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既然已经把这个位置定下来了,嘛便代表着你在他心中有一定的份量,而且父皇对你有期望。”
唐清璃看着他,接着说:“如今虽然你已经是太子,但是能不能够坐稳这个位置还未必,要知道,你可是还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
“皇姐的意思,是要本王去一趟?”
唐明琅上了心,他知道唐清璃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必你亲自去。”
唐清璃笑了笑,说:“若是父皇安排了人去处理此事的话,你可从中增派你的人手。”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父皇应该会让你手底下的人去处理这件事,这对你来说是一次锻炼的机会,只要把握住了,那父皇那边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而且朝堂之上也能够堵住悠悠众口。”
“多谢皇姐!”
唐明琅很开心,他在知道南安帝把这个位置交给他的时候确实很惊喜。
但是惊喜之后也带着几分不真切的虚无,他多多少少是有些担心的,害怕自己坐不稳那个位置。
因为他知道,南安帝并不是只有自己这一个选择,他多的是儿子。
而且如今正值壮年,再培养一个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自己能够坐上这个位置不过是因为唐清璃的帮助还有唐明雩的不会审时度势罢了。
若是自己不好好努力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拉下来的。
“好了,你该回去了。”
唐清璃摆了摆手,说:“我能什么事都等着孤与你说,话都说到这里了,回去该用的人都用上。”
“是!”
唐明琅点了点头,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就离开了慈宁宫。
唐清璃看唐明琅离开之后也没有久留,直接回了自己的偏殿。
“回来啦?”
韩霜锦刚刚沐浴完,刚才本来是想着陪太后聊聊天的,只不过太后说她有些累了,想要去休息,让她不必陪她,她也就直接回来了。
正好她做晚膳什么的时候,身上沾了点油烟味,于是乎就直接回来洗漱沐浴了。
“回来了。”
唐清璃点了点头,看着她随意披散在肩膀的秀发上海带着水珠,随即轻轻地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椅子,柔声说:“过来坐。”
“怎么啦?”
韩霜锦乖顺地坐了下来,她身上只穿了中衣,其他衣服都没有穿,胸前的隐秘看起来有些若隐若现的。
“每次都是这样子,不是告诉过你洗完头发了一定要及时把头发擦干吗?”
唐清璃无奈地提了一句,又说:“太医可是说过了,若是你一直这样子的话,很容易到时候头不舒服的,你每次都不听话。”
“我没有不擦干呀,这不是正好你回来了吗?就请我们的公主殿下帮我代劳啦。”
韩霜锦笑了笑,她惯会撒娇。
“哼。”
唐清璃轻轻地哼了一声,本来想着不帮她处理,让她长长记性,后来还是没忍下心来拿起一旁的毛巾,就为她擦起了头发,一边在擦一边唠叨:“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到时候难受的是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
韩霜锦点了点头,笑着说:“当然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仅要好好照顾自己,而且还要好好照顾你,我们两个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这还差不多。”
唐清璃听了这话哼了一声,她直起身子仔仔细细地帮韩霜锦擦头发,不一会儿就擦干了。
“方才你们聊了什么?”
韩霜锦问了一句,他知道唐明琅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能够与唐清璃独自相处的机会,所以他们两个肯定会聊天。
对于唐清璃这么久才回来她也有心理准备。
“左右不过是他放上太子之后应该做什么事,其他的没有说。”
唐清璃把方才两人的话都告诉了唐清璃,随即轻轻地说:“我与他没什么的,不许吃醋。”
“没有呀。”
韩霜锦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是非不分,会随时随地吃醋的人吗?殿下可真是冤枉我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就是提了一句,结果你倒好,我提一句,你反驳我三句,坏女人!”
唐清璃捏了捏韩霜锦的鼻子,接着说:“这不是害怕你心里不舒服,提前和你说明情况了吗?”
“哼,这还差不多。”
韩霜锦微微哼了一下,然后说:“我才没有吃醋,殿下放心好了。”
“还叫我殿下,这还不是吃醋?”
唐清璃惯会哄她,她搂住了韩霜锦的脖颈,轻轻地说:“这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嘛?”
“我知道的,璃儿。”
韩霜锦失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说:“我真的没有吃醋,你放心,好吗?”
“好,我知道。”
唐清璃轻轻地笑了笑,随即道:“陈家应该也快回来了。”
“上一世可曾发生过这样的战争?”
这也是韩霜锦最近一直在思考的。
他总觉得对匈奴的战争上一辈子应该也发生过,而且有可能南朝是失败的一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所以南朝在最后才会慢慢的走向没落。
“发生过。”
唐清璃重重地点了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上一辈子的唐明安,可没有父皇这样的雄韬伟略,他确实很厉害,但是仅限于纸上谈兵。”
“而且他安排的将领也不是陈定南,而是另一个他手底下的人。”
“也不是说那个人一定没有胜算,只不过那个人不太考虑别人的建议,一心只会按照自己设定的想法去做,所以在战场上,刚愎自用是最大的问题。”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传回败仗的时候,唐明安很生气,因为在他看来,对付匈奴应当是绰绰有余的事情,怎么被匈奴按着打?”
“后面才知道,那个将军不仅没有按照制定好的计划去安排军队,而且还直接把军队的军粮都给弄丢了,实在是有些…”
唐清璃说不下去了,想起来就觉得荒唐。
“军粮都弄丢了?!”
韩霜锦听了这话有些震惊,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个将军都能够把粮草给弄丢了,别是一个草包吧!
“原本若是有那粮食的话,我们也不至于输的那么惨,只不过粮食弄丢了之后,匈奴那边反而势力大增,不出意外的话,那个粮食应该被匈奴那边的人偷去了,所以他最后打了败仗。”
唐清璃一想到上一世输的原因是这个就多多少少有些难受。
刚愎自用的将领对于整个军队或者是朝廷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那个将领只要别人随意的一句挑拨就很容易怀疑自己身边的人,也不听劝,所以很容易就被人握住了他的动向,输的很惨。
“陈定南是一个很好的将领。”
韩霜锦听完了唐清璃的回忆,默默地评价了一句。
“确实是。”
唐清璃点了点头,接着说:“不说别的,最起码陈定南听得进去劝,肚子里也是有墨水的,在能够走到这个位置上,坐稳将军的位置都是他自己闯出来的,不是靠拍马屁坐上来的。”
“在他手底下死了的人不说百万也有十几万了,这样的人坐将军之位,才是南朝的幸事。”
“那上一辈子?”
韩霜锦提了一句,有这好奇。
“死了。”
唐清璃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唐明安怎么可能会允许一个这样的心腹大患来影响自己的朝堂?”
“在他看来,哪怕再厉害的人,不能够为自己所用,也就是一个废物,所以他选了一个由头,直接把陈定南一家发配到很边远的一个地方去当道令。”
“若是一路上平平安安也就罢了,可是在路上他明年还安排了埋伏,陈定南双拳难敌四手,最后一家人惨死在了赴约职的路上。”
唐清璃在上一辈子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有点崩溃了,她不知道唐明安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这么有才华的将领就是能够成为边境镇守的将领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不会被匈奴所威胁。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陈定南已经死了。
在唐明雩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很快就判断出这件事情就是他明年做的。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也没有办法,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只不过是没有一个实权的王爷罢了,没有实权的他怎么和陛下斗呢?
所以他心灰意冷,直接向陛下请辞,带着熙太妃想要回自己的封地上去。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是唐明安可一直都知道,唐明雩文韬武略远远胜过自己。
若是真的让他回去了,他在自己的封地休养生息,很有可能会把自己从陛下这个位置上拉下来,所以他不想要放虎归山。
不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这个要求,而且还因为陈定南身死是一次怀疑上他,说是他痛下杀手,对自己的外祖父下手,因为陈定南不服从他的命令。
唐明雩百口莫辩,最后直接被软禁在了宗人府,终生不得出。
“啧啧啧,好惨。”
韩霜锦听了这话不自觉摇了摇头,没想到上一辈子的唐明雩输的这么惨。
有些时候确实是机缘巧合,唐明安能够坐上那个位置,也代表着他或多或少有那个能力,只不过他没有用好那个能力,才会慢慢的让南朝走向没落。
“既然上天让我重来一次,那么我就不想让那些人重蹈上一辈子的覆辙。”
“那个位置既然他们都可以坐,自然我也可以坐,我想要与你一起,让更多的女子走出来,不要一辈子都被束缚在后院里,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唐清璃看着韩霜锦,轻声说:“一定是上一辈子的我太苦了,这辈子才能够遇到你。”
“说什么呢?”
韩霜锦轻轻的敲了敲唐清璃的头,笑着说:“不许胡说八道哈,这一辈子我陪着你,每天都让你开开心心的,才不会让你不开心。”
“你最好是这样。”
唐清璃哼了一声,接着说:“好啦,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陪着皇祖母早起,我们休息吧。”
“璃儿。”
韩霜锦眨了眨眼睛,轻笑着说:“我有件事想拜托拜托你。”
“什么事?”
唐清璃歪了歪头,看了一眼她脸上不怀好意的笑,毫不犹豫地说:“你别想。”
“我就要。”
韩霜锦哼了声,直接把人拦腰抱起,然后放在了大床上。
“做什么…”
唐清璃被她轻柔放下,脸上尽是酡红。
“不叫出声就好了。”
韩霜锦失笑,轻声说:“我好想你。”
“怎么可能不叫出声啊…”
唐清璃这个角度正好能够看到韩霜锦大开的中衣,那原本若隐若现的弧度此刻尽数展露面前,让唐清璃的脸色瞬间爆红。
“用这个。”
韩霜锦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束发带,低头轻轻地在唐清璃的耳垂上亲了一下,引得怀中的人颤栗连连。
“做什么…”
唐清璃偏开头,这个坏女人,都说好了在宫中的时候不做这些的。
“绑住,咬着,就出不了声了。”
韩霜锦轻笑,温声说:“可以吗?璃儿?”
“你坏死了!”
如今这阵仗,哪里是自己说不可以就不可以的?唐清璃看了一眼韩霜锦,她摆明了是故意的!
“那我就默认,璃儿说可以啦。”
韩霜锦眨了眨眼睛,轻笑出声,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束发带绑在了唐清璃的脸颊上。
唐清璃瞪了她一眼,最终还是配合着乖乖咬住了束发带,嘟囔着:“轻一点…”
“是~我的公主殿下。”
慈宁宫,主殿。
“太后娘娘,夜深了,该休息了。”
佩兰姑姑看着时辰,没想到太后居然还没有睡意,便轻轻地提了一句。
“不是很困。”
太后摇了摇头,轻声说:“佩兰,你陪哀家说说话吧,也许久没有陪着哀家了。”
“是。”
佩兰姑姑本来想着说不合规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日太后心情不是很好。
“佩兰,你来我身边也许久了,你说,哀家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太后放下了手中的书,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会呢娘娘?”
佩兰虽然不知道太后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能够让她如此伤神的,想必应当是很重要的事。
“怎么不会呢?”
太后摇了摇头,接着说:“哀家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记得清楚的。”
“想必之前一直拦着皇帝,维护黎郡王,确确实实是伤了皇帝的心,所以他在有一段时间才会与哀家那么生疏。”
“太后娘娘。”
佩兰听她这么说,也就知道她在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了,连忙安慰道:“陛下一定能够体会您的良苦用心的,如今陛下也已经理解您了。”
“是真的理解哀家了,还是说知道人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他与死人争宠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呢?”
太后摇了摇头,接着说:“而且李俊王做了这么多错事,皇帝应当也清楚,哀家不可能留他,所以才会藏起自己心中的那些委屈,对嘛?”
“这…娘娘…”
佩兰本来想安抚太后几句,让太后不要胡思乱想,只不过她总觉得太后似乎把一切都已经想的通透了。
“看来确实是这样,确实是哀家做错了,让皇帝平白无故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太后叹了口气,笑着说:“那个时候哀家还以为从小把他养在自己身边,长大了之后,皇帝也能够多一个玩伴,又或者是说多一个助力。”
“没想到哀家的这个决定竟然让皇帝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而且还让皇帝差点死了。”
“如今想想哀家那个时候,若是没有把人接到自己身边养着的话,或许皇帝也不会…罢了,罢了。”
太后摆了摆手,想说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都说养育之恩大于天,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直对两个孩子百般疼爱,甚至在有些时候会偏向黎郡王,但是黎郡王居然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自己的。
“太后娘娘,是这黎郡王的错。”
佩兰提了一句,接着说:“您对他的好,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甚至于朝臣有些时候都会上书陛下言明黎郡王的过错。”
“所以不是您的问题,是黎郡王自己不识好歹,辜负了您的信任与爱,更何况黎郡王曾经还想过对您下手,他这样子狼子野心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您为他伤心!”
佩兰真的很生气,他也是听陛下说才知道太后在回来的路上差一点就被伤害到了,一想到这里,佩兰心里仿佛有一个无名之火
“也罢。”
太后摆了摆手,轻声说:“倒是哀家有些魔怔了,居然还没有你看的通透。”
“是您爱屋及乌,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
佩兰摇了摇头:“可是太后娘娘,如今您身边有爱您的陛下,还有长公主殿下,他们都会陪着您的,您不必要为了这样子一个白眼狼伤神。”
“说的也是。”
太后听到了唐清璃的名字,不自觉笑了笑:“这段日子璃儿是真的受苦了,方才看到他的时候,总感觉她有些黑了,而且还有些瘦了。”
“肯定是在夜南郡受了很大的委屈,所以才会养不胖,正好趁着他放假的这几日,让小厨房多做一些补汤给她喝。”
“是。”
佩兰应了下来,恭敬地问:“那陛下那边?”
“也一起安排上。”
太后知道佩兰的意思,轻笑着说:“给璃儿的汤炖多一点,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璃儿还会分一半给韩霜锦那个小丫头。”
“是,奴婢记下了。”
佩兰应了声,轻笑着说:“太后娘娘对韩东家也特别好。”
“不说别的,单单说她陪璃儿去夜南郡,经历了九死一生的事情,回来之后还如此护着璃儿,光是这一点就值得哀家对她好。”
太后轻轻的说:“璃儿从小到大都养在慈宁宫,你比我更了解她的性子,从小就被人排挤,如今好不容易身边多了一个玩伴,倒也不错。”
“而且这人看起来应当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或许真的只是单纯与璃儿玩得来罢了,既然如此,倒是可以让他们二人多多接触,这样璃儿也会开心一些。”
“太后娘娘考虑周全。”
佩兰应了声,又说:“那奴婢就让小厨房安排三份下去吧。”
“你看着安排,哀家相信你。”
太后摆了摆手,又问:“这几日宫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熙妃娘娘那边一直说自己身子不适,想请陛下过去看看。”
佩兰想了想,又说:“只不过陛下今日应该政务比较繁忙,一直都未曾去熙妃娘娘那里。
“蠢货。”
太后骂了一句,冷冷地说:“陛下为什么不去她那里?这还看不明白?老老实实在宫中待着,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她自然还是尊贵的熙妃。”
“陛下已经把太子之位给定下来了,那么就不允许有所更改,除非日后太子立不起来,他才会考虑重新立一个太子。”
“这个熙妃拎不清,还以为自己怀有子嗣就能够干涉陛下的决定,实在是个蠢的。”
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以前熙妃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怎么怀了孕之后总觉得她不大聪明了。
思及此,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陛下真的对他们极为上心,不需要她自己去请,只要传出熙妃身子不适,那么皇帝会毫不犹豫地过去看望。
可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加上南安帝已经把太子之位定下来了,那么他必须要给纯妃面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一直去争宠,不就是让南安帝烦心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出来,她看这个熙妃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佩兰在一边听着,一句话也没说,因为她知道,这种话题不是自己能够参与的。
“既然身子不适的话,那就在宫中好好的抄写经书吧,不要出宫了,以免发生意外。”
太后这一句话直接就相当于是给熙妃禁足了,如今南安帝不方便做这个坏人,正好让太后来当。
“是。”
佩兰应了声,记下了此事,明日便直接去永寿宫传旨,估计熙妃知道之后会气死吧。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哀家有些累了。”
太后揉了揉自己的头,接着说:“明日若是哀家起来的时候她们还没起的话也不用叫她们,她们舟车劳顿回来也没有好好休息,让她们多睡一会,别伤了身子养不回来。”
“是,奴婢记下了。”
佩兰应了声,很快就服侍着太后躺下了。
太后看着忙前忙后的佩兰,轻轻地叹了口气:“以后这些事情就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你跟在哀家身边这么久,有些时候也应当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能够一直陪着哀家,知道吗?”
“是,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