所以我断定你就是九指老人。”
    “又或者说九指老人只是你的一个分身而已。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张不凡如此推断道。
    小正太轻轻一笑说道：“如果我是九指老人，我为什么要帮助你转职？你死了不是更好。”
    “不。你自己都说了，在这里，不能按照人的思维处理事情。要按照系统的思维。”张不凡说道，“你所有的布局，应该也是系统给你的任务。你之所以要帮我，因为你们需要我，或者说系统还需要我。所以我很奇怪，系统究竟想要干什么。”
    “刚才，我故意把所有的砝码都押在了沐白身上，就是想看看系统的最优选择是否会落在他的身上，他是否是系统想要的一个方向。”
    “但是看看现在周聘的情况，我基本断定系统并没有把沐白作为它的最优选择。”
    张不凡的解释让小正太微微点点头，他说道：“很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适应了系统的思维。那么你认为系统的最优选择是什么呢？”
    张不凡指了指周聘说道：“她额头上链接的那条金色的符文丝线是操控大黑天终极形态的真正密钥。是不是，周聘。别装睡了。”
    周聘竟是听到了他的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的一双美丽的眼睛盯着张不凡，平静的说道：“所以你是故意给了沐白机会？”
    张不凡笑了笑说道：“你们其实并不指望我能够从沐白手中抢到大黑天的密钥吧。这一切不过都是你们为了迷惑沐白做的障眼法。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辛苦的演戏，不如直接成全他。”
    说着张不凡看向了旁边太皇镜中的小正太。
    小正太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说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我确实希望你能够阻止沐白。因为系统有百分之二十的机会选择他，即使我们拥有真正的密钥。他完成最终形态后，也可以选择吞掉我们完成最终进化。”
    “所以你们想要利用我和沐白，来一个两败俱伤，最后你们可以渔翁得利对吗？”张不凡瞥了瞥眉说道，“可惜我没有按照你们说的做。”
    小正太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怪周聘的母亲，她突然脱离掌控跟你说了那么一段话，让你有了警觉。真是有点功亏一篑。”
    “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周聘问道。
    张不凡见她这么轻易就投降，反而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他还是强装镇定的说道：“你们就不问问我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小正太呵呵一笑说道：“还用问吗？你想要打开量子场，看看系统会给你什么任务。”
    “聪明。不过在此之前，我会把你们封印起来。”张不凡平静的说道。
    周聘一副好奇的神情看着张不凡，轻声的问道：“为什么？”
    “我答应过你的母亲，阻止你去我们的那个世界。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明白系统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没搞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我绝对不能让你这么做。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潘多拉魔盒，打开之后会造成什么灾难。”
    “你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不过是贪恋玩家的权利，不想死在这里而已。”周聘轻蔑的说道。
    “你说得对，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家。这里对我来说，终究只是一个游戏世界。所以我更加不能容忍系统将这两个世界混淆。”张不凡说道，“我理解你想去找你的母亲，但是我没骗你，你的母亲早就被太皇镜封印了，你最多找到的是一个植物人。”
    周聘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知道。我母亲其实在梦里跟我说过。我不是不相信她，她是为了我考虑。可是我作为女儿，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在那里受苦，我必须把母亲解救出来。”
    “我可以帮你去办，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张不凡说道。
    周聘沉默的看着张不凡，不再说话。
    张不凡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相互看着，好一会。倒是太皇镜里的小正太突然张口了。
    “张不凡，你只是玩家。你无法和系统对抗。就像你不可能和天道对抗一样。就算你把我们封印起来，系统依然会成为最终的赢家。我们还会有再见的时候。”
    张不凡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周聘说道：“你们这么镇定，看样子早有所准备。是不是在决定帮我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或者说，系统早就告诉你们什么了。”
    周聘没有说话，小正太也没有说话。张不凡知道他们不会再告诉自己什么，也不再多说废话。
    他用蓝色火焰将太皇镜和周聘包裹了起来，随后蓝色火焰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蓝色结晶。
    这是蓝色火焰的反向运用，也是“绝对零度”的真实面目。在蓝色结晶内的任何事物都将停止运动，包括振动波。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掌控了周聘的身体，睁开了眼睛。此时沐白已经差不多把太黑天密钥融合完成了，他额头的大小王两张牌越来越明显。
    包裹在蓝色火焰之中的神像庄严肃穆，它手上提供给这个量子场能量的紫色神谷已经彻底变成了蓝色，突然一道道裂缝在神谷上显现出来，噼里啪啦一声，神谷碎裂。
    周围的量子场也瞬间消散，悬浮在空中的百姓一个个跌落下来。紧接着笼罩在庐江城上空的量子场能量罩也碎裂剥落。
    张不凡仰头看着这一切，心里忧思重重。
    他刚才虽然封印了周聘和太皇镜，但是他知道那不过是自己争取的一点时间。
    周聘一直没有做出任何反击，来夺取身体的控制权，也落入了张不凡的猜测之中，在大黑天终极形态完成之前，她没办法做出任何行动。
    所以小正太才帮助他完成了转职，并取得身体控制权。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这个力量的真空期，让他顶上，不至于被沐白彻底杀死周聘的身躯。
    而张不凡现在做的这一切，一方面是为了自保，另一方面也是他的一种玩家攻略思维。
    目前来看，小正太和周聘有他们的目的和任务，沐白也有他的目的和任务，只有他因为这个量子场的存在，已经没有新的任务更新了。
    他现在已经完成了转职任务，还没有完成的任务还停留在那个和周聘和解的任务上。
    而如今庐江城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如果不能接到任何任务，那么就无法知道系统到底把他摆在什么样的位置。
    他在系统这个局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这关系到他是否能够从这个局中存活下来，并回到自己的世界。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得到更多的信息，才能知道系统到底要干什么！
    它如果是为了预测人类的未来创造了这个游戏世界，那么现在它做的这一切又跟人类的未来有什么关系？
    它的最优选择究竟是什么？
    张不凡想到这里，就感到头疼。
    这让他想起当初人类最顶尖的围棋手面对ai时表现出的巨大无力和挫折感。
    他现在就像是那个围棋手。
    作为一个玩家，他本来只是想来完成一个游戏任务，弄到点钱。因为在他之前的人生中，因为抑郁症的关系，有将近三年时间负债活着。
    为了还债，他从游戏中找到了一条赚钱的路子。这一次，他如果成功的话，就可以彻底还完债务，最后还能有不错的盈余。
    当然如果完不成任务，他也没所谓，大不了另外再想办法。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将他卷进了一个自己成为牺牲品的阴谋里。而幕后的大boss却是ai系统。
    张不凡知道自己肯定是斗不过系统的，他只想完成s级任务，然后赶紧离开这游戏世界。
    至于系统之后到底要干什么，他也管不着。
    不过问题就在于他隐隐的猜到，想要完成s级任务，可能跟系统的最终目的有关。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的头顶笼罩着。
    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即将到来的s级任务。
    系统究竟会给他一个什么样s级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