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老夫杀的那三十六个女人,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
“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那是什么?”
“那是……”
爷爷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编不下去了吧?”张家文有些嘚瑟。
爷爷沉默了大半天,才缓缓道:“这事儿牵扯到的人很多,你一个小娃娃家懂啥?风儿,这次你的表现很不错!假以时日,你的修为注定要在爷爷之上!”
“看来,五大家没有看错你!爷爷也没有看错你。”
“对了,龙虎山这小子,口直心快,心里没那么多小九九,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至于他老爸的事情,冤有头债有主,等你把爷爷的三魂七魄都聚齐了,爷爷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龙虎山那小子,听到了吗?”
张家文冷哼道:“听到了,你放心,我不会为难风尘老弟的。还有,小道爷会一直陪着他,把所有的祭坛找到,将你的三魂七魄解救出来。”
“到时候,希望你真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一言为定!”
眼看着张家文如此深明大义,我十分感动。
接下来的日子,自然给他端茶倒水,把他伺候得好好的。就是每一天那群医生都会过来扎他一针,让我倍感内疚。
就这样,张家文在县城的医院,一躺就是大半个月。等我们从县城回来,第一时间就去八卦村,沈慕白家里,看望师父。
经过半个月的破解,师父身上的阵法已经被解除,他老人家彻底恢复正常。
“孙子,这些天你跑哪去了?”瞎子师傅没好气地瞪着我。
我先是将我从县城里买来的一套新衣服,递给师父,然后又将他老人家扶到小板凳上,特地献上一只从叶老板家带来的梅花鹿大腿。
“师父,不好意思哈!上次的事情,纯粹就是个意外。”
“还有,这次,咱们去了一个地方捉鬼,那儿的鬼可猛了!徒儿的小命,差点就交待在那儿了。对了师父,你先帮我算一算,石太郎现在的情况咋样了?”
“石太郎?你把那娃搞丢了?我就说我的眼皮咋跳得那么厉害!”
瞎子师父摸出乌龟壳,算了一卦。
“这小子,吉人自有天相,虽然落入虎穴,可人却还活着。不过,孙子,接下来你恐怕有血光之灾啊!依师父看,咱们赶紧去省城,别管石垭子村的事儿了。”
“师父!石太郎还没找着,而且,这事儿还把我的另外一个朋友牵扯进去了。”
“什么情况?”
我于是把这几天的经历和见闻,以及对天王墓的猜测,都跟瞎子师父说了一遍。
瞎子师父听了,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师父!你被吓着了?”
我伸手扯了扯瞎子师父的耳朵。瞎子师父用一只手将我的手拍下去。
“别烦老头,想事情呢。”
“那您老慢慢想,我去看看初雪。”
我刚起身,发现沈初雪已经在门外笑呵呵地等着我了。
“风哥,我听大智说你们去县城了,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呀?”
“有啊!”
我将一把崭新的口琴拿出来,递给沈初雪。
沈初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挽着我的胳膊问我:“风哥,你咋知道我会吹口琴?”
“我……我猜的呀?上次听小胖夸你,说你能歌善舞,喜欢音乐。本来我想给你买一把小提琴,或者吉他。但是身上的钱不够……”
“这个已经很好了,我很喜欢。风哥,我给你吹一支曲子怎么样?”
“好啊!好啊!”
于是我们俩就坐在后院的八角亭里,我用手托着下巴,痴痴地看着沈初雪。
妹子正是开始发育的年龄,给人一种含苞待放的美。
特别是她的这一身汉服,让人恍惚间有一种穿越到古代的感觉。尤其是她的长相,自带古典,明眸皓齿不说,那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又直又长……
看得出来,小妹子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风哥,我开始吹咯!”
沈初雪微微一笑,双手捧着口琴,一脸陶醉地闭上眼睛。
随后,一支婉转动听的曲子,就开始回荡在后院里。
此时此刻,已是傍晚。
夕阳西下。
红彤彤的阳光,穿过八角亭的珠帘照进来,落在沈初雪的头发上。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
我忍不住将身子往沈初雪的身边挪了挪。
此情此景,却让我的眼角挂着泪痕,不禁想到了狐妈,想到了安安两姐弟。
一曲终了,沈初雪睁开眼睛,看见我一脸伤感,噗呲笑了一声。
“风哥!你咋还哭了呢?”
“我……我只是想到一些事儿而已。”
“风哥,难过就哭出来吧。爹地经常跟我说,他说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要敢爱敢恨,不要啥事儿都藏在心里,开心就放声大笑,伤心就放声痛哭!”
“其实风哥……我……”
沈初雪低下了头。
我接过她手中的口琴,放在嘴上吹了吹。
沈初雪的玉面一下子就红了,一把将我手上的口琴给夺了过去,藏在身后。
“干嘛?干嘛啊这是?”
“风哥,口琴……我吹过的!”
“吹过的怕啥?”
“不跟你说了!”
沈初雪起身就跑,我连忙追过去。她绕着柱子跑,我就绕着柱子追。
终于,在另外一棵柱子的后面,我追到她了。
然后,我们俩就躲在柱子后面,一间古朴小木屋的窗下。
沈初雪靠着木窗,我则站在她的面前。
柱子和木窗挨得很紧,所以,我们俩也挨得很近。
近得我的面部,都快要碰到她的额头了!
“雪,刚才你想说啥?”我问。
沈初雪抿了抿嘴唇,低着头面带伤感,“风哥,其实,我也舍不得你走。”
“谁说我要走了?”
沈初雪有些急了,泪汪汪道:“是瞎子师父说的,他说等你回来,你们就去省城,去找一个道长什么的。可我爸又让我在这里继续学习阵法!”
想起刚才的那首《送别》,我顿觉伤感。
难怪小妮子要给我吹这支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