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的九拾弈,望着街面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暗自下定决心,自己将会把来自于李慕白的药方坚定的使用下去。他开始期待,在坚持之下,待自己的经络完全建立畅通之后,会出现怎样一副光景。而第二张药方的使用,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变化。若是获取到能多看一下这个世界的机会,那么,自己一定会牢牢把握,让自己的人生之路更加的精彩。
在小吃城吃东西的当口,九拾弈的个人终端上收到了来自于欧阳也的消息。
实际上这是欧阳也发给他的一张简报“思维过程轨迹实验 。实验名单共计350人,实际到场参与者322人。到场的参与者已全部测试完毕。目前试题打分评选已完成108份,思维轨迹图导出56份。”
看来他们的速度不慢啊,九拾弈暗暗想道。
在小吃城游逛了好一段时间,杂七杂八的小吃也吃了一肚子。最后,在一个酒铺里买了两瓶叫“忘忧”的小烧。他自己打开瓶盖喝了没几口,便脸色红润起来。据酒铺的老板介绍,这忘忧酒是用去年的桂花泡制,密封之后,待需等得一年,方会拿出来售卖。九拾弈闻着酒壶里散发出的桂花香味,望着这繁华热闹的街区,不由得大喊了一声“好!”。
随后,他提着两瓶酒,与老王一起回到了宾馆。此刻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九拾弈知道易天那边得明天才会回程,所以随意吃过晚饭之后,便回房休息了。
翌日,中午时分,九拾弈敲响了易天的房间。房间门自动打开,九拾弈知道,易天的亲属已经于清晨时分离去,现在易天正独自坐在房间的阳台上,望着宾馆前方的花园广场静静发呆,背影很是萧索。
“天哥,亲人们都已经离开了么?”
“老弟啊,你来啦。他们知道我的身体状况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次我的后事被安排的很妥帖,大家也都心安。我最近身体每况愈下,全身器官已有全面崩溃的趋势,无时不在的饥饿感也让我痛苦万分。要不是还有最后一根弦紧绷着,我真担心自己随时会发起狂来。你也知道,我不希望至亲之人看到我的那种状态。”易天说得断断续续,不过九拾弈听得真切,不由又是一声叹息。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回所里?”易天艰难的问道
“天哥,不急,咱们吃了午饭再走。这是昨天我在城里买的小烧,一会儿,咱们一起喝点”九拾弈拿出忘忧酒,在易天面前晃了晃。
“哈哈,忘忧 ,不错 ,不错”。易天颤巍巍的拿起酒壶,端详了一会儿,叹道:“红尘路尽,一杯忘忧。勘破星河,斩尽凡缘。好意境啊”
九拾弈暗中佩服易天的文采,但也不知该怎么接话,只能点头笑了笑.
等了一会儿,九拾弈谨慎的问道:“有句话,我想问问天哥,不知天哥方不方便说。”
“你且问来 ,当说自说”易天爽快回道。
“天哥和周华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记得,我们几次小聚,周华都不在身侧,不知。。。。”九拾弈顿了顿问的很小心.
“我们在厂外的烧烤店子聚过好些次,你是知道的吧。有一次,你在厂外与我喝酒,周华是不是就在厂里。”易天说道
“确有此事,我记得还不止一次。他是我的学生兼助理,自然是时常跟随在我身边的。”
“你的酒量嘛,一直都一般。前两年有一次咱们在外喝得有些多了,你醉的不省人事你还记得吧。”
九拾弈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不过,他又接着问道:“那天扶我回厂的难道不是安保的老王么?”
“哦,他姓王啊,我有好几次都看见他就在附近不远处,面容熟悉。不过,你也知道,你醉过可不止一次,他哪次不是都看着你醉倒,之后静静等着你自己慢慢醒转的,从不曾上来打扰。”易天摇头笑道。
九拾弈点了点头道“那次 ,原来是周华来接我回厂的。”
“不错,那次周华似乎也是过来要买些东西,然后就正好看见醉倒趴在桌上的你。那王姓司机,一直关注了周华好一会儿,倒也没有上来阻止,我见他自顾对着空气说了些什么,也许是带着耳机吧,我还向他点了点头。”易天摇头晃脑的似乎一边回忆一边在分析着什么。
“周华来了之后,就向我自报家门,说是你在厂里的徒弟。还给我看了证件,当然,那也是他在厂里的证件。我自然知晓你的真实的身份,也知道你时刻有安保护着,倒没有觉得担心。所以也自然也没有追问.”易天接着说道
“你知道我酒量一直就大,再之后嘛我自然是与周华也喝了几杯。他似乎也不胜酒力,几杯之后,话就多了起来。”
“然后呢,他就告诉了你关于强殖细胞的事情?”九拾弈有点激动起来。要知道,他们的工作内容,都属于涉密,如果轻易对外人道 ,那是可违反纪律的。
“到没有,是我先说了我是九院中哲学院的人,他似乎有些兴奋,前前后后向我请教了一些问题,然后才又隐隐约约说了些他知道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所属的社科哲学院虽也属于九院之一,但是却不是什么保密机构,日常还四处讲学,自然可以亮明身份的。”易天接着说道。
“你也知道,关于强殖细胞的研究,社会层面也曾有少许概念性的报导,除了真实的研究进展,在概念方面也并非绝密.不过嘛,听他借着酒劲咋咋呼呼说的几句,我倒是隐隐猜到,他也许是你在研究所的学生,而不是你在厂里收的的徒弟。”易天笑着说道
九拾弈似乎想到什么,盯着易天的眼睛问道“那后来呢”
“那次,我算是和他认识了,后来,曾经在一次的地方上组织的学术会议中,碰见过他。他承认了你是他的导师 ,详细的和我说了关于。。。。。。。”
易天教授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就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敲门声,只听见一声洪亮的声音喊到:“九所长,易教授,该吃午饭了。”
易天的话被生生打断,倒也没有气恼,只是眼睛转了转,对着九拾弈又笑了笑。
九拾弈心中也通透了八九分,自然也没有再问,而是起身开门,把做好的饭菜和服务员都迎了进来。
很快饭菜便摆了一桌,是几个精致的下酒小菜。服务员走后,易天与九拾弈对视了一眼,便就着“无忧”,碰杯吃菜,并没有再继续之前话题的意思,而是聊到其他话题上去了。
与易天一道,坐在回所里的磁悬浮列车上,九拾弈脸色阴沉。但并没有与易天交再谈什么。
九拾弈心中波澜起伏,按照他的分析,关于强殖细胞的细节,一定是周华提前透露给易天的。以易天的个性,知道有这么个方法可以缓解自己的病症,自然是会主动要求参加注入实验,去搏一搏那机会的。而周华却对自己说,是易天主动找到的他,他迫于无奈,才参与了此事。此事定有蹊跷,九拾弈不愿意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一时间,只觉得脑袋生疼,锁眉不展。
回到所里,安顿好易天,又去10号实验室转了一圈。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地表时间的晚上了。昨天在市里的宾馆,没有药浴。所以,他去书房又做了一支药剂,便放水泡起澡来。
在氤氲的水汽中,九拾弈仔细的感受着那股清凉气流。想来,他坚持药浴已经快两个月了。清凉气流盘旋在四肢根部的状况也持续了一个多月。此刻,左右肩膀处的气流感已经非常明显,他甚至感到微微的刺痛,似乎这气流待在这里已久,也希望向胸腹处突破。九拾弈想了想,便将手中的装有蛇毒的胶瓶猛力一挤,将更多剂量的蛇毒放置到缸中。
蛇毒在水中翻了个身,便消失不见。二十分钟之后,九拾弈一下子感觉到关节处的刺痛一下子剧烈起来,有着一股热流与清凉气流交织在一起,呈螺旋形状自手心、脚心而起,沿着手肘和膝盖盘旋向上。
刺痛开始犹如一根根的小针 ,在阻塞的关节处不断地试探,如千针刺扎。当热流出现之后,这热流便与清凉气流交织起来,螺旋形旋转不停,如一根根钻头在关节处打孔不止。之后气流的旋转频率便越来越快,冷热两股气流也渐渐融合在一起。九拾弈只觉得关节阻滞处的冲撞感越来越强烈,一波之后又是一波,往返不停。
他觉得双肩、双腿处犹如各有四道坚门,而此刻正有百千士兵奋力用撞木在冲撞城门一般。此刻他已经盘坐于水中,全力凝聚心神,尽量让脑部的气流快速的运转起来,以抵消一波猛似一波的剧烈疼痛感。他额头上早已是热汗丞丞,全身更是汗流如浆。
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正在体内疯狂的循环流转,体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头顶上蒸腾出一股股白色水汽,聚而不散。好在他知晓自己的血管壁上会有一层薄膜护着,至少能扛过60度的异常高温,否则哪怕他他意志再坚韧,再有心理准备,也被这恐怖高烧一般的体温内焚而死了。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准备大喊一声时,只感觉身体里“波”的一声,仿佛有什么门被一下撞开似的,关节处的阻滞赫然消失,一股温润的能量一下子冲入胸部与丹田。全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之感。
这胸腹空间狭小,但对这温润气流来说,却似乎十分庞大,在穿过手脚阻滞的关节之后,温润气流便消失了大半。不过,九拾弈还是能感觉到,胸中和丹田之处,温润清凉之意渐渐大起,似乎正有两股能量在此处交融。
不过,他也感觉,位于胸部与丹田之中的腹部,并没有什么动静。他宁心静气仔细体会这交融后的气旋。发现上半身的冷暖气旋是自手心起经手肘、肩部再至胸部,而下半身的冷暖气旋是自脚心起,经膝盖、盆骨再至丹田。但胸部到丹田之间似乎还并未联通,与此同时,胸部至脑部也并未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