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封城郊,一名身穿红袍腰挂雁翎刀的男子快步进入一处普通两进院子。
红袍男子进入院内,见院落中的玄衣儒雅男子,本已迅疾的速度又快了一分,连忙行至玄衣男子身后,行礼道:
“先生料事如神,密探已传来消息称:汉王仪驾现身少林寺。探子询问下一步如何行动?请先生示下。”
玄衣男子听到消息,头也没回,只是传来深邃飘渺的声音道:
“探到陈友谅行踪无甚希奇,意料之中罢了。道门和五行旗那边可有消息?”
“五行旗那边已联系上,但杨逍言语中有推诿之意。道门那边高手太多,密探不敢太过靠近,暂未有消息传回。”红袍男子回道。
“杨逍...明教...哼!天下归属尚未确定,就已各生异心。竖子不足与谋!盯紧道门,只要他们上少室山,就按计划行事。”
“是先生......”
红袍男子正要转身退出院子,突然地面传来一阵晃动,院中走水缸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唉!地龙翻身?在中原大地倒是少见”红袍男嘀咕道。
紧接着从崇山方向传来阵阵闷响。
红袍男子听到这阵闷响,脸色大变,道:
“不对!这是火药爆炸引起的震动。”
这红袍男子曾经是红巾军中层军官,见识过蒙元用火药攻城的场景,此刻从嵩山处传来了闷响,与蒙元火药引爆的声音如出一辙,因此他立刻认出这是火药引爆所发出的声音。
两人闻声迅速来到院外远眺,不多时一大片黑烟从玉皇沟上空飘起。
“先生,不知是谁在此引爆了火药,看样子用了不下两万斤...”
玄衣男子见到黑烟飘起的方向,脸色立刻大变,朝红袍男子道:
“召集所有人手,迅速向火药引爆处赶去。”
红袍男子从未见玄衣男表情如此严肃,当立意识到可能出了大事,且与火药引爆有关,当即不敢有半分懈怠,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件精巧小铜笛吹响。
铜笛所发声音音小而尖细,稍微离远一点就变得微不可闻。等红袍男子吹完铜笛,四面八方突然冒出不和红袍男子同样服装的男子,同样腰挂雁翎刀,只不过衣袍的颜色就为黑色。
而玄衣男子早先行一步,向爆炸处赶出。
在嵩山脚下暂落脚的明教高手听到爆炸声,也立刻向火药引爆地赶去。
玉皇沟,爆炸过后,道门还是有不少人死于非命。
除华山派外,其他四派死的那些把守太室山通道刻的弟子,这此弟子内力还未转化成真气,无法真气外放护体,被漫山遍野的激射流石击中身亡。
陈禹此正在试图挪动一块两人高的巨石,从他脖子上爆鼓起的血管,可以看出他已经用尽了全力,但这块巨石重量超过三万斤,任凭他如何用力也不能挪动。
‘华山五峰’之一的岳演礼,腰腹以下被压在巨石之下,巨石?部周围已被浸染成暗红色。
“掌门...师兄...”岳演礼传来虚弱的呼唤声。
“我在...我在......”陈禹闻言立刻跪坐在岳演礼身旁。
“嘿嘿...耳聋的感觉真不好,师兄...我...真想再听听你们说话的声音...你说大声点...我可能就能听到了...”
岳演礼脸色已经变得煞白,说话已经断断续续。陈禹握着他的手,一刻不停的用真元维持他的生命。
“师兄带我回华山......”
陈禹看看着没了气息的岳演礼,心神生出一丝恍惚。
这时一名华山派二十名左右弟子面带悲色,来到陈禹身旁,道:
“掌门师伯,师父...他...去了...”
“谁去了?”陈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反问。
那华山派弟子,跪地悲伤道:
“师父临终前说:让掌门师伯带他回华华...”
这年轻弟子说完便悲声痛哭起来。
陈禹此时才回过神来,这年轻弟子是‘华山五峰’之一的蔡演义徒弟。
赵演仁、蔡演义、岳演礼三人因先前为救陈禹,而自毁听力。在刚才的山石爆炸中,因听感全失,被不少碎石击中,虽有真气护体,但所中碎石数量太多太密集,真气护体也没起作用。
岳演礼被击断了大脚倒地,随后被滚落的巨石压中重伤身亡。
蔡演义被一尖细碎石贯穿胸部,重伤了心脉,也没能熬过来。
只有赵演仁万幸,没伤到要害,留有一命。
陈禹接任掌门重建华山派武学体系,‘华山五峰’就是他重建后武功的主要传承者。自宁长苏下华山后,这五人的武功就是他亲自教导,二十年余时间,看着他们从三流高手成长到绝世高手,每一个人他都倾注了无数心血。不想今日接陨落四位,他心中戾气一瞬间就飙升起来。
先前在太室峰顶,王演智、李演德身死,陈禹压下了悲伤,没有失态。刚刚岳演礼死在他眼前他强忍悲痛,选择了沉默独自承受。但此刻听到蔡演义也身亡,陈禹再也压不下心中的悲痛与滔天怒火,他大声长啸,恨声道:
“少林派...好...好...好得很...”
正往此方向赶的玄衣男子听到此声音,再次加快了纵跃的速度,速度快到在虚空中留下道道残影。
当玄衣男子赶到玉皇沟,顿时被眼前场景惊骇到。两侧山石已全部炸塌,长约一里的山沟,到处散布着各式大小山石,连一个连续让人落脚的地方都无法找到。
玄衣男子在石块上跃纵,不断向着山谷内前进,终于在一片突起的高地见到劫后余生的道门众人。
玄衣男子虽是独自一人,但此刻道门高手已是杯弓蛇影,见到他的出现顿时如临大敌。
张宇初摆出一幅随时出手的状态,厉声喝道:
“阁下何人,来此有何目的?”
玄衣男子道:
“在下舒常,与陈掌门是旧识,刚才在谷外依稀听到他的声音,像是遇到了难处,特来此探查一二。”
张宇初听到玄衣男子与陈禹是旧识,脸上紧张神色也轻松了三分,但还是不敢有丝毫放松,正打算遣弟去道知陈禹。
陈禹的声音已从远处传来:
“不要拦他,让他进来...”
张宇初闻声,面带疑狐让开出了通道。玄衣男子向张宇初拱了拱手,便向陈禹方向跃纵而去,一个今跃步就纵出三四十丈远,三个纵步就到陈禹身侧。
此刻道门众高手才发现玄衣男子功力深不可测,就轻功而言,似乎比张无忌还要胜上过两分,不知天下何时出现这样一位陌生的武功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