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被火焰覆盖,他一头扎进铜甲尸堆,横冲直撞。
周围的铜甲尸在魏秋靠近的那一刻,步伐都微微的往后退了那么几步,就好像是在忌惮魏秋身上的火焰一般。
但铜甲尸只是微微退却,片刻之后又围了上来。
魏秋没有管这些,借助着铜甲尸后退几步的间隙,他一路往前,而紧随其后的李叔与蒙面四转修士,则在那些铜甲尸后退之时,抓住机会,使出法诀,将其暂时击退。
众人合力突围,居然硬是在铜甲尸的包围当中,艰难的开辟出了一条逃生之路!
魏秋所到之处,铜甲尸无不退避三分,身后四转修士再趁势将其击退,至于队伍末端的那些铜甲尸,也跟不上他们的步伐,无法对他们形成有效的围堵局面——因为那名三转修士被当做弃子,以身饲尸,极大的拖延了后面铜甲尸追上来的速度。
尸坑不深,但长而宽,好在魏秋几人有着一往无前之势,终于是靠近了尸坑后面的大门。
这座大门没有完全关闭,半遮半掩,从门缝之中散发出微弱荧光。
魏秋毫不犹疑的从尸坑一跃而出,直接将大门撞开,整个人摔倒在大门之后。
其他人反应自然是慢,纷纷效仿,一跃而起。
刚脱离险境,来不及观察所处之地周围的情况,这名蒙面修士直接把大门关上,将那些铜甲尸堵截在外。
铜甲尸似乎没有再追上来,门外的动静戛然而止,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脱离了险境,几人这才有机会打量周围。
这是一间不算宽大的石室,不同于外界的昏暗,周围石壁之上镶嵌着许多用来照明的晶石。
这些晶石五颜六色,散发出各色荧光,给这个石室提供了一些微弱的光源,勉强能够众人看清彼此大概的身形。
但石室顶端十分就像是一个倒吊的深渊一般,没有晶石的照耀,众人也看不见底。
“这里明显是人为开辟的一处空间。”
李叔喃喃自语道。
魏秋默默的白了他一眼,这说的不是废话么。
自打进入到那甬道开始,魏秋就知道这里是他人开辟的一处地方,问题是这里是谁开辟的?为什么要隐藏在沙海之下,那股莫名熟悉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这都是魏秋想要解开的疑惑。
他缓缓站起身,开始在这个空无一物的石洞之中小心翼翼的来回走动。
毕竟谁知不敢说这里是否有着什么机关,或者是暗道密室。
剩余三人见到魏秋此举,也缓缓站起身来,有样学样。
“嗯?这是……”
魏秋在靠近石壁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些石壁之上,除了散发着荧光的晶石,赫然还有一些壁画!
而不仅魏秋,其他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些壁画。
显然,这个壁画铺满了他们四面八方。
应该说,作画之人应该是以整个石室作画卷,而整个石室都是围绕着这幅壁画存在。
那么作画之人,大概率就是开辟此处的修士了,那么他大费周章的留下这些壁画,是想要告诉后人什么信息呢?
魏秋眯着眼睛,全神贯注,借着晶石微弱的荧光观察壁画。
壁画有着明显的褪色与些许残缺,显然是饱受时间的摧残,但好在大部分都还能保持完好,魏秋在围绕石壁浏览一遍壁画之后,沉吟片刻。
而李叔与沈秋在此时也已经围绕着石室一圈,三人聚到一起。
魏秋率先开口:
“这幅壁画应该是一个修士留下的生平传记,那么这里就是他的传承之地了,但坏消息是,这名修士,是邪修。”
魏秋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下来,看着沈秋与李叔。
一般实力稍有实力,而又膝下无徒的修士,在濒死之际都会留下传承。
有些是大限将至,留下的传承精心设置,囊括这名修士生前的毕生所学与一些丹药神兵。
有些是出了意外,忽然濒死,只能仓促设下传承,这样的传承之地,虽然内容不如前面所说那些大限将至的修士,设下的传承那么完整,但也包括这名修士生前所使的主要手段与重要法诀。
但落入传承之地,也不完全是好事。
自古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拾前人牙慧,就要接受前人所设下的考验。
若是正道修士的传承考验,那还尚可,正道修士的传承考验大多不会伤及性命,最多身受重伤。
若是遇到邪修所设下的传承考验,那大多都是九死一生,且残忍至极,甚至最后你历尽艰辛闯过了所有考验,到最后却只发现,这所谓的传承考验,只不过是邪修临死前的恶趣味罢了,到头来根本什么都得不到!
这就是邪修,其心难以用常人之理去揣测。
而沈秋显然还没有从小青的死中平复过来,看她还在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李叔只好接过话茬,道:
“这名邪修十八岁踏入修仙一途,一开始还是正道阵营修士,且颇有才情,但后来遭受小人陷害,名利双失,随后误入歧途,修炼邪道。”
“大仇得报后,他继续钻研邪道,五十岁,就成了四转修为;一百岁,突破五转;五百岁,年纪轻轻,就是六转修士,且以尸道成就六转。”
“但六转之后,修为寸步不进,再后来,就遇到了五州联盟,剿灭邪修,他最后作为残兵败将被赶入了困魔域之中。”
“晚年的时候,他偶然得到一张红色的纸,桎梏他多年的瓶颈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但后来好像出现了一批人,要抢夺他手中的那张红色纸张,他与众人大战,负伤而逃,寿命将近,就在此处落下了传承”
“我推测,这名邪修的传承,应该就是晚年那张能够令他瓶颈松动的纸了!”
李叔的言语中有着难以言说的激动之情,虽然对方是邪修,但一件能够让六转修士都松动瓶颈的东西,谁能不心动?
魏秋没有接李叔的话,心中反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萦绕着,这股力量好像是在催促他快点离开这里一般,令他心神不宁。
忽然,魏秋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说道:
“不对,你们没发现至始至终,我们谈话开始的时候,就少了一人么?”
李叔脸上马上露出后知后觉的神情:
“那个蒙面的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