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时候的太医院,与后世相比,是有些不大一样的。
自秦武王时,设置中央医官。
在一系列国家机构之中,中央医官归属为少府。
少府,即九卿之一,下辖六丞,其中“太医令、丞”便是其中之一。
太医令、丞平素负责医疗事务,繁杂纷忙。
《庄子·列御寇》有云:“秦王有病,招医,破费演痤者得车一乘,所治愈下,而所得愈多。”
翻译过来就是说秦王因为身染重病,于是召集医生为其看诊,所给予的待遇相当好,因而全国各地有很多有名望的医生,都前去治疗,其中之一便有扁鹊。
《史记·扁鹊仓公列传》有云:“扁鹊入咸阳,秦太医令李醯自知伎不如扁鹊也,使人刺杀之。”
《通典·卷二十五》有云:“太医署,周官有医师上士、下士,掌医之政令;秦汉有太医令、丞,亦主医药,属少府(后汉又有药丞、有医工长)。”
一个很普遍的认为,当时的太医不但要承担治疗、问诊中央各官员疾病的职责,同时也还但负着管理地方医疗工作的职能,而到了后汉,太医署又增设了专门抓药的药师、专门看护病人的护士长。
此时。
赵高正着急忙慌乘坐牛车,前往太医署。
当他得知胡亥被打的消息时,差点没亲自提刀上街问斩了!
可当搞清楚,原来不是师资打的人,而是公子子游之后,他的怒气瞬间消散,人也迅速冷静了下来。
公子子游,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至少他一个人无法办到。
所以,只能先把这个仇记下来,来日再加倍奉还。
抵达太医署,不等车夫将下马石搬过来,赵高便一个虎跳下了车,匆匆忙忙朝着太医署的后院赶去。
推开院门,远远便听见了胡亥的哀嚎和谩骂声。
“公子!”
赵高快步上前,跪在胡亥的病榻前。
“公子有恙否?”
胡亥这会儿正捂着眼睛,翻来覆去把自己所能想到的粗鄙之语,全加到了赢子游的身上。
当他听到赵高的声音,艰难地抬起头。
“老师?你来啦!”
“让公子白白遭罪了,赵高来迟,请公子责罚!”
赵高跪在胡亥的身前,眼中多了一抹发自内心的难受。
胡亥认真看了赵高两眼,摆了摆手说道:“老师言重了,本公子虽然顽劣,但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说法。”
\"嘶!——\"
“本公子这一身的伤,都是拜赢子游那厮所至。”
“就算我要报仇的话,那也是应该找他赢子游才对!”
“哪儿能做那种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呢?”
“公子!”
这样一番话,还是从胡亥的嘴里说出来的。
让赵高心里多了几分欣慰!
赵高一脸祥和地看着胡亥,就感觉像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终于懂事了一样。
但与此同时,看到胡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又让赵高的心里很是难受,宛若刀子割一般。
“公子,这些伤,都是公子子游干的对吧?”
赵高颤声道,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摸伤口,但却又害怕自己下手太重会弄疼了公子胡亥。
“哼!赢子游,那厮好好等着吧,等本公子伤愈了,有他苦头吃的!”
胡亥的眼中有精光闪过。
“到时候,本公子一定要让他哭着喊着,跪在我面前求我饶恕他!”
一想到赢子游跪在自己面前的模样,胡亥便激动得浑身颤抖,就仿佛真的看到了赢子游被自己打压得爬不起来似的。
“嘿嘿嘿嘿……嘿咳咳!”
那令人激动无比的未来,让胡亥畅想得直咧嘴,他不由森然笑出了声。
可还没笑几声,就被口水呛到,不住咳嗽了起来。
看得赵高赶忙探过身,拿手轻轻拍打胡亥的背脊,帮助他理顺呼吸。
好一会儿忙活,胡亥摆了摆手,总算是停下了咳嗽。
他的身子骨本来就弱,再加上在通晓了男女之事后又毫无节制,每晚至少都要两个侍女陪伴暖床,日积月累下来,就像是有一柄刮骨刀似的,不断掏空他的身体。
导致他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
同样也是挨了打,但公子子婴、公子扶风两个就没他这么严重。
只不过是太医令验了验伤,开了几帖药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哪儿像胡亥这样,还得先住在太医署里,仔细观察、细心调理一段时间。
“老师,我刚才所说的话,你一定要切记!”
胡亥抓着赵高的手腕,一边小口喘着气,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赢子游一日不死,本公子一日不得安宁。没错!本公子,要他死!”
听到胡亥的话,赵高不由眼前一亮。
他抬起头来,认真看向胡亥。
半晌,才缓缓说道。
“公子所言,当真否?”
“当然是当真了,难不成老师你觉得我是在说笑么?”
胡亥闻言,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难以置信。
他指着自己的脸,表情狰狞。
“老师,我这张脸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全拜赢子游所赐!”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他这般做,便是根本没有将我胡亥放在眼里,更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
“如此无父无母、无长幼尊序之辈,我不弄死他,难道留他继续留在世上为祸?”
这番话,说的虽然有些牵强,但至少胡亥的情绪是清晰地表达出来了。
赵高的心里,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赵高也早就对赢子游心生警惕了。
自从他两次炮轰自己宅邸,让自己如今都没有遮风挡雨的宅邸,只能寄居在公子胡亥的府上开始,赵高就对赢子游心中生出了浓浓的恨意。
但无奈的是,赢子游毕竟是陛下最为宠幸的皇子。
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进行报复,只能将其埋藏在心底。
“老师?”
“公子莫慌,既然公子心里早已有了断决,而咱家是公子的老师,在这个节骨眼上,那当然是理应跟公子共进退才是。”
赵高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胡亥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他很清楚,自己势单力孤,唯一能够依仗的,便只有赵高了。
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赵高愿意跟自己站在一起,替自己出气……还有什么事情,能有这更让胡亥感觉庆幸、欣慰的呢?
“公子这两天都待在太医署里,或许对外界的事情尚不知情吧?”
赵高笑着说道。
“最近在外界,可是发生了顶天的大事呢!”
“什么大事?”
胡亥闻言,有些兴致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