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骄阳迟疑了数秒钟,强忍住泪水,马上回应:“有了这笔钱,欠六爷的一千四百十一五块就可以偿还了,还有余钱过个好年。”
我松了一口气,暗号成功对上。
这是影子先生与郭骄阳约定好的暗号,尤其是数字不能错。
粟有旺是黑摩云的名字。而郭骄阳暂时化名吴秋月。
因为影子可能会派其他人来找郭骄阳,为了保证不是其他人冒名顶替而来。同时保证郭骄阳没有被人调换,确保她是自由安全的。
我说出暗号,便是告诉郭骄阳我受影子先生所托而来。
郭骄阳大喜不已,快速迎上来,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身子开始不受控地发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扶着一根柱子,说:“冬生,双竹,春芽,秋葵……麻婴,你们来了就好。我日夜都想念着你们。十几年没见了,大家都好吧。摩云出门在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
麻婴飞快地跑上前,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牢牢抱住郭骄阳,大声喊道:“姑姑。你害我流了多少眼泪。多少次夜晚我为你痛哭。你要赔偿我的泪水。”
郭骄阳擦拭眼角的泪水,笑着说:“这么大孩子了。还这么……喜欢哭。我是不能告诉你,要是能告诉你。我早就告诉你了。好在我们今天重逢了。让我好好看看你,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
麻婴说:“姑姑你这番话说得跟绕口令一样。我都听不懂了。总之,你要好好弥补我。今年除夕,你要给我包个厚厚的红包,发很多很多的压岁钱。你可不能小气,我这个人非常记仇。我们大家要一直住到过年。”
郭骄阳应道:“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肯定少不了你的。把这些年欠下来的,一并补上。欢迎你们在这里过年。我想,今年一定非常热闹。”
丫丫跑上前,对小秋葵说:“阿姨。我本来去了县城,有个人让我来这里,能找到我阿妈。所以我就来了。没想到,咱们还能在这里团聚,还能在这里一起过年。真是太好了。今年一定是个热热闹闹的年。我要好好跟你聊天。”
小秋葵也流下了泪水,用力点头,说道:“没错!实在是太好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我的郭大小姐,郭家红花人,黑夫人,黑煞鬼王。这么多年不见,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可是瞒得我们好苦啊!”我和郭骄阳打了招呼。
“冬生,你给我说实话。你们的背篓里,是不是有他的骨灰遗物之类的?他的确,很久没有回家了。”郭骄阳眼眸闪烁,强撑着站立着,脸色越发苍白,鼓起勇气问。
“妈妈……什么骨灰?”小男孩迈着小步子跟了上来。
我不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郭骄阳以为我们带来了不好的消息:黑摩云出事了。
换位思考,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找我,我也会认为,可能带来不好的消息,大家都是来安慰我,怕我想不开的。
我大笑起来,说:“郭大小姐,你放心吧。我这次来只有好消息。没有坏消息。我也不会说,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前段时间,我们还见过黑大哥。他可是威武霸道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郭骄阳松了半口气,脸色恢复了不少,又看向春芽,是怕我没有说实话。
春芽说:“我的黑夫人。我们不仅见过黑大哥,还和黑大哥打了一架。快收起你的胡思乱想。我们背篓里都是采集的食材和用品。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郭骄阳拍着胸膛,悬着的心落地,说:“快把我吓死了。那么多人出现在我面前。我能不乱想嘛。没事就好,总归所有人平平安安,才算万事大吉。我不求大家大富大贵,只希望平平安安就好。”
叶双竹说:“黑大哥比之前瘦了。不过,也更有精神了。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和他没有办法,好好聊一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春芽笑着说:“黑夫人,咱们的苗疆蛊王和叶教主,前段时间结婚了。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郭骄阳眼睛顿时一亮,说道:“没能喝你们的喜酒,真是太可惜了。你们这对傲慢与偏见,扭扭和捏捏,装模和作样终于在一起了。我为你们感到高兴。”
当初我们一行人在瓶山的时候,郭骄阳知晓叶双竹和我的关系,知道我们在一起以后,喜上眉头。
“黑夫人,你的车轱辘话真不少。俏皮话一串接一串。”春芽捂着肚子笑起来。
“我也是服了你,都是孩子的妈了。还……还这么调皮。”叶双竹也笑了起来。
春芽、叶双竹很快就和郭骄阳聊了起来。
她们三人曾一起在瓶山上,进入过苗王大墓,也算有了同生共死的经历,久别重逢,自然有说不尽的话。那一次,郭骄阳从死亡线上挣扎,叶双竹则在责任与爱情上徘徊。
“丫丫,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要不然,我会给你准备新衣服。过两天我去集市上,买些花布给你做新衣服。”小秋葵和丫丫聊上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过年不是要穿新衣服,不用浪费。”丫丫说。
她们二人也聊了起来。
反倒一下子把我晾在了一边。
我的注意力完全好落在那干干净净的小娃娃身上,心跳不由加速,这就是天才少年,能够覆灭姜家的天才少年吗。
在他身上,一定有看不见的非凡的潜力。
看起来虎头虎脑,没有半点异样的地方,身体异常壮实,看起来非常健康。
希望他能平安无忧地长大。
希望这次难关能有惊无险地渡过。
他见自己妈妈和姐姐找人聊天,把自己晾在一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已经习以为常。他坦然接受我的目光,甚至歪着脑袋观察我。
我朝他挥挥手。
娃娃倒也不怕生,快步走上前,说:“我听我妈妈说过,有位叫冬生的蛊王叔叔。肯定就是你了。”
“娃娃,你叫什么名字?”我笑着问。娃娃停在我面前,与我相距不过半米。忽然之间,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一种熟悉而恐怖的气息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