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现,声音先到。
玉女峰道险路窄,平日人畜罕迹。此刻上下山那窄道有一头顶灰白老者似缓实疾向众人走来。
老者似常人行走般随意行走,动作洒脱不羁,几个呼吸间就走完百余丈距离来到众人面前。
老者身穿破旧灰色长袍,额头上皱纹纵横交错,脸呈淡金之色,面容削瘦憔悴,看其年岁应该有七八十岁,一副垂垂老矣之态。可双目清澈,明亮,如深潭般波澜不惊,偶尔闪过的精光锋芒锐利,刺向与其对视者,让后者眼睛隐隐刺痛。
剑宗三人似是对老者非常熟悉,见老者异常惊喜,大呼道:
“风师叔”!
宁中则,刘华恩也认出老者,也对其行礼。
陈禹在老者刚现身,己猜到他是风清扬。陈禹上山拜师前,风清扬就已下山。直到陈禹下山前也未回山,他虽知老者是风清扬,但一直未曾与其见过面。
岳不群在认出风清扬出现后,整个人都处于警惕中,不知用何态度对待这位华山耆老。
风清扬似是久未与人交流,脸上虽有喜色,对宁中则,刘华恩二人只是简短称赞,道:“这些年,你们做的不错”。
岳不群似乎想通什么,对风清扬行礼叫了声“风师叔”,就不再出声。
风清扬,岳不群两人似乎相互不待见,对岳不群,风清扬只淡淡点了下头“嗯”一声,两人就没其他交流。
见岳不群对风清扬态度冷淡,陈禹与风清扬更无任何香火情份。
陈禹也只是很寻常给风清扬见了个礼,得到得回应与岳不群相差无几。
“你们三个蠢货,今日竟伙同外人谋夺掌门之位。你们可知,即便今日让你们侥幸成功,你们也不过是成为左冷禅的提线木偶,到那时华山派就可改名‘嵩山派华山别院’,”风清扬转头大骂剑宗三人。
剑宗三人面色怔怔,从姓男子狡辩道:“他岳不群做掌门,连五岳盟主都保不住,之前不也是一直仰嵩山派鼻息,维左冷禅马首是瞻,他做得,我们也做得”。
“拍,拍”
陈禹微微晃动身体,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从姓男子左右脸颊各有一道五指手印,牙齿也被打下两颗。
陈禹冷声喝道:
“从不弃,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你三人行为,不管如何狡辩,对华山派来说都是罪大恶极”。
“若你们自认还是华山之人,尔等行为就是居心叵测,数典忘祖。”
“若不再是华山弟子,以行为也可称为阴谋夺取我华山派基业。”
“任你三人如何狡辩,横竖都是取死有道。”
“难道现在风师叔到来,就给了你们胡说八道的勇气?”
陈禹出手迅疾如电,连风清扬,岳不群二人都只看到一道模糊一闪而过,等反应过来时,陈禹已回到原地。
场中一众同辈弟子全都惊愕,目光在风清扬,陈禹二人身上不停转动,只有岳不群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风清扬也没料到陈禹会出手,面色不愉,解开剑宗三人穴道,对岳不群道:“他三人此次所犯之罪确实不小,但现在剑宗就只剩下几人,希望看在老夫面子饶恕他们一次,我将约束他们在后山永不出世,如何?”
岳不群还没答话,封不平急忙抢先道:
“师叔,不可!你如今已回归华山,按辈份,武功,这掌门之位理应由您当”。
岳不群笑指封不平,道:“呵呵,师叔,可并非不群有意忤逆长辈,这三人对不群这掌门之位一直心存妄念,若今日不将此事做个了断,不群是断不敢同意师叔之意”。
风清扬双目似剑光不善的盯着岳不群道:“你想如何了断此事,划出道来”。
岳不群不甘示弱与风清扬对视,道:“两条路,其一,想保留武功就断其右手大拇指,并留在华山思过崖面壁五年。其二,我废了他三人武功,他们就可以下山去了”。
剑宗三人先后跳起怒骂,封不平道:“岳不群!你休想,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答应你那狗屁条件”。
岳不群双目精光一闪,道:“既然封兄求死,岳某自当成全”。
话音刚落,岳不群身影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封不平身侧,伸掌向他膻中穴拍去。
眼看离撑印离封不平还有一尺距离,岳不群后颈处如芒刺背,全身汗毛倒立,似乎有危险即将临般。
只见风清扬右手呈剑指状,向岳不群后背刺去。他手中并无剑,但整个人就像柄出鞘的利剑般,散发凛然锋利气势。
岳不群立刻停下脚步,那如芒刺背也随即消失。
“风师叔不愧号称‘剑圣’,不曾想竟修成如此绝世剑意。不群不才,想向师叔请教一二”,岳不群冷声对风清扬道。说完缓缓拔出朝阳剑,斜指风清扬。
风清扬似是颇为意外,惊讶道:“岳不群,今日你能对我出剑!看来老夫这些年对你看走眼了,好!就让老夫看看你这些年到底修成了什么惊人绝技”。
宁中则快速到两人中间阻挡,道:“风师叔,掌门师兄,你们好端端的,怎么就斗起来呢?师叔今日刚刚回山,有什么事我们改日再谈”。
“呵呵,刚刚回山?师妹,你被骗了”,岳不群冷笑,继续说道:“我们这位风师叔回华山至少有二十年”。
“怎么可能!为何我从未发现”。宁中则惊讶不已。
“这事还是陈师弟发现的”。岳不群解释。
“那年我们刚从终南山回来,陈师弟到后山思过崖修炼武功。意外发现山洞石凳上刻有‘风清扬’的新鲜石刻。”
“石壁上‘风清扬’三个字字体锋利无比,显然是剑术名字所刻”
“那思过崖为我华山犯戒弟子面壁思过之处,一年四季人迹罕至。那地方不说外人,就算华山弟子也没有几个愿往那跑。”
“因此陈师弟告诉我时,我断定,刻字之人要么是风师叔至交好友,要么就是风师叔本人。”岳不群缓缓讲述发现过程。
“不错,那三个字是老夫所刻”,风清扬坦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