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块碎片被盖影三奥带着脱离阿伯索尔体内后,他们用一部分技术与epu交易。有的与自己的星球取得了联系,有的坐上了送出地球的宇宙船。
越崎朗也是第一次知道地球上的宇宙人竟然还有这种公交飞船的业务,不由得也有些憧憬在宇宙中旅行的场景。
尽管对盖影的力量来说,能够在宇宙之间穿梭实在算不上多么艰难的事。可是想想多灾多难的气球,那刚刚升起的一点小兴奋很快又被碾灭。
芥川优纪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得盯着他。越崎朗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视线,那种眼神像极了越崎浩一看到研究素材的好奇以及兴奋。
“你是怎么变成那么大的奥特战士的?”
越崎朗犹豫了一下道:“自从我和他一心同体之后,他就一直以光的形式存在于我体内。”
“光的形式啊,那就是很高级别的能量应用技术吗?”芥川优纪绕着他转了一圈,上敲敲下戳戳。
越崎朗一哽,他对地球的科技都可以说是一知半解,更不要说地球的水平完全无法理解的,几乎可以称为科幻的技术。
“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获得了这份力量,就一定要做些什么。”他下意识地喃喃道。
“那么你要做什么呢?”芥川优纪的声音有些怪异,可越崎朗就好像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的状态,毫无波动的答道。
“我要保护父亲,保护优纪,保护地球……”
“可是,为什么阿伯索尔和克特鲁夫那么强呢?为什么奥特战士没有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呢?”
无端的,越崎朗的内心诞生出这样一个声音。他突兀的察觉到不对,开始试图联络意识空间的真木烁。
但那充满光芒的空间似乎不存在了一般,无论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他匆忙的伸手从内兜里摸出火花棱镜,映入眼帘的不是精致的变身器,而是一根化为石头的棒子。
只是一阵微风吹过,手中的火花棱镜就散成一把石粉被吹散开来。
“我只是贪恋这份力量为我带来的好处,只是满足于那种作为特殊人物保护世界的荒诞幻想。”
那个声音再次在内心响起,并不像有人在用心灵感应与他交谈,反而像是自己思索时自然而然产生的心声。
“不,不可能,我从来没那样想过。盖影是我最重要的伙伴,我们一起战斗了那么多次。”
他失声喊了出来,好像用足够大的声音就能够盖过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想法,让他脱离那种阴冷的恐惧感。
“可是我对他真的重要吗?他不是早就不需要我了吗?或许现在他就以真木烁的身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默默看着,看着我玩自己的英雄游戏。”
心声再次响起,就像每次过度担忧某件事的时候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思维总是会向着最恐惧的方向发散。
“不会的,不会的……”他双目失去神采,身体无力的摔倒在地面,双手捂着耳朵蜷缩起来,不住地反驳着。
周围的环境昏暗下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入耳中,划破天际的雷霆炸响,照亮了越崎朗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好像一下子从盖影人间体的身份被打落下来,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一般。无论他怎么训练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铁一般的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既然终究要离开,那还为什么选择我!没了光,没了力量我什么都不是。”
心声再次响起,越崎朗曾经在意过的、担忧过的、甚至心中不自觉出现过的阴暗念头被无数倍的放大,在心中重叠着响起。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之前不是……我之前在做什么……”
他将身体缩的更紧,哪怕努力抑制之下,还是在轻微地颤抖,似乎表露着无助和恐惧。
“如果盖影的力量不在了,我还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吗?”
“既然光的力量那么苛刻,我为什么不坠入黑暗呢?只要能维持自己的意志,只要能做到我想做的,光和暗又有什么区别?”
“我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了,为什么要被人类的道德和规则所束缚?只要我想,我能得到一切啊。”
“为什么要保护地球,那些和我无关的人会站在我这一边吗?每次辛辛苦苦为了保护他们而战斗,背后却有多少人在骂我?”
无数道声音重叠的响起,又诡异的能清晰地辨别每一句话的内容。越崎朗只觉得头痛欲裂,好像有无数个意识要从身体里钻出来。
他的身体似乎都开始逐渐不属于他自己,只有那清晰的剧痛和一句句残酷的话语提醒着他还活着。
“不是这样的,一切都不是这样的,给我滚出去啊啊啊啊!”
一股无形的力量环绕在周围,伴随着心口位置的暖意,无数声音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越崎朗猛地从床边坐起身来,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揉的皱皱巴巴的,很显然刚刚的动作也真切的反映在了现实。
“是梦吗?”
他转头看了一眼晴空万里的窗外,一颗颗闪烁的星星清晰可见,这才大大松了口气,揉按着仿佛还在疼痛的额头。
他正趴在床边,芥川优纪躺在床上,睫毛微颤似乎要醒过来。越崎朗赶忙压低了声音,没有吵醒熟睡的女孩。
他们说好了要轮流睡觉,始终有一个人保持清醒看着芥川和也的状况。按理说以他的状态,是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的。
“盖影,有什么异常吗?”
他按着心口,回想起梦里无论如何呼唤都没有回应的盖影,忐忑不安的试探着道。
“没什么啊?只是看你做了噩梦,就把你叫醒了。”
真木烁不明所以,但还是有些警惕的道:“出什么问题了么?”
越崎朗回想起自己在梦中听到的声音,尽管那些想法更极端了无数倍,可他心里确实升起过这样的苗头,有些不敢直面真木烁的目光,含糊道。
“只是个噩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