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年月,有一介洛阳人氏耿纪,表字季行,原是丞相府里的小职员,后来晋升为侍中少府,与司直韦晃交情甚笃。他看到曹操被封了王爵,还摆出天子的排场,心里那个不痛快啊。这一幕发生在建安二十三年的春天,正月里头。
有一天,耿纪找到韦晃,俩人密谋:“曹操这家伙越来越嚣张,迟早要篡位。咱们身为汉臣,怎能助纣为虐?”韦晃神秘兮兮地说:“我有个铁哥们儿,姓金名祎,乃汉朝老相爷金日磾之后代,对曹操一直看不顺眼;而且他还跟王必关系不错。要是能拉他入伙,大事可成。”
耿纪有点怀疑:“既然他和王必那么铁,怎会愿意跟咱一起干呢?”韦晃说:“先去找他说说看。”于是两人一同来到金祎家中。金祎热情地把他们请到后堂坐下。韦晃扯了个理由:“我和德伟(金祎字)你跟王长史交情深厚,今天特来求个方便。”
金祎问:“你们需要啥帮忙?”韦晃装模作样地说:“听说魏王马上就要登基做皇帝了,到时候你和王长史肯定是要升官发财的,希望您别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帮一把手。”
金祎一听这话,气得直接把茶杯往地上一摔,茶水四溅。韦晃假装惊讶:“哎呀,兄弟你怎么这么无情啊?”金祎瞪着他:“我之所以跟你关系好,是因为你是汉室后代。现在你不想着报效朝廷,反倒要去支持造反的家伙,我哪还有脸和你做朋友?”
耿纪辩解道:“这都是天意弄人,不得不为之啊!”金祎更是怒不可遏。
见金祎果然是忠于汉室的好汉,耿纪、韦晃便将实情全盘托出:“其实我们来找你,是打算一起讨伐曹操这个逆贼。”金祎听罢,拍案而起:“我祖上世代都是汉臣,怎么可能跟着乱臣贼子混?你们如果有心扶保汉室,有什么好计策吗?”
韦晃表示虽然有心但无计可施。金祎献策:“我们可以里应外合,先杀了王必夺其兵权,再联合刘皇叔作为外援,这样一来曹操就完蛋了。”
二人听后连连称妙。金祎又透露:“我有两个可靠的朋友,他们的父亲曾因董承衣带诏事件被曹操杀害,如今他们隐姓埋名回到许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助力。”耿纪忙问是谁,金祎答道:“太医吉平的儿子,大儿子叫吉邈,字文然,小儿子叫吉穆,字思然。只要让他们加入,定能成功。”
得知此事,耿纪、韦晃喜出望外。金祎立刻派人秘密联系吉家两兄弟。很快,兄弟俩赶到,听完计划后悲愤填膺,发誓要诛杀国贼报仇。金祎详细布置:正月十五那天晚上,城里举办元宵灯会,耿纪、韦晃各自率领家丁,趁机突袭王必营地,待营中火起时分两路杀入,解决掉王必后,随我进入皇宫,请天子登上五凤楼,召集百官宣布讨伐曹操的决定。而吉家兄弟则在城外杀入,放火为信号,号召百姓共同诛杀国贼,并截断城内的援军。等天子下诏安定民心后,咱们再进军攻打邺郡擒拿曹操,同时派使者带着诏书去召请刘皇叔共商大事。
今日大家约定好了,到时二更准时动手。千万不能像董承那样自找麻烦哦!”五人对着天立下誓言,歃血为盟,各自回家去准备兵马器械,等待行动时刻的到来。话说耿纪、韦晃这哥俩,各自拥有三四百名家丁,已经备齐了各种家伙什儿;吉邈兄弟也纠集了三百多号人马,对外就宣称是围猎活动,其实一切早就安排妥当。金祎提前去找王必,忽悠他说:“如今四海升平,魏王威震四海;正值元宵佳节,咱们可不能不放花灯以彰显天下太平的气象。”王必一听觉得有道理,就下令城内居民都挂上彩灯,庆祝这个节日。
到了正月十五晚上,天空晴朗无云,星星月亮交相辉映,城里六街三市热闹非凡,花灯竞相绽放,真可谓“金吾不禁夜,玉漏无需催”。王必与御林军的将领们在营中开起了宴会。谁知二更一过,突然营中喊声大作,报告说后营起火了。王必慌得不行,赶紧跑出帐外查看,只见火光冲天,又听到四处喊杀连天,明白是营中有变故,立刻跨上马往南门逃去。刚巧碰见耿纪,被他一箭射中肩膀,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只好掉头朝西门奔去。后面还有追兵紧随其后。王必心急如焚,索性弃马步行。当他跑到金祎家门口时,情急之下猛敲大门。原来金祎这边一边派人去营中放火,一边亲自带着家里的仆人前来助战,家中只留下女眷。这时金祎家的人听到门外王必的敲门声,还以为金祎本人回来了呢。金祎的媳妇隔着门就问:“那王必那家伙是不是已经被干掉了?”王必一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这才意识到金祎竟然跟他们是一伙的,于是迅速赶到曹休家,报告金祎、耿纪等人的反叛计划。曹休一听,急忙披挂上马,率领一千多人在城中抵抗叛军。城内四面火光熊熊,连五凤楼都被烧着了,皇帝只能躲进深宫。曹氏家族的核心成员和亲信死守宫门,城中到处都是喊声:“消灭曹贼,复兴汉室!”
话说那夏侯惇老哥接到曹操的差遣,肩负着保卫许昌的重大使命,率领三万精兵驻扎在城外五里之处。这一夜,他远远望见城里火光冲天,立马调集大军奔赴现场,将许都团团围住,并派一支队伍进城支援曹休。一时间,双方混战至东方泛白。
原来,耿纪、韦晃等人因不满曹操而起事,无奈势单力薄,无人援助。待到消息传来,金祎和另外两位同谋者已不幸阵亡。耿纪、韦晃拼死突围出城门,却正好撞上夏侯惇的大军,最终被生擒活捉,手下百余人也全部丧命。
夏侯惇率部进城后,迅速扑灭了余火,并把耿纪、韦晃及其五家宗族老小悉数逮捕,随后派人快马加鞭向曹操报捷。曹操闻讯后下令,将耿纪、韦晃二人及他们的家族成员,在市井公开斩首示众,并将朝廷内所有大小官员全部押解至邺郡,等待发落。
到了行刑那天,夏侯惇押送耿纪、韦晃至闹市刑场。耿纪大义凛然,扯开嗓子高喊:“曹阿瞒!我活着没能除掉你,死后定化作厉鬼来讨伐贼子!”刽子手一刀刺下,血溅满地,耿纪即便身受重伤仍大骂不止直至断气。韦晃则满脸悲愤,猛磕地面:“可恨呐!可恨呐!”咬牙切齿,满腔愤怒之下竟把牙齿都给咬碎了,然后壮烈牺牲。后世有诗赞曰:“耿纪忠诚肝胆照,韦晃英勇志气豪;空手扶天虽无力,恨留九泉荡气回。”
夏侯惇依令将五家宗族尽数诛杀,并将所有官员送往邺郡。曹操在操练场上设立左右两旗,红旗代表救火有功,白旗则是闭门不出。他宣布:“耿纪、韦晃造反纵火,你们当中有救火者立于红旗下,未救火者立于白旗下。”众人心里盘算救火肯定没事,于是大部分人都挤到了红旗这边。结果统计下来,约有三分之二的人站在了红旗下面。曹操却下令将站在红旗下的统统拿下,众人纷纷辩称无罪。曹操冷笑道:“你们当时的心思并非救火,实为暗中助逆。”下令将这些人全部拉到漳河边斩首,三百多人因此丧命。而那些站白旗的,则获得赏赐,并允许返回许都。
此时,王必因箭伤复发去世,曹操下令厚葬。随后任命曹休总管御林军,钟繇担任相国,华歆升任御史大夫。接着又确立了从六等侯爵到十八级关中侯,以及十七级以下的各种爵位制度,分别配以相应的金印紫绶、银印龟纽墨绶和铜印环纽墨绶。一系列爵位与官职尘埃落定后,朝廷内的人员结构又经历了一次大换血。
曹操这时才回想起来,之前管辂关于火灾的预言应验了,于是决定重赏管辂。然而管辂淡泊名利,拒绝接受赏赐。
却说曹洪这哥儿们领着兵马浩浩荡荡开到了汉中,立马安排张合、夏侯渊俩兄弟各守险要之地,自己则亲自上阵迎敌。这边厢,张飞正跟雷铜老弟一块儿把守巴西,严阵以待。马超那边也不含糊,带着大军直奔下辨,派吴兰当先锋,派出小分队打前哨,结果正好撞上了曹洪的大军。
吴兰一看形势不妙,琢磨着是不是该撤退,这时他手下有个叫任夔的牙将拍胸脯保证:“兄弟们刚到战场,要是不先给敌人点颜色看看,回去怎么好意思见咱们孟起老大?”说着就纵马挺枪,单挑曹洪去了。曹洪也是个硬茬子,二话不说提刀跃马迎战。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三个回合,曹洪干净利落地一刀就把任夔从马上送回了老家,然后趁机大举追击,把吴兰的部队打得那叫一个落花流水。吴兰灰头土脸地回去找马超认错:“不是我说,任夔那小子不听我的劝,这才吃了败仗。”马超一听,眉头一皱,教育道:“你小子下次得按命令行事,现在嘛,先把隘口给我守紧了,别轻易跟他们正面刚。”同时他还向成都总部汇报情况,等待下一步指示。
曹洪发现马超连续几天都没动静,心想:“这小子不会在憋什么坏水吧?”于是决定引兵退回南郑。张合这时候跑来找曹洪理论:“将军您都斩了人家将领了,咋还退兵呢?”曹洪一脸严肃地说:“我看马超迟迟不出战,担心有诈,而且我在邺都那会儿听说神算子管辂说过,在这个地方咱们可能会折损一员大将,我琢磨着这话,不敢轻举妄动啊。”张合听完哈哈一笑:“哎呀,咱将军打了半辈子仗,今天怎么信起算命先生的话来了?我虽然不算多牛掰,但我愿意带本部人马去攻取巴西,只要拿下巴西,蜀郡就是囊中之物了!”曹洪提醒他:“可别忘了,巴西那头的守将是猛人张飞,可不是随便能对付的。”
张合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别人怕张飞,我瞧他就像个熊孩子一样!这次我去,保证把张飞给逮回来!”曹洪还是有点担心:“万一你有个闪失怎么办?”张合豪气干云:“出了岔子,我自担其责!”说完,曹洪便立了军令状,让张合率军出征。这就应了那句古话:“骄兵必败,轻敌少胜。”这一仗到底谁能笑到最后,且看下回分解,咱们接着往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