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见过梁王与周王二位殿下。”
启翔正立于四王身前,绷着脸朝梁王与周王抱拳道,“末将是奉陛下圣旨特来协助二位殿下擒人的。”
说着,他神情冷漠地瞟了眼趴在地上的安王与庄王,“至今日起,楚景辉与楚景咫正式贬为庶人,是时候将这二人押入宗人府圈禁了。”
庄王闻言大怒,跳脚大骂道,“你启翔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带人来围本王?”
恨恨地瞪了眼启翔后,他一边撸起袖子一边朝对方步步紧逼,“来,你有种就在这儿杀了我,你看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启翔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抽出了大刀,直将刀刃抵在了他的脖颈处,另一只手则从袖中掏出了把锋利的匕首,“庶人楚景咫,你莫要逼我!”
庄王神色一怔,低下头看了眼脖颈处寒光四溢的刀刃,略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一时间再不敢出言激怒启翔了。
看着对方那杀气逼人的森然目光,庄王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再胡搅蛮缠的话,启翔这家伙是真敢刺他!
“启统领息怒!”
眼看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梁王干嘛站出来劝和道,“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小子脑子里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说话做事都有些迷糊了,您可千万别跟他见识。”
一旁的周王也连忙出声附和道,“二哥说的是,启统领你可千万别跟十哥……不,别跟这庶人一般见识,皇上不是说让你协助我跟二哥押人吗?这会儿你来的正是时候,赶紧把他两押回宗人府才是正事。”
“对对对!”
梁王干笑着点头道,“得赶紧把这两不开眼的家伙押回宗人府。”
“二位王爷说的是。”启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将抵在庄王脖间的大刀重新收了起来,扭过头朝身旁的属下们使了个眼色,感知到启翔眼神的示意后,距离他最近的三名禁卫军忙收起兵器上前控制住了安王与庄王二人。
见二人被一顿五花大绑后,启翔这才放下心来,弯下腰朝梁、周二王抱拳道,“人犯末将已经为二位殿下绑好了,这之后押送的行程请恕末将不能作陪了,卑职在宫中还有差事。”
说着,他朝身旁的副统招招手,“苏兴,你带人随二位殿下一同押送人犯。”
“末将领命!”
苏兴抱拳领命,招呼起二十来号禁卫军留了下来,神色平静地看向梁、周二王,“二位殿下,请吧……”
梁王与周王无奈对视一眼后,只得跟着苏兴等人离开。
……
御花园内,楚天耀正坐在观亭之内品茶赏景,表情无喜无悲,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见着有太监急匆匆地赶来,候在楚天耀身后的傅少卿连忙凑了上去,努起嘴朝前者使了个眼色。
那跑来传话的太监也是个机灵人,感知到傅少卿的眼色后,连忙跟随着傅少卿躲到一旁,伸出手遮起嘴在后者的耳边细声低语起来。
傅少卿眯着眼点点头,抬手示意对方告退。
传话太监会意地点点头,佝腰告离而去。
见傅少卿迈着小碎步朝自己挨近,楚天耀就好似提前感知到了一般,猛地睁开了眼,“永宁宫那边消停了?”
“万岁爷真是料事如神……”傅少卿满脸堆笑的说道,“梁王与周王二位殿下在收到万岁爷的旨意后立马照办了,现已将人押进宗人府了。”
“宗室王爷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梁王和周王身为宗人府的左右宗正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楚天耀眉目一凝,沉声道,“经过这回事朕算是看明白了,朕对宗室及勋贵们的态度太过宽纵了。”
“示之以宽则愈骄,骄则妄为滋事,进而使得心无敬畏。”
说到此处,楚天耀神色疲惫地叹了口气,“待傅福详回宫后,你代朕告诉他,内监机的秘卫数量该提升一截了,凡在京宗室勋贵府宅,必须得有内监机的钉子。”
“老奴明白了。”傅少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来云县此次事件确实是伤了皇上的心了,看皇上这态度,以后的皇亲宗室、公侯勋贵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
云县走私案的揭发注定是会引起朝堂震动的,但京中百官们得知云县一案的真实内幕后,无一不被震惊,当得知安王与庄王因为此事而被皇上削去宗籍后,所有人都清楚这牵涉其中的勋贵们有大难了。
朝中臣子好似又回忆起了当年奸相逆党一案的恐怖景象,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办理此案的机构仍旧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内监机,且此次是由傅福详这位内监机总督,皇上的贴身太监亲自办理,其手段之狠辣,处置之严厉,跟以往的慕相逆党一案犹有过之。
吴国公燕家、信益侯欧阳家、恪诚伯刘家、淮江伯郭家尽皆迎来了覆灭,男丁无论老少尽皆押入大牢等待处死,妇孺女眷则被送入了教坊司沦为官妓,总而言之一句话,这四家之中凡有能动的尽数都被傅福详收监了,甚至就连与这四家有关系或平日里走得近的官员勋贵们也受到了一定的牵连,受到了内监机一定程度上的严刑逼供。
但凡与上述四家有金银数额巨大的往来者,内监机且不论是否有罪,都先一步收监了事。
此次事件的打击范围也因为傅福详的领导,变得越来越大,一时间使得朝中众臣们变得惴惴不安起来,曾与这四家有过交情与接触的官员们更是吓得门都不敢出了。
在傅福详的监督下,内监机抓人收监的处事风格比之沙东行办案时更显酷烈,若遇违抗或言辞过激者,内监机更是选择了当场杀人,如此狠辣的手段自然是将所有人都震住了,傅福详的风评也在这短短几天内迅速下滑,参他的折子就如同冬季雪花般不要命地塞进内阁。
事实上不止傅福详被参了,就连挂名与内监机一同办案的都察院和刑部也被参了,参的自然是宁中恒与王裘,当这两人获悉此事后,心里差点没被憋屈死。
人傅福详一个阉人干出来的事,你们这帮子愤世嫉俗的士大夫将他们两也连带恨上算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宁中恒与王裘在这期间啥都没干,说白了就是挂了与内监机一同办理此案的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