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眉头紧锁,京城地界,哪个官员敢放流民过来,不怕掉脑袋吗?还是说,落川灾情,已经糜烂至此了?
秦云摇了摇头,他当即下令:“白甲军,持盾成列阵在前!”
一众工匠哪里懂得什么阵法,眼看大批流民袭来,他们下意识反应就是跑,但看着秦云提着长刀站在那儿,却无人敢动。
“站成一条直线!手挽着手,谁若当逃兵杀无赦!”
众人苦不堪言,杨勇押前,秦云押中,白飞扬断后,三百人就这样稀稀拉拉地组成了人墙。
而在流民队伍中,铸无双眉头一皱。
“谁他娘的说这批军粮没有军队护送?”
“对方身披白甲,一看就是精锐,我等上当了!”
“少庄主,现在怎么办?”
如今退是退不成了,铸无双咬牙道:“不抢,改为拦路,记住我等的身份,是流民,他一个大夏皇子,难不成还敢擅杀平民不成!”
“他背得起那个责任吗?”
“说得对,我们上前只要拖延他们的时间,到时候规定时间没有将粮食送到,他依旧要被军法处置,我等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都装像点儿!”
“少庄主,不用装,我等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咕咕~~”
铸无双一顿,妈的,昨晚趴在山岗上一晚上,今早又趴了一早,谁知那秦云居然不出谷,失算了啊!
不过,也好,大家饿肚子不是装的,想来更容易骗过对方。
一众流民冲到跟前,双方都十分紧张。
铸无双担心,秦云这厮心狠手辣直接动手,万一被偷袭,别看他们人多,可对方有三百身着精甲的士兵,真要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都怪那该死的内奸,居然送来假情报,好在他们有甲乙双计划,不然任务完不成也就罢了,必定损失惨重。
此时,铸无双安排的一个流民头领上前,他跪在地上。
“各位军爷,行行好吧,我等三天三夜未成吃饭了,求赏口饭吃吧!”
在秦云的授意下,杨勇骑马上前。
“你们打哪儿来?可知冲撞军粮队伍,可是死路一条?”
“回军爷,我等是落川一带的灾民误打误撞地跑到了此处,也不知此地是哪儿,求军爷赏口饭吃!”
“军爷,我们饿啊!”
众人瘫软在地,一个个可怜兮兮的,杨勇凭借多年锦衣卫断案经验发现,这些人好像不是装的,而是真的饿了。
他回到秦云旁边。
“殿下,好像是真的!”
秦云却冷笑一声:“假的。”
杨勇一愣:“假的?”
秦云指了指队伍。
“但凡流民,多是拖家带口,可你看他们,全是壮年男性,这样的流民不去当土匪可惜了啊!”
“乱世之中,法度破坏,你觉得他们真是落川灾民会费尽力气跑到这京城地界来吗?”
“殿下,那他们是别有用心咯!”杨勇问。
秦云微微颔首,看着这五百多大汉,自己这边虽然有不下千人,但都是民夫徭役,真要打起来,跑得比谁都快。
现在他唯一指望的便是,那三百白甲军能震慑住对方。
秦云道:“让白甲军,齐声大喊!”
“喊什么?”
秦云想了想:“就唱歌吧!”
“大刀向鬼..叛军的头上砍去……之前教过你们的。”
路上,秦云无聊便教了白甲军一些军歌。
杨勇领命而去,他扯着大嗓子道:“殿下有令,跟我唱!”
“大刀向叛军的头上砍去!大夏爱国的同胞们!平乱的一天来到了。前面有工农的子弟兵,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咱们军民团结勇敢前进,
看准那敌人。把他消灭,把他消灭,冲啊……”
大夏版大刀砍头曲一出,歌声威武嘹亮,哪怕是工匠也能唱出无敌之师的气魄来!
铸无双等人一见这架势,差点儿吓得拔腿就跑。
自古民怕官,他们虽然是所谓的江湖人士,可朝廷积威已深,面对如此精锐,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不由得溢了出来。
但他们也很好奇,对方为何不出手将他们驱离,毕竟能有如此气势的精锐,他们可远远无法抵挡!
不过,就在他们品味歌词中的气魄时。
秦云却主动站了出来。
“诸位,本王乃是大夏九皇子,梁王秦云!今日,尔等到此,按理说本王应该将尔等驱离,但本王念在尔等不易,特请尔等吃顿饱饭。”
“但前提是,得守规矩,知进退,否则本王的大刀绝不会姑息作乱之人!”
“听明白了吗?”
“听清楚了!”
秦云道:“来人,给他们划定区域,埋锅造饭!”
“诺。”
杨勇虽然不解,但还是按照秦云的话去做,他骑着马跑了一圈。
“尔等在圈内,但有出圈者杀无赦!”
铸无双等人面面相觑。
“少庄主怎么办?”
铸无双摸了摸扁平的肚子。
“吃,吃穷他们!”
“万一对方下毒怎么办?”
“猪脑子,你不会找人试毒啊!”
“也是哦!”
不多时,五百多人的饭被做好了,秦云命人给他们抬上去。
看着这群所谓流民,十分有礼貌地排队打饭,秦云却是再次笃定这些人必不是流民,毕竟饿疯的流民,怎么可能如此有规矩!
这些人之间必有上下级关系。
此时,铸无双安排的试饭人已经吃了好一会儿了。
“少庄主,好像没毒!”
铸无双冷笑一声:“果然是妇人之仁,给我吃狠狠的吃,到时候给他们吃完了,看他们如何交差!”
眼见众人狼吞虎咽,秦云则在一旁笑着打量了起来。
一旁的白飞扬上前:“一群猪,太能吃了!”
“这就是所谓的流民吗,依我看杀了一了百了!”
秦云正色道:“你要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那就滚回去。”
“我说说而已,再说了,这群家伙必不是流民!”
秦云笑了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白飞扬:“你当我傻啊,流民怎么可能这么规矩,我父亲以前带着我去赈灾时,那群流民可是哄抢一片,他们饿是真的饿,但没有流民眼中的那种对食物的渴望。”
“原来你也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儿!”
一说到此,白飞扬就来气。
“狗屁,当年我也是天天要去地里插秧的好吗?我那父亲说,要想守住天下一等一的财富,就要明白一切都来之不易,我到现在月俸都是娘偷偷给的。”
“话说跟着你,每月多少银子?”
秦云板着脸:“你还问我要银子?我没怪你吃白饭就不错了!”
白飞扬义愤填膺,很是认真地说道:“干活儿拿钱,天经地义,你怎么能这样?”
“不给!找你姐要去!”