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越王病重
作者:一蓑烟雨任书海   大明,我来了!最新章节     
    春雨绵绵,傍晚,御花园内的凝香亭内。

    朱祁镇坐在亭下看着漫天纷飞的蒙蒙细雨出神。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首杜甫的《春夜喜雨》念了上半首,朱祁镇突然忘了下半首,晃晃了脑袋,拿起一本东厂报来的密奏,对身边垂手而立的李冲说道:“他果然回了瓦剌旧地,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臣正要和陛下请示,是否暂时撤掉伯颜身边的探子,让他们兄弟俩先接上头?”

    “仔细说说!”朱祁镇站起身,拿起一个苹果把玩起来。

    “据伯颜所说也先这人野心不小,他绝不会甘心就这么失败,但是现在不管是鞑靼还是兀良哈经过上次兰州一战后实力大损估计十年之内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不如趁此机会咱们扶持一部,让他们自己人先斗起来。”

    “你的意思是要扶持瓦剌?”朱祁镇沉思片刻道。

    “是!瓦剌如今和鞑靼兀良哈结了死仇,而且还把脱欢给杀了,自古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且现在他们人口稀少,生活艰难,具探子回报,他们那已经开始饿死了人,如果此时咱们出手相助,相信瓦剌人一定会感恩戴德,鞑靼和兀良哈肯定不希望瓦剌再度崛起,到那时他们自己就会乱起来,然后陛下就可以……”李冲一字一句的说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计谋!不过朕可没奢望瓦剌人对大明感恩戴德。帮助瓦剌不是不可以,但不能明着帮,这样,你暗中找一批行商,朕让陕西行都司的总兵李瑢给他们在边境开一个口子,记住,除了铁器,其它的都可以。还有,朕让人给你送去的三十个少年你安排进商队中。”

    “臣遵旨!”

    “陛下,那伯颜身边是否留一两个咱们的人?”李冲说道。

    朱祁镇想了想道:“算了,作戏要做全套,外围留几个暗中监视的就行,将他身边的人都撤了吧。”

    “是,臣立刻去办。”

    “对了,那药不能停!”朱祁镇摸了摸鼻尖说道。

    李冲一阵寒颤,赶紧躬身又道:“陛下放心,井侯爷之前还留下不少,臣已经差人送过去了。”

    朱祁镇点点头,将手中的苹果递给了李冲说道:“朕把你从殿前副将的职位上调到东厂,还委屈吗?”

    李冲面色一窘,憨厚一笑道:“臣不管在哪里都是为陛下办差,唯有鞠躬尽瘁,一心只为陛下。”

    朱祁镇满意的笑道:“好好办差,朕相信你!”

    “臣谢陛下隆恩!”

    春雨连绵,朱祁镇一回到乾清宫书房,宫门侍卫疾步禀报,说是内阁大臣礼部尚书胡濙紧急求见。

    不多时,一身湿漉漉的胡濙走进了乾清宫,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朱祁镇换完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坐回御案前道:“胡爱卿,这么晚了进宫,何事?”

    “陛下,越王病重!”胡濙说道。

    “什么!”朱祁镇站起身,“过年的时候三叔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重?”

    胡濙道:“此人是越王身边的长史刘文杰!”

    “快说,怎么回事?”朱祁镇急道。

    刘文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月前越王殿下说想去打猎,围猎后就在昌平的庄园里住下了,可第二天一大早,内侍就发现殿下发烧了,回到王府后不久就开始水米不进,王妃几次想请太医来诊治,可越王殿下不允,说太皇太后身子不好,不能惊动他老人家。所以…所以就…”

    “混账!”朱祁镇大怒,指着刘文杰怒道:“越王病重,如此大的事你这个长史竟然敢隐瞒不报!该死!”

    “陛下饶命,不是小的不报,是…是越王殿下不让小的禀报啊。”刘文杰痛哭流涕。

    越王朱瞻镛,仁宗皇帝朱高炽的第三子,嫡次子,也是一位大孝子,虽然受封越国(在今浙江衢州),可直到去世,也没有就藩。

    这位历史上被称为宣宗朝大明皇室最后的底牌,说不好听点,就是备胎。

    为何如此说呢,第一个原因就是他的地位仅次于他的大哥朱瞻基,都是张氏所出,按照《皇明祖训》规定“父死子替,兄终弟及。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而仁宗一共有三个嫡子,即朱瞻基、越王和襄王,故而在朱瞻基无子的前提下,越王朱瞻墉就是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第二个原因或许就是因为朱瞻基有更深层次的考虑,自己到宣德二年才有了第一个儿子朱祁镇,而这个儿子自幼身体也不好,这就让朱瞻基不得不为皇位继承多做打算。

    自己这个亲弟弟也算是个知根知底的人,假若有一天自己的儿子突然夭折,皇位也不至于落到别的藩系手中。

    虽然后来又有了第二个儿子朱祁钰,可朱瞻基仍没有让自己的二弟去就藩,反而还在北京的昌平赏赐了他四十四顷田地,并且每年拨给的赏赐都是其他藩王的两倍,这足以看出朱瞻基对这个弟弟的宠爱和寄予厚望。

    同时也从另一侧看出,朱瞻基其实从心底压根就没想着让二儿子朱祁钰染指皇位,一心想着儿子不行了,就让自己这个弟弟上。

    “侯宝,传旨给王天赐,命他火速带人去越王府上为越王诊病,同时打开大内库房,里面所有药材任其取用,不用记录,还有,封锁消息,不能让皇祖母知道此事。”朱祁镇道。

    “奴婢遵旨!”侯宝应声,急急去了。

    朱祁镇一阵头疼,坐回御案后,他忽然觉得有些后背发凉,回想起后世史书上说的,大明的皇帝普遍寿命都不长平均也就42岁,除了朱元璋、朱棣还有万历皇帝,其他的好像都是壮年而崩。

    尤其是在明朝中后期,凡是想做点实事的皇帝,都死的很蹊跷,如明武宗朱厚照,就落了一次水,回去不久就死了,死时才31岁;还有明孝宗朱佑樘,为人宽厚仁慈,躬行节俭,不近女色,勤于政事,广开言路,开创了“弘治中兴”,结果年仅三十六岁也死了;还有泰昌皇帝朱常洛,明明身体纵欲过多,但是太医崔文升却给开了泻药,导致身子更虚病情加重,最后居然听信鸿胪寺丞李可灼的谗言,吃了他进献的红丸不久就一命呜呼,更奇怪的是事后李可灼非但没有被追究,反而被首辅方从哲拟遗旨时厚赏了他,咄咄怪事!

    想到这些,朱祁镇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在联想到自己那个只当了十个月皇帝的爷爷朱高炽和自己的便宜老爹朱瞻基,都是壮年而崩,还有原主也是三十来岁就挂了,朱祁镇瞬间脸色煞白!

    “陛下,陛下!”胡濙见皇帝脸色不对,急忙唤道。

    朱祁镇扶额起身道:“朕没事,你们都退下吧。”

    胡濙还想说什么,见皇帝已经起身走向寝宫,只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